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繁瑜,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上官丽萍心中格外的难受:“我要好好清静下,好好清静下。”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司徒繁瑜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今天不该来到这里,反倒打扰了你,我走。”说着便离开了上官丽萍的家。站在一边的上官潇萍,有些生气了,他似乎有点责备姐姐:“姐姐,司徒繁瑜哥哥那么好的男人,你干嘛还要拒绝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上官丽萍烦闷地将头埋在双膝,此刻的她脑海一片混乱,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什么叻。上官潇萍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担心姐姐的幸福啊,她永远那么倔强,永远活在自己的幻想中。那天深感自己一无所有的司马海兆去了一家夜总会,他想在迷乱与假象的暧昧中再一次迷失自己,他喝着酒,身边围绕着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如同泥人一般黏在他的身上,让他彻底失去了直觉。
这时候,他听到高台前剧烈的欢呼声,朝着人多的方向望去,他看到钢管上一个穿着鲜红皮衣的女子,在暧昧的灯光下,妖冶地扭动着自己妖娆的身体,那女子看上去如此熟悉,难道是……是美妍可是他不敢相信,那真的是她,他烦闷地推开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挤进了人群中,男人冷漠的视野穿过,那个女子,是的,他没有看错,那正是美妍,他所谓的”妹妹。”
她的长发上官乱地披散着,眼角涂着闪烁的亮粉,在舞台上,她恣意扭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懑以及羞耻感触及着他的肌肤,而男人将烟头轻薄的扔到地上,她却以最妩媚的姿势,将那些肮脏的烟头捡起,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有男人上前恣意抚摸她柔软的肌肤,她能回报的是最妖冶的笑容。司马海兆感觉胃里似乎吃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难受,他退出了人群,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决心去忍这个所谓的”妹妹”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此时的美妍在男人眼中不过是个性别的象征。她和丈夫苏阳离婚了,苏阳每天赌博喝酒,还恣意地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回家,全然不顾妻子痛苦的泪水,为了这个男人愚昧的她可以背叛整个家庭,可今天的她得到的却是流不尽的泪痕。
起初,美妍每天和苏阳争吵,可是后来苏阳开始打她,让她原本光洁的肌肤变得伤痕累累起来,她再也受不了了,那个雨夜,苏阳喝了很多酒,又输了钱,再一次毒打她,她再也无法忍受,在凄冷的夜晚,逃离了这个让她心碎的家,瑟缩着身体,躲在一个角落里哭泣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可是她需要生活。她需要活着,她不想死亡。
可是在煜城这样的城市里,她没有一技之长,有的只是年轻的身体,绝美的容颜,她能做的,只是在沉寂而又迷乱的夜色里,如同妖冶的兽,在男人漠视而又轻薄的眼光中扭动自己的身体,那是自己吃饭的本钱。涂满鲜红口红的嘴唇如同含着毒汁的花瓣,让自己也觉得上官烈。
那晚,司马海兆想出去吃点东西,可是他的脑海不断闪现着美妍艳红的唇,让他无法下咽。他放下筷子,厌恶地坐在那里,美妍还在为所谓的生存挥发着自己灼热的身体,已经是深夜,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可是他却从脑海中恨极了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去救她,而是躲闪着离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面子?那段时间,司马海荣一直处于内心的迷茫忧伤中,他除了用繁杂的工作来安慰自己,慕容惠芬常常在他疲惫的时候亲手给他煲汤,并温柔地端给他。
“你喝吧。”慕容惠芬微笑着,手中捧着刚刚煲好的汤汁,她轻轻将汤汁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司马海荣的身边,看着窗前微蹙双眉的司马海荣:“怎么。又在想她?”
“没有。”司马海荣倔强地说。“看你这两天瘦的那么厉害,一定是太幸苦了,我刚刚给你煲好的菌王汤,听说对身体有好处的,这可是我特意花钱从大厨那里学来的哦。”司马海荣回过头,复杂地说道:“谢谢。”“呵呵,那么客气干嘛。只要你能够心里高兴就好。”慕容惠芬善解人意地端起汤:“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说完舀过一勺汤汁,要喂司马海荣喝下。“我自己来吧。”司马海荣接过汤,喝了一口,那味道,的确非常鲜美,可是司马海荣却感觉自己的味蕾是麻木的。
“怎么样?好喝吗?”慕容惠芬试探性地问。
“嗯。”司马海荣点点头。
看着司马海荣心不在焉的样子,慕容惠芬叹了口气:“说真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上去很心痛,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帮助你,要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在身体上就不忠,那么心理上,更不好说了。”
司马海荣没有说话,继续凝视着窗外,慕容惠芬莞尔一笑:“也许我说这些话,很冒昧,不过,我真的害怕你难过。司马海荣,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的,不管你怎么冷落我,我都不会停止对你的关爱。”
“慕容惠芬。”司马海荣缓缓地说道:“你应该找个追你的男人结婚。”
“呵呵。”慕容惠芬苦笑着:“说实话,追我的男人很多,但是没有你那般值得我深爱。”
“好了,司马海荣,我不打扰你了,我该走了。”说着便离开司马海荣房间。
她走出房门,默默地想:“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好好关心他,体贴他,然后拿下他,我就不信,我慕容惠芬想要的,居然得不到。她点燃一根烟缓缓地抽着,上了车,妩媚地吐着烟圈,她现在要去公司处理未完成的工作。工作中,她是一个阴冷却强悍的女人,灰色的职业装和略显严肃的大眼睛,似乎就可以证明一切。对于上官丽萍这样的小女人,她坚信自己一定不难摆平她。老夫人一直喜欢她,但是她知道,老夫人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建立在彼此的利益关系上,因为Black夫人这种人,根本没有纯粹的喜欢。
这段时间,邵司马海兆一直漂泊在外,整整半个月没有回家了,整日除了喝酒,就是泡吧,整天将自己灌得蒙头大醉,一个人在沉沦的堕落中度过。
“哼,我再不会忏悔,我才不会难过。”那日,他一个人坐在巷口整整喝完了八瓶啤酒,地上是七零八落的酒瓶还有烟灰。他的嘴角时而乜斜出诡异的笑容,嘀咕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语,他差不多已经花完全部的积蓄了,可是他不敢回家,没有脸面去面对大哥,因为他害怕,他的脑海会不自觉地闪现出,三年前的熊熊烈火,以及上官丽萍哀怨的眼神。
上官丽萍一定恨死我了。上官丽萍生活在几度的痛苦中,整日不敢出门,因为她害怕只要一出门便会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她的脑海混乱的自己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终于,在极度的痛苦中她彻底崩溃了,她选择了死亡,可是选择死亡终究还是需要勇气的。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大瓶安眠药,空洞而又上官烈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些白色的药片,她的泪水开始簌簌而下,她捂住嘴巴,压抑自己的哭声,她拿出一张纸,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可是那些所谓的屈辱,却在某种层次上,更深的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陷入了彻底的崩溃。她在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真的太累了。执起笔,那只笔似乎也开始变得沉重。
“爸爸,阿姨,弟弟,对不起,上官丽萍先去了,妈妈,我又可以来到你的身边,陪伴你。不是上官丽萍狠心,而是这个世界真的背弃了我的期望,甚至说,让我沉重到无力前进的地步。面对那些所谓的舆论,以及大少爷绝望的眼睛,我的心疼痛的仿佛无法呼吸。
我好疼,真的好疼,被撕裂一般的煎熬我也想坚强起来,面对以后的生活,我也努力尝试过,可是我却做不到啊,心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我,让我成了懦夫,想要永久的告别此后的悲凉。司马海荣,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为什么不可以原谅我?为什么?呵呵,其实我也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本请求你的原谅,相必,你一定比我更加绝望吧。可是,最悲哀的是,我们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只祈求你能够忘掉这一切,忘掉我,然后快乐的活着。
爸爸,您身体不好,要注意身体啊,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因为女儿实在没有意念活下去,还有弟弟,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做爸爸的好帮手,爸爸年纪大了,请替我好好照顾他,妈妈,女儿要来陪伴你了,您在天堂不会再孤单了。
泪水无声地低落到纸上,慢慢地荡漾开来,上官丽萍闭上眼睛,将那些白色的药片吞噬。别了,这个让人心碎的世界……
那天上官潇萍早早放学,回到家,叫着姐姐,却没人答应,他立即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段时间,姐姐一直是萎靡不振的,颓废的可怕。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呼吸声,他来到姐姐的房前,看到,躺在床上的姐姐,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可怕。她的枕边还有一纸遗书。
他大叫着”姐姐。姐姐。”可是姐姐却平静地躺在那里。上官潇萍颤抖的手拾起姐姐的遗书,可是没看到两句,他吓得开始哭泣:“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慌乱中,他赶忙拨打120。”姐姐,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上官潇萍惊异地发现,姐姐的枕边还有两粒白色的药物,他哭了,他一把抱住姐姐:“姐姐,你一定要挺住啊,你千万别吓我……你为什么那么傻。”
救护车来了,上官潇萍和医生七手八脚将姐姐抬到车上,看着微弱的姐姐,上官潇萍几乎哭成了泪人:“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无论如何,还有我们陪在你的身边啊,你为什么会这么傻?”微弱中,上官丽萍似乎缓缓地睁开眼睛,上官潇萍惊喜地叫着:“姐姐,你醒啦。”上官丽萍那无力的眼睛似乎在摸索着什么,可是瞬间又闭上了。”
“姐姐。”上官潇萍撕心裂肺地叫着。
到了医院,上官丽萍被送到急救室,上官潇萍要跟着进去,可是却被医生阻止了,医生冷漠地说道:“抱歉,这是急救室,家属是不能跟紧来的。”
“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救活我姐姐,一定。”上官潇萍死死拉着医生的手。
“我们尽力。”医生说着,去了病房,接着上官正豪夫妇也赶到了医院,萧颜喘着粗气急忙问道:“上官丽萍怎么样了?”上官潇萍含着泪摇了摇头,将那纸遗书交到母亲的手上。萧颜接过遗书,皱着眉头,潦草地看着上面娟秀而已可怕的字迹。上官正豪慌了,他双手一击,似乎带着哭腔大喊道:“蓝儿,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妈妈交代啊。”说着,无力地将头撑在墙壁上。上官潇萍扶着爸爸的胳膊,懂事地宽慰道:“爸爸,医生正在努力抢救姐姐呀。”
三个人守在门外,既期待着医生快点出来,又害怕医生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病房出来了,三人赶忙堵在医生面前,上官正豪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他似乎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嗯,我们已经帮她洗了胃,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
“谢天谢地。”萧颜双手合一,心,似乎解脱了很多。三人来到了病房,此时的上官丽萍,如同一缕忧郁的烟,我问什么不死?为什么?她反复询问着自己。可是泪水却再也流不出。
“蓝儿,你还好吧。”看着微弱的女儿,上官正豪的心更加疼痛;他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着啊,你要就是这么死了,爸爸该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啊。”
“姐姐,你真的吓死我了。”上官潇萍红着眼圈。看到一家人都在为自己担心,看到父亲愈加花白的头发,上官丽萍低下头,捂着嘴哭泣起来:“真的对不起,上官丽萍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蓝儿,你不能这个样子。”父亲赶忙抓住女儿冰冷的手指:“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至少爸爸时时刻刻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啊。”
“爸爸。”上官丽萍再也抑制不住了,放声痛哭。”蓝儿。”萧颜擦了擦眼眼角的泪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爸爸年纪大了,为了他,你也要鼓起勇气坚强的活下去,不然他会难过死的。”上官丽萍抽泣着,上官潇萍拿过上官丽萍的遗书,认真的看着,良久,他咬紧牙关:“司马海荣,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