赖一一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家门口,站在漆黑的楼道里,背着门大喘气。
杨乙凡发什么神经,每晚出现一下就算了,这才第几次见,深情告白,告白你个头啊,女朋友,滚回你老家去!“不对,人家是黑社会老大,我不答应会不会被他秋后算账啊?”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一只冰冷的手掌从后面伸向了一一的肩膀。
“啊!”楼道间爆发出一声响彻小区的尖叫。
“一一,是我是我。”罪魁祸首原来是听到脚步声应声而来的杨守一,发现自己吓着了赖一一,他连忙出声制止,听见声音的赖一一也止住了叫声,抚胸进了自家大门。
接连遭受这样的一惊一乍,一一惊魂未定,浑然不见客厅的桌子上满是可口菜式的晚餐,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杨守一何曾见过一一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怪自己刚刚玩笑开的过分了点,他紧跟在一一身后,却被一一直接阻在了房间门口。
“一一,你,怎么啦?”杨守一尝试地问。
等了半晌不见一一回答,杨守一又敲了敲门问:“一一,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猪蹄,还有……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此时的赖一一哪有心思吃东西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虽说从小到大身边的男孩子也不少,但说到告白这种事情,好像从来都和自己不搭边,那些个男生打着闹着就变成了兄弟了。
“所以,我是该高兴啊,被人告白耶。”想到这一一兴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而门外的杨守一迟迟听不见她的声音已经跑去杨水的房间找来了备用钥匙,正准备开门,门却被一一从里面打开了,而几分钟前还一脸愁容的一一已然笑容满面,她笑眯眯地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杨守一,开口说:“守一哥,吃饭。”并率先往客厅走去。
直觉告诉他一一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不知道,明明之前一脸的郁闷神情,现在倒像是真的很开心一样。不过他和一一相处即如此,她不说他便不主动问。杨水多次怂恿他主动告白都告无果,他想,大概一一就是他命里的劫,就如很多个其他人一样,逃不掉挣不开也放不掉。
连着两晚遭到某人的突然袭击,赖一一脆弱的小心脏一不小心就小小的失眠了,所以第二天当她顶着双黑眼圈走出房间的时候,精神仍旧恍惚不知所以,故而她完全忽视了杨水脸上一副异于往常的神情。
杨水把一早准备好的豆浆三明治放在一一面前,带着明显地羞涩对她说:“那个,一一,我要出一个星期的差,你……”
“出差?”没等她说完,一一就爆发了,“你出差我早饭怎么办,晚饭怎么办,我?”
杨水无语地看着她唠唠叨叨个没完,等她终于停下来了,才微微一笑着说:“大小姐,你也该学学怎么照顾自己了,再说你以前也不是……哦,反正一个星期你不会饿死的。”
“讨厌!”一一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我要找守一哥投诉,你抛弃我。”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三明治。
“去吧去吧,我哥巴不得你每天去找他呢,最好直接去投奔他。”杨水喝了口豆浆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一一口齿不清地问。
“唔,没什么,我说你可以到我哥那边蹭吃的,一周时间凭他的手艺绝对把你养得膘肥体壮。”杨水得以地说。
“你当我猪啊,姐姐我还要嫁人呢。”
“噗……”杨水忍住差点喷出豆浆的欲望,“你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说出这种话?”
“很奇怪么,我以前没说过吗?”
“你不是自诩不婚主义者吗?”
“谁不婚主义者,我,我有说过这话吗?”一一略带心虚地说。
“当然!”杨水想到什么停下咀嚼的嘴,“一一,你是不是看上什么人,让你产生想结婚的念头啦?老实交代。”
“哪有,说什么呢,开玩笑……”一一努力做出一副我很坚定,你污蔑我的神情,同时别有居心地瞄了眼墙上的钟,幸灾乐祸地提醒道:“水,八点了,你几点出发?”
“啊!迟了迟了……”杨水果然中计,都来不及确认一下时间,把三明治一口塞进嘴里,拎起一早放在门边的行李风一样地出了门。
“慢走不送。”看着她消失在大门后的身影,一一伸出手对着门的方向摆了摆,算是告别,脸上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
此时墙上的闹钟刚刚堪堪指向七点。
打发了多疑的杨水,一一也屁颠屁颠地收拾收拾上班了,昨天表现糟糕,今天得积极点。
对于杨水的离开,一一不舍是肯定的,但大多数是源于不习惯,至于她嘴上念叨的早饭晚饭纯属说辞,再说了杨水不在,家里的门禁就等于自动作废,刚好可以出去溜达溜达,放放风。吃饭问题投靠杨守一是比较靠谱的,但是那就等于是把自己双手奉上给他们“监视”,她才不傻呢,大不了浪费点叫外卖,饿不死就好。
也不知道今天刮的什么风,她一早很顺利地从楼下大妈那边搞到不少小道消息家长里短的,八点半到报社,原本该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今天居然坐满了人,都没事干?而且从一一出现开始,办公室的氛围还起了一点变化。
一一一边抹着手臂上无端起来的鸡皮疙瘩,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没等她放下包,桌上的一束,噢不,两只包装精美的蓝色妖姬吸引了一一全部的注意力,不得不说,花也是有好坏贵贱之分的,纵使她不是很懂花,却无法忽视这两只花的精致,实在是太美了,而且关键是,又是刚刚好两只。
一一消化半天小心拿起花来端详,正准备回头问问欧巴这花的来源,又被一个高高帅帅还很眼熟的身影吸引走了目光,那个一身黑色西装,利落短发,精致鼻眼,瘦削薄唇的男人不是杨乙凡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一呐呐地问自己。
杨乙凡没有似往常看见一一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笑,而是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看见一一也没有特别的反应,而是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一一准备吐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时,杨乙凡又回到了她的身旁,依旧是一张严肃的脸,不过离得最近的一一看到他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他站在呆楞的一一身边,从她手里拿过其中一只蓝色妖姬,放在鼻端闻了闻:“这花不错,是特地给我准备的上任礼物!”
一一直觉地要拒绝,然后突然理解过来他刚刚用的是肯定句,上任,什么上任?上任什么?他?
“一只就够了,谢谢。”杨乙凡也没等她有何反应,径直拿着花再次离去。
一一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来得及对着他远远的背影,吐了一个“不”字。
“欧巴,这怎么回事?”一一看了眼都在“奋笔疾书”的前辈们,小心翼翼地窝在后座欧巴身边打探情况。
“你昨天走得早不知道,这人叫杨乙凡,是报社新来的领导,至于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上面也没交代。”欧巴知无不言地说。
“……”一一已然完全呆滞。
“一一?”欧巴在她面前挥挥手掌。
“哦!怎么会这样?”一一喃喃自语。
“啊?你说什么?”一一此时也顾不得理他,一个人呆呆地回了座位,她需要好好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才两天的时间就演变成这样了。
“对了,一一,你上次不是问过我杨乙凡是谁吗,你现在怎么不好奇了?”欧巴还在坚持不懈地试图向一一展示自己的“博学多才”,实则“八卦无边”才是。
一一自然也没再理他,她呆呆地坐着,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事情不简单,还有个声音随后补充道,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无奈我不动敌却先动了,半个小时之后,一一被一个内线电话叫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八百年不变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人,杨乙凡,正笑眯眯地看着进了门来的一一,而主任见她进来竟然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走了人,徒留给他们一个暂时密闭的空间。
一一何曾下风至此,既然没有其他人在场,她就先发了飚,她直接走到坐着的杨乙凡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来干吗?”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上任。”杨乙凡笑着说。
“上什么任?”
“嗯,据说是你们部门的执行主编。”
“什么?”
“其实就是个挂职的。”
一一丢给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继续问:“那你来干吗?”
“追你!”
“什么?”
“追求你!”
“你疯了吧。”
“我是认真的。”
一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永远一副气定神闲,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样子,此刻这么轻巧地对自己说到报社来挂职就是为了追求自己,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我不管你认真还是开玩笑,我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做你女朋友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也不管,反正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已经来了,不追到你我不会走的,而且……”杨乙凡突然站起身,前倾过身体贴近一一的耳朵,“我不介意全报社的人都知道我何你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一一如预期地暴跳如雷。
“你不是刚刚送了我蓝色妖姬吗,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一一刚好知道,蓝色妖姬代表相守,两只还有特别的意义:相遇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