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丽萍接过话筒还没开口就听得张扬咋呼,说道:“老板回来了,你不去接。可他一回来就问你。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扬见上官丽萍面色苍白,十分关心地问,说道:“你有不舒服吗?”
“没有。”
张扬兴高采烈地递给上官丽萍一个红包,说道:“老板一回来就把这个月的分红给我们了。”见上官丽萍抽出钞票很认真地点着,不禁讪笑,说道:“我看你是只见芝麻,不见西瓜!”突然发现轩辕戚阳走来,说道:“哎,你的老乡,小老师来了!”
轩辕戚阳十分热情地走向上官丽萍,精神状况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胆怯的样子,说道:“你好哇!上官总!”
上官丽萍忽然见到轩辕戚阳也说不上有种什么样的感觉,说道:“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去哪了?找我有事?”
轩辕戚阳又是欲言又止。
张扬叫轩辕戚阳,说道:“你要好好地开导开导你这个学生!我去给别人发工资了!”
上官丽萍看着轩辕戚阳,突然有点不自然,说道:“轩辕老师,今天我请你吃饭,刚拿的钱!”
“我是来接你去上官先生那里的!其实我也在上官先生的公司做事,他没让我跟你说。”
“哦,是吗?”
这是一个环境十分优美的别墅区。
轩辕戚阳领着上官丽萍下车,上官丽萍以前从没来过也没有听说过,觉得很吃惊,说道:“上官先生在这里还有公司吗?”
“上官氏企业在新加坡是很有名的企业,在整个华人商务团体都很有影响。”轩辕戚阳介绍,说道:“到上官先生这里是第四代,初到南洋创业是上官先生的曾外公,做茶叶生意。上官先生自己应该算是四分之一个柳安人。”
“是吗?他真是柳安人?难怪喜欢柳安菜。”
“他曾外婆就是柳安清河人,离我们那里不过二十里路。”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其实,你还没到柳安饭馆时,我就到了上官氏公司。”轩辕戚阳笑着举手礼貌地敲门。
上官十五开门迎接,笑容可掬。
轩辕戚阳与上官十五交换了一句什么意见,就独自上了别墅的二层办公区。
上官十五将上官丽萍迎到了一层临湖的厅房,请上官丽萍坐到摆放了鲜花的客座上,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较真,说道:“我要跟你谈谈!”说着将身子向上官丽萍微微探过来说。
上官丽萍下意识猛然站起来,觉得接受老板的指示应该如此吧。
上官十五也站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上官丽萍尽管有准备,不惊奇了,但身子还是抖得厉害,觉得宇文锦宇就站在背后看着自己也许拙劣的表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许并不知道。”
“我的眼睛原本就告诉我很多。”上官十五说得恳切。
“也许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上官丽萍握紧了拳头来控制越来越厉害的发抖,因为她感到自己宇文上就要永远地离开宇文锦宇了,昨天的亲爱,明天就要变成陌生!心在收缩,眼在变热。
“轩辕戚阳,你的老师,对吗?这几个月一直和我在一起。”上官十五对上官丽萍的激动也有准备,说道:“哦,你说我并不知道的情况是指宇文锦宇吧,这我也知道。他在办公室挂上许多皇帝的画像,对吗?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你对他的了解还要多!他是不是跟他原来的一个女朋友去了法国?”
上官丽萍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她就要哭了,突然,窗外又响起隆隆的飞机的轰鸣声,上官丽萍失态地掉头跑到窗前。
上官丽萍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外来的人,一个优越的人来议论她倒了霉的丈夫。尽管她能听出上官十五温和的语调中有一丝理解和不平,可再温和,介入她和宇文锦宇的家务事都让她觉得格外的粗暴。
上官十五走到上官丽萍身后,温情地看着上官丽萍,说道:“我还知道你有一条被你母亲拖烂的绒质的裤子,对吗?”
上官丽萍觉得自己必须宇文上离开,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开了锅,幸亏有人来敲门。
“有人来了,你开门!”上官丽萍叫道。
“是你的老师!”上官十五安静如常,说道:“请进。”
进门的果然是轩辕戚阳,向上官十五报告,说道:“电话已经接通了!”
“是吗?还真够快!”上官十五点头。
“这是号码。”轩辕戚阳将记在纸头上的号码交给上官十五。
上官十五接过号码,立即递给上官丽萍,说道:“请试试拨这个电话!”
上官丽萍疑惑地接过号码,看着轩辕戚阳问,说道:“什么电话?”
“你拨啊!”上官十五非常开心。
轩辕戚阳也笑,说道:“这是我办的呢,因为时间紧,实在不能等,我就先回来了。刚刚接通,你拨拨看吧,是你家里的电话。”
“我什么家里的电话?”
“应该说是你母亲家的电话!”上官十五修正道
上官丽萍走向电话,上官十五抢先一步将电话拿起来,听到拨号音再交给上官丽萍。
上官丽萍拨通号码,一听对方的声音大叫起来,说道:“妈妈——真是你?”
慕容欣华接着上官丽萍的电话就哭了,上官丽萍也借机哭得厉害,就听见话筒里有人劝慕容欣华说“你哭什么呢?你要代表家乡人民感谢你的好女儿。”慕容欣华也不知是说电话,还是说自己,说道:“我以为这辈子活得连条狗都不如,真没想到还养出了一个争气的女儿来了!县长都到我家来了!还跟我握了手。现在,全村,全乡——”有干部插话,说道:“是全县。”慕容欣华接着,说道:“是全县都把眼睛看着我家呢!你为家乡做事是积德啊!”话筒里有干部接过了话筒,说道:“您是上官丽萍总经理吧,谢谢您支持家乡的建设!欢迎您抽空回家乡来来看看。”慕容欣华附和,说道:“你回家来看看!”
其实上官丽萍压根也没有搞清楚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借此机会把自己对宇文锦宇的思念所引起的种种不适哭下去了许多,让她能够面对“陌生”的上官十五了。
电话之后,三人落座,上官十五要给上官丽萍和轩辕戚阳加茶,轩辕戚阳要接过茶壶,茶壶最终还是让上官丽萍接了过来,替两位男士斟茶。
“这种龙井瓜片已经是八百块一两,在国内和国外都是最好的绿茶了!但照我外婆的说法,比起柳安的‘雾里青’,那它就还只能算是粗茶!”上官十五注视着上官丽萍和缓地侃侃而谈。
轩辕戚阳随即热情地帮腔,说道:“我们老家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柳安产名茶了。我这次回去查县志,才知道,柳安果然出过名茶。说是明末清初的时候每到春季,就有从新安过来的客商到我们柳安来用景德镇的瓷坛装茶由青弋江入太湖再出南洋。”
上官十五如数家珍地又拿出一个青花瓷坛,说道:“你们看,这就是你刚才所说那种瓷坛。”
上官丽萍也不禁接话,说道:“这么小吗?”
“当然不是这么小。那时候运茶时还专门有一种大瓷坛装着这种小瓷坛,一只大瓷坛里大概能装五十只小瓷坛。我外婆说,那种大瓷坛在当时的新加坡、文莱比黄金还贵!欧洲的贵族们都珍惜无比。所以装在里边的‘雾里青’也就贵过珠宝了!”
轩辕戚阳送上官丽萍回家的路上,进一步告诉上官丽萍,说道:“在我们柳安开发茶叶的公司已经注册了,上官先生用的是你的名字作为中方的代表。”
“这合适吗?”上官丽萍问。
“他的用意你也清楚。”轩辕戚阳停了停继续说,说道:“我们已经租下了5000亩山场,招了50名农工。”
“我是听赫尔南大学的司马教授说过我们老家曾是产茶的,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既然‘雾里青’那么有名,为什么就绝产了呢?”
“那是因为我们老家人后来将山头改种罂粟了。”
“啊?”上官丽萍大吃一惊。
“只是上官先生的热情太高,我也没好说。据说,山头自改种罂粟之后,就长不出茶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我也做了提醒,但他化验了土壤之后说可以种,并且要我明天就赶回柳安去平整山场。你——,如果觉得上官先生人不错的话,其实也可以跟他——,起码他可以给你带来一份安稳。”
“你——,怎么样?”
“你这不都看到了吗?”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上官丽萍开门进了屋,才转身与轩辕戚阳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