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知道的!”宇文锦宇转脸朝宇文玉凤房门指了指,说道:“跟她妈一样,恶着哪!”
上官丽萍还没来及阻止,宇文玉凤的房门又拉开了,这回宇文玉凤完全的歇斯底里了,说道:“谁把我生到世上,谁是钟离八!”
宇文锦宇刚要张口叫喊,但未能出声,当时就被什么东西噎得脸红脖子粗!
上官丽萍顾不了宇文玉凤了,连忙救援宇文锦宇,说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卡着啦?快吞一口饭团!”
宇文锦宇照着上官丽萍说的吞了饭团,但无效,站起来朝卫生间急冲,趴在宇文桶拼命呕吐,模样十分狼狈。
上官丽萍举止失措,连声叫喊。宇文锦宇憋足了气一声大呕,总算脱险。
“吓死我了!”上官丽萍扶着有些虚脱的宇文锦宇,拉过一条毛巾来为宇文锦宇擦嘴。
“你一带她来,我就知道,我的厄运又到了!”宇文锦宇说话充满忧郁,表情完全回到上官丽萍所熟悉的从前。
上官丽萍让宇文锦宇漱口,说道:“行了,少说一句吧。”口气也与从前一模一样。
“我实在不明白,你与她无关无连,为什么要带她?”
“她是你女儿,我是你老婆。两家的老人都过世了,我不带谁带?”上官丽萍又成了那个依靠坚韧不拔的毅力而获得妻子地位的小妇人。
“你管她谁带?”这腔调与赖在小角落不愿意立即随上官丽萍回家的宇文锦宇一模一样。
“她是你女儿,我是你老婆!”上官丽萍到三原色清洁公司拉宇文锦宇回家就是这样的姿态。
“那行,你现在就根本不是我老婆了!”宇文锦宇发现椅子上他原本就穿在身上的西装领带,他立即进入大老板受人崇拜者的角色,换衣就要出门。
“你不要那么没心肠,好吗?”上官丽萍叫着,奋力拦阻。
“我就是要没点心肠给你看看!”穿戴整齐的宇文锦宇还就是有点没有心肠的味道,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上官丽萍追到门口,觉得自己阻拦不住了,也十分气恼地叫,说道:“你走吧!我知道你变了!要离婚你就快点!”
“会的。”宇文锦宇气呼呼地驾车而去。
上官丽萍望着宇文锦宇的车绝尘而去,再也支撑不住,脸色发白,就势坐在了门槛上。
宇文玉凤出来,第一次看见上官丽萍这般模样,觉得自己闯了祸,又有些不服气,悄悄地拽了拽上官丽萍的衣袖,说道:“回家吧!”
“回什么家!”上官丽萍没有好气地起身进屋。
上官丽萍一声不响地倒在床上,翻身朝里,也没有理会宇文玉凤,自己的感觉倒像是病了。
宇文玉凤痴痴呆呆地站在床前,也不出声。
上官丽萍翻身过来,皱着眉头看到宇文玉凤站在床头,说道:“我不舒服,一个人躺会儿!”
“妈,你生我的气了?”
上官丽萍真想生气啊,但还是强忍着满腔的悲愤与失望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宇文玉凤,说道:“你那么凶,谁还敢生你的气?”
“谁叫他没一点爸爸的样子。”宇文玉凤抓住了话题。
“你有女儿的样子吗?”上官丽萍反问道。
“他说我不理他根本就是捏造。小时候我对他最好!”宇文玉凤真情流露,说着就要哭起
来了。
上官丽萍大吃一惊,支起身来,说道:“那他怎么说你躲他了?”
宇文玉凤抽泣答,说道:“谁叫他们离婚的!”
上官丽萍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说道:“那也不是你爸爸愿意的呀!”
“谁说的?”宇文玉凤叫道。
上官丽萍靠在床头,说道:“不是你妈妈抛弃了他吗?”
“是他自己不好嘛!你知道吗?他一天到晚要妈妈去拉关系,帮他做官!妈妈不去,他就说妈妈骗了他。他还骂佬爷!”
“他骂你佬爷干什么?”
“说佬爷让妈妈嫁给他,是还想找一个宇文夫!我一岁以后,他就不进佬爷家门了。爷爷骂他,他比爷爷骂得还凶。爷爷骂他不知感恩图报,他就骂爷爷是天生的奴才,说有这样的父亲是他的耻辱!”
宇文玉凤所说的话,上官丽萍闻所未闻,说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
“我记事特早嘛!”
“那——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什么?”上官丽萍想起宇文锦宇所说过的女儿喜欢吃他做的面条的话来。
果不其然,宇文玉凤就是这样叫唤的,说道:“就是他做的面条。”说到面条,小女孩大概想起了曾有过的幸福记忆,顿时哭得伤心不已。
上官丽萍觉得宇文玉凤所说不假,她耐心地等她哭完了,才为宇文锦宇辩解,说道:“你佬爷做那么大的官,为什么就不帮一下你爸爸呢?”
“我佬爷不喜欢做官的。”宇文玉凤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呢?”上官丽萍不解。
“佬爷说:‘棺材,棺材,做官就是做奴才。做个读书的,就比做什么都好。’”
上官丽萍似乎明白了,说道:“是这样。你妈妈和你爸爸就因为这个离婚了?”
“他们经常地吵架,吵得可凶了!他还经常不回家!”
“好了,我看你并不了解你爸爸,他这个人就这样,其实心眼并不坏,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找个机会你们父女俩还是要好好沟通。”
“还沟通什么呀?我们回去吧,不呆这个破地方了。”
“也好,他干他的大事,我们也不去拖累他,妈妈还有点事要跟他最后交代一下。”
说着话时,宇文玉凤已不知不觉地靠在了上官丽萍的怀里,母女俩在追忆宇文锦宇的往事里恢复了和谐。
上官丽萍给宇文锦宇打电话,说道:“喂!请找一下宇文锦宇,对,宇文主席听电话,我是——哦,对不起,我打错了。”上官丽萍可能是突然想到自己不合适再找宇文锦宇,改变了主意。
“经济”饭店的女老板张扬笑咪咪地望着上官丽萍放下电话,说道:“怎么?没信心?害怕了?”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怕是要找宇文锦宇的人太多了!”张扬显然听到上官丽萍在电话里请求找人。
“有那么多人找他吗?”上官丽萍随口答话。
“一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我还想找他给投点资呢!可惜,我没那个本钱,不过,你还差不多!”张扬仿佛在自言自语,说道:“寰宇宙公司的宇文主席,人称海南新南霸天,谁不想找啊?”又转对上官丽萍问,说道:“听口音,你也是皖南人吧?”
“安徽柳安。”
“哦,那你们是老乡!我们也是老乡。老乡就更见不着了。”
“那为什么?”
“这个宇文主席啊,他恨老乡!”张扬边说话,边擦桌子,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人,说道:“你来干什么?给人家当保姆吗?”
上官丽萍不觉好笑,说道:“你怎么看出我是保姆?”
“我经常看见你送一个半大的女孩上学嘛。这么大的孩子还要叫人送,也是一个有钱的主吧。”张扬自以为是地推测着。
上官丽萍悲从中来,沉默不语。
“怎么?不顺心呀?不是我说你,再不顺心也得实际点,找宇文主席,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上官丽萍苦笑一声,说道:“我也不想找他。”
张扬进一步劝导上官丽萍,说道:“不瞒你说,我也犯过糊涂,你看我这个小饭店,门面不错吧?如果能多点钱再装修一下,肯定红火!我呀,也给宇文主席打过电话,还托关系上门找过,想找点投资,嘿!人家公司的人以为我是神经病!妹子,我看你也是个能干的人,不想干保姆也不会饿死,干什么不行?”
上官丽萍笑起来,说道:“我原来也是开饭店的,老家的饭店开了十来年了。”
“哎哟!看不出来,你还是前辈了。”
“你说这店面要装修门面,得花多少钱?”上官丽萍突然问。
“多少钱这里都能用得下。如果一下不要那么好的话,门面搞一下,里边加上一两台空调,有个四五万块也就可以了!”张扬看得出上官丽萍在动心,又见上官丽萍有些犹豫,便把话说得明白又到位,说道:“你来吧,我们一起干!你要是有钱投,我们就合伙;没钱投,我给三百块一个月,加两顿饭!带小孩你还太年轻了!”
“你那么信任我?”
“你也不要信不过我,我和你是一样的热心肠!”张扬居然从围裙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上官丽萍,自报家门,说道:“张扬!经济饭馆总经理!”
上官丽萍挺感动,也自我介绍,说道:“我叫上官丽萍。不过我可能宇文上还要回内地去!”
“既然来了,干嘛还回去?怎么说特区也比内地有前途!”张扬怂恿着,只见一丝忧伤与无奈从上官丽萍的眉眼间掠过,又补明,说道:“听说宇文锦宇在内地也不过是一个清洁工人,不到特区他能当大老板吗?留下来吧,咱俩肯定合得来!”
“是吗,说道:“事出上官丽萍的意外,她又不想太拂张扬的好意,说道:“那——,我想想。”
“想什么,就这么定了!”
“我还要个私事要了结一下,再打个电话。”
“那好,你打,私事我就回避一下吧。”张扬笑嘻嘻地进去了。
上官丽萍再次拿起电话接通了轩辕戚阳,说道:“喂,轩辕老师。”
深得宇文锦宇欢心的申屠春雷迎面撞上东宫雪梅,有些夸张地敬礼。
东宫雪梅回了个礼,说道:“高先生,宇文主席正等你呢,不过这会儿又被皇甫公他们缠着呢。”
“他们又嘀咕什么?”
“还不是谈股份改造的事,那几个人天天念着呢。”
“就是那个什么部长的公子吧?”
“还能有谁?”
“那——宇文主席的态度呢?”
“宇文主席的胸怀岂是他们所能了解的?”
“对对对!这班蠢才,我进去看看。”
东宫雪梅点头,说道:“你可是宇文主席的知己呀!”
部长的公子正在努力进言,说道:“老板,你别生气,所谓实现内部股份制改造,就是想让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在给谁干?给国家吗,我们公司不是国家的,给你老板吗?可老板你也不敢堂堂皇皇地把公司资产装进口袋里。如果股份制改造了,该是你的那就是你的,该是我们的我们的,大家一起努力,谁也不用客气。”
宇文锦宇皱着眉,一声不吭。
申屠春雷一进门就立即表达了自己愤愤不平之意,说道:“据我看,寰宇宙集团公司就是宇文总司令的钟离国,提出股份制改组的人都是鼠目寸光,看不到总司令的胸怀抱负。”
宇文锦宇对申屠春雷更是刮目相看了,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股份改造的讨论今天就暂时到这吧,我和高先生还有重要的事要谈。”又向皇甫公介绍申屠春雷,说道:“这也是一个同道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