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说了一点点,怎么样啊?还好吗?”长孙笑兰给上官丽萍加了一点茶水,激动的眼神让上官丽萍当时就嫉妒了。“他现在怎么样?”长孙笑兰又加问了一句。
“他——”上官丽萍一时不知怎么说好,竟冒出一句毫无逻辑的话,说:“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满了封建帝钟离的画像。”
长孙笑兰笑了,笑得平稳,笑得和蔼,笑得有准备。
上官十五送来了一盆甜汤,祝贺她们的会见与会谈。
长孙笑兰侧身向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致谢问,说:“先生不是大陆人吧?”
“鄙姓上官,新加坡人,也可以说是天朝人吧!”上官十五为她们将甜汤装进小碗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退出了。
“你看,说:“长孙笑兰,说:“我为什么知道他不是大陆人?”
“你听他讲话的口音?”上官丽萍没有把握地说。
“不,大陆男人学港台新加坡腔调的,甚至干脆说半截子外语的不也多得去了吗?”
上官丽萍扑哧笑了起来,长孙笑兰的语锋还是那样的带劲!
长孙笑兰挑了一下眉头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尽管她知道上官丽萍又要全神贯注地听她演讲大陆男人与外籍华裔男人的区别,但出于礼貌她要简单地介绍自己,这是对谈话者的必要尊重,说:“我这次回来是开一个会议,咱们学校的钟离克彬老师也是来开会的。他嚷着要请我吃饭,没想到遇到了你。我现在不做画了,专门从事环境保护的宣传与考察。哦,你刚才说宇文锦宇将封建帝钟离的画像挂在办公室,把封建帝钟离的画像挂在办公室的男人上官止宇文锦宇一人啊!”
上官丽萍起来为长孙笑兰加了水,目光开始散漫,显然她不知道长孙笑兰在说什么了,还险些打了哈欠,说:“你还要在海南呆几天?。”
长孙笑兰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怪,说:“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代向宇文锦宇问个好。对了,这是我的酒店号码,改天再联系。”长孙笑兰边说边给上官丽萍写纸条。
宇文锦宇把烧好的饭菜检查了一下,看表已是十一点了。
宇文玉凤也撂下作业开门张望。
宇文锦宇不相信会有这么晚,问宇文玉凤,说:“你的表是几点?”
宇文玉凤弄出一个电子表来看得仔细认真,说:“十一点零一分。”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宇文玉凤急得要哭起来。
“她在哪里上班?我去找找。”
“你又到哪里去找呢?”宇文玉凤不愿意妈妈没有回来又走了爸爸。
一辆豪华轿停到了小巷的巷口。
“我再开进去一点吧?”司机殷勤地说。
“不用,就在这里,谢谢。”上官丽萍说着就下了车。
“老板交代了,上官总以后随时可以用车的!”司机提醒道。
宇文玉凤听出了上官丽萍的脚步声,叫,说:“我妈回来了!”开门就见到了上官丽萍,说:“妈,你干什么去了?哎,你怎么有车呀?”
上官丽萍回答女儿,更像是说给宇文锦宇听,说:“妈妈遇到了又一个过去的恩人!一说话就晚了。朋友的便车送我回来。你们都吃了吧?”
“他没有吃!”宇文玉凤,说:“什么又一个恩人?”
“你爸算一个啊!”上官丽萍有些抱歉对宇文锦宇,说:“你们怎么还不吃饭呢?”进屋就开始张罗菜饭。
宇文锦宇解释,说:“饭做好了,总以为你一会就回来,哦,宇文玉凤已经吃过了。”
上官丽萍热饭热菜,想了又想,还是禁不住问宇文锦宇,说:“你不想问问我遇见了谁,谈得这么晚?坐的又是谁的车?”
宇文锦宇没有吱声。
上官丽萍莫名其妙地哀叹,说:“你是不爱我了。”
宇文锦宇叫,说:“我看不出这跟爱不爱的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对吗?”
宇文锦宇找了一块抹布将桌子擦了再回厨房,说:“吃饭吧,实在是饿得慌!”
这顿半夜晚餐吃得很沉闷,因此,筷子、勺子、以及碗碟碰击的叮当,甚至嚼咬的声音,都特别清晰、惊心。
宇文玉凤隔着门缝,费神地观察着。
宇文锦宇从心里感谢上官丽萍的照顾,包括宇文玉凤的接纳,但就是无法说出上官丽萍所希望的“我爱你”三个字,男人说爱女人是因为这个男人觉得自己能够保护这个女人,宇文锦宇现在找不到这个感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男人在这个女人身上能体会到自身价值的超前一点的肯定,上官丽萍也不能给他这样的肯定,相反象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也无妨似的,这让宇文锦宇简直无法忍受。日子过得沮丧极了,尽管他们的情谊又增加了许多。
宇文锦宇一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样子躺在床上,上官丽萍却依窗沉思着,手里一直握着一张纸条,那上边是长孙笑兰的酒店号码。
“要不要把长孙笑兰来海南的消息告诉宇文锦宇,要不要把长孙笑兰的酒店号码给宇文锦宇?”上官丽萍在问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疗治宇文锦宇的创伤,关键是她不知道宇文锦宇的创伤在哪里。可是,长孙笑兰一定知道!她连宇文锦宇为什么会在办公室挂那些画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宇文锦宇现在断定上官丽萍有了与自己有关的“一项艰难的选择。”当然他完全没有想到长孙笑兰的出现,说:“你今天是怎么啦?我是不是不该住在这里?”宇文锦宇卑怯地问。
上官丽萍痛苦地扭头看宇文锦宇,宇文锦宇也不理解她啊,上官丽萍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什么话你都可以说!”宇文锦宇恳求道。
“长孙笑兰老师来了!”上官丽萍不想看到不堪。
宇文锦宇一听长孙笑兰三个字,果然喜出望外,粗重地呼吸起来。
“她?在哪儿啊?”宇文锦宇笑了起来。
“你就那么想见她?”上官丽萍撂下脸来问。
宇文锦宇根本没注意到上官丽萍的反应,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连声又问,说:“她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上官丽萍悲哀地叹了口气,也许只有长孙笑兰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理解”他吧!“这是她住的酒店号码”上官丽萍说着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纸条交给宇文锦宇,心事已了,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宇文锦宇手捧纸条,立即穿衣就要走人。
“你到哪里去?”上官丽萍火了,从卫生间里探出头质问。
“我去看看她!”宇文锦宇不顾一切地说。
“有人跟她在一起呢!”上官丽萍要刺激宇文锦宇。
“那有什么关系?”宇文锦宇飞也似地奔出家门
已经很晚了,没有“的士”,宇文锦宇随手叫了一辆摩托,急驶而去。
长孙笑兰一拉开房门,宇文锦宇就不问青红皂白,扑到长孙笑兰的怀里大哭起来。
“我们坐起来好好说说话,好吗?”长孙笑兰抹去自己的泪水,轻轻地推了推宇文锦宇的脑袋说,说:“今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过去国外看看?”
“我从头到脚都是天朝料,到国外去干什么?”宇文锦宇悲哀地叫道。
“法国X大学还真需要一名天朝史教授,要不要我去给你联系?”
宇文锦宇动心了。
长孙笑兰从宇文锦宇怀里走出来,将自己整理一番,悠悠,说:“那里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满街走的都是平民,当然谁也不会为自己不能救世而悲哀了;那里还用法律来制约背叛,全部道德上的失落和苦痛都让把犹大当信徒的耶稣基督一个人背了去。”
宇文锦宇笑得傻傻的,说:“长孙笑兰,我爱你!”
长孙笑兰感叹,说:“我也爱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请勿打搅”的红灯亮起。
宇文锦宇孩子般抱着长孙笑兰的大腿睡得很香。
长孙笑兰身穿缎质睡衣,端坐在温暖的灯光下,抚摩着宇文锦宇的头,眼神平静而怜悯,仿佛一幅圣母圣婴的油画。
上官丽萍耐不住宇文锦宇走后留下来的巨大空虚,悄悄地来到宇文玉凤的房间,坐到宇文玉凤身边,悄声问,说:“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