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你好漂亮啊。真的,像个天使。”凌然这样怯生生地说,什么时候他们这样陌生了。
“你终于出现了,知道吗,一直在等你,等你。”苏慕晶没有接凌然的话,只是自己说着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那是她在心里想过无数遍,歇斯底里的喊过无数遍,想要打电话拿起来发下,最想对他说的话。现在他终于来了,自己当然必须说啊。
“嗯,慕晶,我也一直在等你,其实是我不该怀疑你,我应该安慰你的在那个时候,可是我却把你扔在那里了,我对不起,其实是我的错,你不是那样的人的,这一点我确信无疑的,可是在那样尴尬暧昧的场合里,对不起。你的条件不差,其实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比我好一百倍的人的,可是你居然选择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这样老天的馈赠我怎会不满足呢。”
“不,不,不,你怎么可以扔下我,那堆钞票压得我好重啊,我根本直不起腰来了,我以为你可以了解我,你明白我,可是你那样的离开,我真的想不透,不,是我的意志不坚定,是我给你丢脸了,对不起,凌然,原谅我。在你面前,我也是没尊严的,凌然,我们还是原来的关系吧?”苏慕晶现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她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凌然对于这段关系的定义。所以还是直接问了。
这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不是讽刺吗?就好像一个未明世事的孩子,咬着自己的小指头,然后以在母亲的怀里,张口就问:我是谁的孩子啊?这样骑驴找驴,明知故问的事应该也只有在这样的一段难以判决的感情里产生吧。这实在是种悲哀不是吗?苏慕晶站在这片梧桐林下,看着肥大的叶片,在树林里投下他们各自的阴影,然后在黑夜的巨大染色布下被掩埋,被侵蚀,体无完肤。正如现在,苏慕晶问得这样的一个荒唐而又理智的问题。
风在耳语,吹在这片林子里,树叶哗啦哗啦的响,好像被手揉碎的情书的彩页,把那里掩藏的丝丝情意在这样的有风的岁月里,吹的沙沙作响。这好像某一个暗示,凌然觉得心里的某处记忆好像发了疯似的奔涌而出,在他们之间这样狭长的地带,连起一片藤蔓来,这头是凌然饱含愧欠的心记忆的片断好像电影了那些断点的画面。那一头是苏慕晶伤痕累累的心却又充满期待。那些记忆的片段在藤蔓上不断的变幻。
凌然在这里第一次吻了苏慕晶,那是他们两个的初吻,在那样一个同样夹杂的风的季节里,就这样他们两颗心紧紧相依,在记忆里晕下一笔精彩的色彩,斑斓而充满回忆。在这样斑驳的回忆里在这样只属于二人的隐秘的地带,在这样季风漂流的季节里,记忆的匣子就这样肆意的绽开。将两颗渐远的心重新复位绑定。
“慕晶,其实一直未远离,其实一直在想你,其实从未怨过你,其实还爱着你。就让这一切化作这季节的一缕风,融进今晚这有些酸涩的空气里好吗?我们还是以前一样。好吗?”
凌然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酸溜溜而又动情的话,让苏慕晶这个在爱人的面前没有丝毫抵抗力的人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在她看来,凌然更多的为她所做的就是默默的风里为她披上一件厚衣服,而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对于凌然来说,他从未说过,因为他觉得,那些话说得太过与虚幻了,没有行动,一味的坐而论道,说你多爱你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真的到实际要抉择时那样的讽刺就不言而喻了,可是凌然现在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大推的情话来,让苏慕晶,一时难以适应。
再看现在的苏慕晶眼圈早已发红,眼泪早已在心中奔涌了无数遍,现在这样的一刻终于到来,她,就这样的站着。随风而立,一如她高傲的姿态,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像梅花一样的傲骨。
凌然也这样的站着。
时间好像随着温度而冻结,空气里飘荡着梧桐叶片的清香,在这样的氛围里,营造出一种恋爱的微妙。
天空中隐约有些星星,它们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一幕,它们见证过无数感天动地的爱情,它们做过无数恋人的见证者,在这样的时节,它们也是凌然和苏慕晶的见证。
凌然张开了双臂,在空中为苏慕晶圈出一片只属于二人的安逸世界来,他们在这样的伊甸园里尽情地欢歌,放肆的的去爱,不在乎世俗,没有偏见,更没有那些所谓的名利,就是这样的简单,这样的让人羡慕。
夜,静谧的在这片土地里滋长,一如那些藤蔓植物的枝条那般的丰茂。吞噬者闯入这篇禁地的一切的人。
这一切只是转了个圈,之后又回到了起点处,只是他们在这样的往复里,收获了好多,那些刻骨铭心的痛,那些难以释怀的爱,那些不能忘却的情感。在这一圈的往复里,是这样深刻的经历着,是这样显示的击打着这两个单薄的灵魂。让他们在这样一来一去中,体会到这种感情的深重。
在告别了凌然后,苏慕晶一个人走回来了,凌然说要送她回来的,可是这样的天气实在好冷啊,似乎说出去的话也顿成了不相连的一字一节。所以还是让凌然先回去了,毕竟也不早了,宿舍的大门马上就要锁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和看门的管理员争论让他进去实在是种煎熬,凌然没有推辞,乖乖地推着单车带着一路风的回去了。临走时留给苏慕晶一个可爱的微笑,让苏慕晶顿时酥到了骨头。她也转而回以一个俏皮的鬼脸,两人以这样的方式作别,真是奇怪,别人都吻别什么的,他们可倒好直接给省了,就地取材好了。笑不有的是吗!廉价啊。随时奉陪。
在快要到宿舍的时候收到了凌然发过来的信息。
“慕晶,我回来了,一路平安,不要担心了,天气好冷啊,记得睡觉前多喝点热水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我会心疼的,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了。晚安。”
苏慕晶看了,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梧桐飘香的秋季。再次回到了那个热恋的季节里,每晚上他都会发信息嘱咐她好多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又回来了。
苏慕晶看着苍茫的大地,天阴沉沉的,刚才隐约可见的星星现在一点都看不到了,被那些厚厚的乌云积压着,略去了它们微茫的光线。
“要下雪了吧!北京的第一场雪,终于要来了。”苏慕晶这样的想。加快了脚步。
刚好赶上宿舍要关门,在管理员阿姨的催促下,她挤着门边小跑进了宿舍里,宿舍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刚进来就被一股沉闷的热气包裹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烦闷,不过苏慕晶今晚心情大好,就没有抱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