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逸风的目光移到身后之人身上,萧锦芸也就干脆开门见山地说了:“今天偶然遇上的,我就把她带了回来。你在颜府的时候也见过她,她是我的妹妹,叫楚楚。”
“妹妹?”他慵懒地抬眸,嘴角一抹笑挂着。他不是不知道她把身边这个小丫鬟当成妹妹来看到,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介绍楚楚。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想让她……”
“那就留下吧。”他淡笑,吩咐道,“昭儿,为她准备间近处的厢房,反正这小院子也就这么大的地方,也不至于走丢了吧?”他开着玩笑似的说着,云淡风轻。
萧锦芸还以为要磨上一阵嘴皮子,却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如此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起白易之前所说的话,她突然想到自己或许可以找眼前这个人帮帮忙。
如此想着,心情也不觉好了起来,侧首,她淡笑:“昭儿,你先带楚楚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谈。”
昭儿也不说话,带着楚楚转身就走。
秦逸风见她们二人消失在了视线里,又看萧锦芸神神秘秘地关上门,不觉失笑道:“什么事情要撇开了你的好妹妹和我谈?”
“是这样的……”她的眼神暗了暗,叹了口气道,“楚楚被下了蛊,连白易都没有找到可以治她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话到嘴边,她想说,却又说不下去了。她和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帮她呢?真是可笑,难道就因为她救过他一命么?这个理由,也不足够吧?毕竟,他现在为她提供了一些。吃的、住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他的东西?
“你想让我找人治好楚楚。”笃定地说完,他的眸子一亮,恶作剧般地笑着,“可我觉得你的救命之恩我也还得差不多了。”
果然是这样。萧锦芸不觉有些丧气,咬了咬唇瓣,伸手尴尬地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讪讪地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当真。反正白易也说,很难。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我说我不帮你了吗?”看到女子讶异的神色,秦逸风弯起唇角,“不过,你要用什么作为报答?”
“你要什么?直说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虽然一次次的忘记,但之前的教训够沉痛了。
她不会再傻傻地相信会有人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就算是真情真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吧?记得秦淮八艳里的女子,一个个都是那么才华横溢,可到头来又有几个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爱情?爱情,不过是拖累人的负担。她不是什么圣人,但她可以抑制自己的情感。她的心会因为那个给她沉重打击的人而关上,这是她免受伤害最好的途径了。
“要你。”看见她身子一震,他心中更是无奈。果然,她还是不能接受他啊。
“我答应,只要治好楚楚,什么都好。”她沉默许久,忍住所有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就算是身体,她也甘愿了。
空有躯壳,她干什么那么执着?反正现代街上十个走过去,八个都不是处。如是安慰着自己,她心里好受了不少。不过在屋里的另一个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那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谁可以治好楚楚,她就以身相许了?一想到这一层意思,他简直要气疯了。
“你就这么想要治好她?连你自己都可以放弃?”他起身,冷冷地一笑,问着。
这不是他说的么?萧锦芸后知后觉地抬眸,不可置否地点头。那是她亏欠那丫头的,她本来就应该偿还,不是吗?看着他走近,她还是心有余悸地向后移了一小步。望见他眼里的嘲笑,她顿住了脚步。不可以,她不能退缩!迎上他诧异的目光,萧锦芸一狠心,走上前去抬起头直视着他。
望着她倔强的模样,他微微地心疼着。她所有经历的一切,他几乎都查了个遍。他知道,她曾经中过毒;他知道,她对那个小丫头的感情分比寻常;他知道,那丫头的背叛,知道她的原谅;他知道……他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本想用来奚落她的话,一瞬间全部消失在了空气里。他舍不得在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那样难过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因为,他会一直、一直地陪伴在她身旁。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抬起手,将温热的指腹覆盖在她的唇瓣之上,感受到她的颤栗,他心中泛起了涟漪。她原来这么敏感。暗笑着,他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把方才的不愉快全部抛在了脑后,上前搂着她的细腰,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呼出的气息喷散着热度。
悸动的麻木感,让萧锦芸不由的闭起了眼睛,她有些害怕,想好的说辞和动作全都使不上,一下子,整个身子都没了力道,软弱无骨地贴紧了他。
秦逸风深吸了口气,强忍下一亲芳泽的欲望,准备好好地“谈”,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率先玩起了火。
她缓缓地用手推上他的胸膛,迫使整个身子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开一小段距离。接吻的事情她又不是没干过,用不着脸红,更何况,与其让他玩弄自己,倒不如由自己掌握主动权。她轻轻地踮起脚尖,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粉嫩的唇瓣压上他的,轻柔地覆盖了上去。除了上次和颜以亦的那一吻以外,她没有更多的经验,更不懂得如何接吻。可她不想让他看不起,张开嘴用小巧的贝齿轻轻地咬着。
他的眼中欲火更旺,不等她退开,已经伸出舌尖将她的贝齿撬开,唇与唇的厮磨,舌与舌的追逐,让二人间的氛围更加暧昧,连同彼此间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嗯……”萧锦芸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顿时脸颊红了大半,下意识地伸手将眼前的人推了开来。
秦逸风正在情迷中,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醒,微微不满,但看着她红透的脸颊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可身子的反应,谁来解决?该死的,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
“你好好休息,我会帮你打听的。”他说完,急速离开,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先随意找个来帮他清火吧。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魅力,只是一个吻就可以勾起他的一切想法,这还是他从未遇过的。
看着他急急离去,萧锦芸这才松了口气,过了许久才顿然惊醒,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手背蹭了蹭脸蛋,竟烫的灼人。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她现在的样。罢了罢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能治好楚楚就好。不过,她对刚才的那个吻,好像也没什么要排斥的。是自己变得滥情了还是已经无所谓这些了?
楚楚住下来的两三天里,秦逸风再也没有来过,萧锦芸也乐得个自在,和楚楚天天打打闹闹也没什么不好。有的时候,她能发现昭儿眼中的落寞,也常常是一闪而过的那种。她不知道她的过去,但她清楚,那种伤痛,应该是因为有着非比寻常的经历吧?
“楚楚,你说,我突然把你带走,白公子会不会被降罪?”看着屋外满地的落叶,萧锦芸关上窗子阻断屋外的冷风,坐到楚楚对面问道。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不堪,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愧于那个人吧。
“姐姐,你放心吧。其实少……其实皇上没有那么不通人情。当初姐姐一离开皇宫,他就派人到处寻找,虽然在所有人眼里,西陵国的皇后刚过世,但他还是动用能动用的人力,以寻找素素的结拜姐姐为由,四下张贴皇榜……”
“等等,你说什么?他四处张贴皇榜寻我?”萧锦芸听到此处,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惊愕。没错,她记得她以前问过秦逸风,那个时候他的回答是,颜以亦根本没有派人寻过她,而且还封了蓝田为后,为“前皇后”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是啊。”楚楚被她强烈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她还以为是她不想回来,所有看到皇榜也没有任何表示,可现在看来,眼前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思虑了片刻,她还是决定说的更详细一些,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皇上为了不让姐姐的身份曝光,还特地在皇榜上说,素素的干姐姐姓颜,小字芸儿。也在皇榜上说明了我是你的妹妹,还许诺若是寻到此人,重金酬谢。因着重金,还有不少人去冒充,结果都被驳回了。”
从楚楚口里得知这些事情,萧锦芸心里乱糟糟的,她还能说什么?要么就是秦逸风不知道这皇榜上的人是自己,要么就是秦逸风骗了自己。而她宁愿相信是前者也不要面对后者是事实,那样她也太悲催了吧?碰上一个就被一个骗,她到底走的什么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