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张扬的笑声立马从电话里传过来,他笑着说:“南屏,真心有灵犀啊!”
“什么心有灵犀,你要说什么就说,再不说,我要挂电话了!”
“别,别挂。”长河收了笑声,但语音里笑意难掩。他说:“南屏啊,柔风过来了,她说这是公事儿,明天白天来找你!”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说:“明天我得去清泉岗村,长河你不是不知道!”
长河笑:“你不是下午才去吗?上午正好有时间!”
我笑骂:“你倒给我安排得挺好啊,长河,不如让她采访你更好!”
“哎呀,得了,大乡长,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不会还要推辞吧!你要再推辞,大不了我效法古人,来个三顾。我都说了,我是一定得采访你的。”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钻进耳朵,敢情是柔风抢了电话过去了。
我说:“柔风,看你说的,我明天是真有事!长河知道。”
“那么后天,你说个时间,我等着!”柔风毫不放松。
看来她绞上劲了,一定要采访我才得,我想了想,说:“既然你一定坚持,那么明天下午四点半吧!不过可只有半小时。你看行不?”
听见柔风欢快的声音:“一言为定!”
我说:“嗯,我不会误你事儿的!”
柔风笑:“大乡长别这么客气!我没有什么事儿可误,我休了三天的假,随时都可以,只等你的空!好啦,你既然答应了,我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和我姐夫说话吧。”
我正要说话,电话已转到长河手中,长河说:“南屏啊,我没什么事儿,你要累了,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他的声音挺柔和,透着关切。
挂了电话,躺到床上,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柔风坚韧,不拖延,不达目的不回头,在行事方面,我该向她学学。
看着天花板,感觉一阵困倦袭来,片刻后,我便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觉一阵寒意。奇怪,不过深秋,竟然这样冷了么?我下意识地裹紧被子,还是觉得那股寒气透过棉絮的空隙,一丝丝,一缕缕地钻进我的被子,然后附在我的身上,慢慢慢慢地钻进我的骨髓里。
怎么会这么冷呢?
窗子“砰”地一声大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头上罩着一片阴影。这阴影是哪儿来的?树影?窗影?人影?
人影?
我倏然一震,难道,它又来了吗?
我努力睁开眼睛,目光四下搜寻,没有,什么也没有,那片阴影也不见了。窗子是洞开的,窗帘被风吹动,时而挤在一起,时而舒展开来,冷风便阵阵灌进来。难怪这么冷。
奇怪,睡觉的时候,我不是关了窗子吗?
难道什么时候我又把它打开了而自己却忘记了吗?怎么可能?我懊恼地去关窗,脚下有些虚飘飘的感觉。
走到窗前,我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月牙儿挂在天边,几颗星星在冷寒的夜空中眨着眼睛,有风,但树上黄叶早已落光,只见树枝摇动。风虽然冷,但很柔,所以听不见声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砰”地关上窗子,顺手将窗帘拉了上来。就在窗帘展开的时候,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