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寻着血迹,一直走到厂房里面。周围一片寂静,就连二人的喘气声都显得那样突兀。二人小心翼翼,追到血迹的尽头,却什么也没有。
丁颂升长出一口气,本以为会有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发生。丁颂升看了赵解放一眼:“解放,现在怎么办?”
赵解放也纳闷,怎么什么也没有呢?说道:“四处看看。”正说着只听得咣当一声,厂房的门重重的关上了。二人眼前突然一黑,赵解放大叫:“不好!”
周围七八个黑影迅速地围了上来。二人用手电一照,差点没吓死。赵解放颤抖的伸出手指着一个黑影说到:“天……天兵,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刘!”
丁颂升早就看到了,不只老刘。其余几个黑影穿着公安制服,满身都是血,隐约能辨认出一个是刑侦处的小李,还有一个是小张。那几个认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有的只剩下半个脑袋,有的脸上全都是白白黄黄的脑浆子。
赵解放苦笑道:“天兵,这下捅了鬼窝了。”
丁颂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解放,要不跟他们拼了!”
赵解放道:“扯淡,你能拼得过吗,想啥呢,快跑!”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二人飞一般向大门逃去,那几个东西紧追不舍。毕竟,赵解放经历过一次,也算有了经验,知道这些东西行动不灵活,便大喊着丁颂升向机器后面躲。
二人凭借机器的掩护迅速退到大门口,没想到大门被关得死死的怎么推也推不开,二人傻了眼。那几个东西已经围了上来,已经没有退路了。
其中有一个拖着半个脑袋已经贴到了跟前,七八个黑影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那天晚上只有一个赵解放就承受不了,更何况现在有七八个,只这些阴叫声就让人动弹不得。
赵解放一看这情形,避无可避,耷拉下双手,两眼一闭:“天兵啊,我对不起你,看来咱哥俩今天要牺牲这了。”
丁颂升是属驴的脾气,越危险就越来劲:“解放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亲兄弟,别泄气,我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赵解放惨笑,心想:还真拿自己当天兵了,你跟他们商量,他们听得懂吗?反正就是一死,随他闹吧!
丁颂升看着面着的几个东西,苦笑:“各位鬼大哥,不,僵尸大哥,不……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啥。”
这几个东西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给他们分尸,一听丁颂升说话居然都站在那里不动了。丁颂升一看有门:“你们看,活着的时候都是同志,小李,上次你有病还是我给你打的饭呢,还有你小张和你女朋友吵架,是谁劝好的,还有你们……”
赵解放一看,丁颂升也太没边儿,居然和鬼拉上关系,教训起鬼来,不过那些东西还不动了,真是稀奇。
丁颂升越说越来劲儿:“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就这么对我吗,你们说说,我和解放要是被你们吃了,弄死了,是不是得变你们这样了,到时候又成了同志,你们好意思吗?行了,这次先原谅你们,我们先走了啊。”
那几个东西站在那还是不动,眼睛放着绿光,盯着二人。丁颂升对赵解放说道:“解放,哥几个同意放我们走了,快走!”
赵解放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就去开门。那些东西看到二人开门,猛地扑上来。丁颂升骂道:“我****,玩赖呀!”
这些东西猛扑,下面出了空当。二人都经过训练,身手敏捷,看准机会,从那些东西的脚底下滚了出去。
那些东西紧接着又反扑。二人红了眼,也顾不得那么多,举起枪来“呯,呯”地乱射一通。
那些东西被打得摇摇晃晃,但并没有倒下,其中一个肚子中了几枪,肠子都冒出来了。那东西身手把自己的肠子拽出来,塞到嘴里嚼。
赵解放和丁颂升一见这情景,更是害怕,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机器后面。二人只听得咣咣地一通乱想,偷眼一看,那些东西竟然在拆机器。
丁颂升暗骂:“鬼也有智商,要是把机器都拆了,往哪躲啊!”
那些东西拆机器飞快,别看是铁做的,使劲儿一拉就七零八落。赵解放心中着急,就算不拆机器时间一长二人没了力气,也照样得完蛋!
“呀!”赵解放突然想起了什么:“天兵,那天和处长看察现场,在大坑旁边我看到一个下水沟,直通到外面,从那跑!
二人急忙跑到坑边找到下水沟。那下水沟有个铁盖子,还用锁锁着。丁颂升一看大骂:“哪个孙子干的,锁它干啥。”
赵解放急道:“用枪打!”二人举起手枪,几枪下去,锁被打得稀烂。赵解放拉开盖子:“天兵,快进!”
丁颂升叫道:“你先进,我掩护!”
赵解放大喊:“都什么时候了,快进!”
丁颂升一头钻了进去,赵解放紧跟着也钻进来。这时候,那些东西把机器也拆得差不多了,追了上来,看到二人从下水沟逃跑,疯子般的往里面钻。
下水沟很狭窄,只容得下一人爬着过。丁颂升和赵解放一先一后拼命地往前爬。突然,赵解放觉得脚脖一紧,有股很大的力量把他向后拽。
“啊!”赵解放一惊,要是被那东西拽回去,自己可就彻底完了,心中着急,双手死死的扣住沟壁。无奈,那东西劲儿太大,赵解放一点一点向后移动,双手已经扣出了鲜血。
丁颂升在前面,听得赵解放叫,忙问:“解放,怎么了!”
赵解放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和那东西拔河:“天……兵……你快跑,别管我……我被那东西拖住了。”脸憋得通红。
丁颂升大喊:“匕首,匕首啊!”
赵解放这才想起,丁颂升给了他一把匕首。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抽出匕首,回头就向那东西的手臂砍,猛砍了三下,“喀嚓!”一声,抓住赵解放脚脖的手臂,被硬生生砍折了!
二人又向前爬了二三分钟,前面出现了光亮,心中一喜:终于到头了。
只听得身后“哇哇”地乱叫,但那声音越来越远,想是那些东西智商有限,行动又不灵活,一起钻到下水沟,被卡在沟里。
丁颂升推开盖子,二人爬了出来,出口就在院子里。二人跳上吉普车,飞也似的逃去了。
天已经黑了,吉普车进了市区,丁颂升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呼哧呼哧地靠在车座上喘粗气。赵解放早已经口干舌燥,几近于虚脱了,头仰在车座上,咽了口唾沫:“天兵,这次要不是你的匕首,我早就完了,谢谢你啊。”说着,拍了丁颂升一下。
丁颂升勉强笑道:“我们就是亲兄弟,谢什么啊,再说你还救过我呢,扯平了吧,哈哈,咱哥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喀、喀……”话没说完就干咳起来。
赵解放也笑了:“对我们就是亲兄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脚有些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啊!”
丁颂升一惊:“怎么了,解放!”赵解放看着他无奈地指了指左脚。丁颂升低头一看,被砍断的那只胳膊还挂在上面,血淋淋的,极为恶心。
丁颂升抹了一把汗:“你还学会吓唬人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那胳膊死死地抓住赵解放的脚,二人用劲了力气才把它拿下来。
如何处理这胳膊成了一个问题,丁颂升当时就想顺着车窗扔出去,被赵解放拦住了,这里是市区,扔到外面还不吓着人了!
赵解放说道:“我们赶紧去找处长汇报吧,正好这东西也是个证据。”丁颂升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直奔公安局。
于伯年在办公室里,满脸怒色,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赵解放和丁颂升,这二人灰头土脸,浑身是血,这破一块那肿一块没个样子,制服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十多个。
于伯年叱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组织原则,行动前要汇报懂不懂!”
赵解放和丁颂升耷拉着脑袋听训,声也不敢出,于伯年很少和下属生气,这一次是动了真怒。
于伯年越说越气,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两个真气死我了!”掐着腰来回踱步。
丁颂升赶忙倒上水,递给于伯年:“处长,喝点水,看您气的,是我们不对。”赵解放也说:“是啊是啊,处长,您别生气了,是我让天兵跟我去的,错都在我,再说我们不是没什么事吗。”
于伯年看到他们还敢嘻皮笑脸,真是哭笑不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们那,都是让我给惯的,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
丁颂升笑道:“检讨,深刻检讨!”
于伯年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啊,要在全处同志面前做深刻检讨!”
赵解放连忙答道:“是!”
丁颂升说道:“处长,可是……”
“怎么还不服!”
丁颂升陪笑:“哪敢不服啊,处长,我是问……”说着向地上一指:“这东西怎么办?”
于伯年看着地上的那只断胳膊,直是恶心,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们先不要管了,后天就是国庆节,要严防特务的破坏活动,这几天你们两个给我呆在局里,哪也不许去!”
赵解放挠了挠头:“处长,那这事儿就不查了吗?”
于伯年说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也许过几天就真相大白了……”
二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于伯年不置可否:“现在还不能肯定。”
赵解放说道:“处长,跟我们说说吧,我们帮你一起查。”
于伯年说道:“怎么的,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呀,目前我也只是猜测,等有了眉目自然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就老实儿的在局里呆着,等我的消息。”
二人心中更是佩服于伯年了,丁颂升说道:“要不怎么说是处长呢,我们哥俩差点把命搭上,都没查出啥来,您就在局里这么一坐线索来了!了不起,了不起!”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大为赞叹。
于伯年怒道:“少拍马屁,还不赶紧去!”
二人敬了个礼,就想离开。于伯年叫道:“回来,你们去哪?”
赵解放道:“处长不是让我们回宿舍吗?”
于伯年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的,给我去医院!”
“是!”
二人走后,于伯年沉思起来,自言自语:“‘钉子’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想着想着,于伯年从抽屉里拿出纸,刷刷地写起什么来。写好后,又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拿起电话拔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于伯年笑道:“喂,老战友啊,我是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