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连拖带拽,又往赵解放脸上洒水才把他弄醒。赵解放迷迷糊糊的大嚷着还要睡。老曲把闹表拿到他眼前:“你看看,都几点了还睡,不上班了吗?”赵解放看了看表,腾地坐了起来:“啊,上班要迟到了!”
赵解放对着老曲竖起了大拇指:“曲大叔,以前听说你酒量大,我还不信,你怎昨天把我醉的,你就什么事也没有。看来下次得多弄两瓶。”
老曲哈哈大笑,本想说也醉倒了,一听到多弄两瓶,来了精神:“那是那是,看你醉的,我巴巴地守了你一宿,怕你有什么事……”
果然不出赵解放所料,刚到局里,他就被徐天放叫去。徐天放脸色很难看。赵解放装糊涂:“徐副局长,找我什么事?”
徐天放问道:“小赵,你不知道?”
赵解放一脸疑惑,摇着头。徐天放盯着他:“昨天晚上,丁颂升被人救走了!”赵解放大惊:“啊,什么时候,谁救走的,是他同伙吗……”一下子问了一堆。
徐天放心说:这是我问你还是你审我?很不自然笑了笑:“还不知道,小赵,你昨天晚上在哪?”
赵解放腾地一下脸红了,显得很愤怒:“这么说,组织是怀疑我救的了!”
徐天放道:“小赵,你先别激动,也不是怀疑,不过你们的关系最好,当然得问一问了。”
赵解放坐了下来:“嗯,我理解。昨天下班后,我一直和老曲在宿舍喝酒,后来就醉了,刚刚才被老曲叫起来。”
徐天放看着赵解放,心中嘀咕:不会这么巧吧,丁颂升逃走的时候,你在喝酒,平常没见你喝过酒。
徐天放假笑道:“嗯,这就好,这就好,小赵你也别在意……”
赵解放道:“没关系的,这也是程序,我愿意接受调查,不过局长,可得抓紧点,不能让‘钉子’跑了,局长,让我去抓他吧,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徐天放见赵解放这个样子,心中不解:丁颂升跑了怎么把他气成这样,他不是和丁颂升最好吗,看来也未必是真好。
徐天放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赵解放出去了,徐天放暗想:到底真的假的?拔通了公安宿舍的电话:“老曲啊,我是徐天放……”
老曲的声音传来:“呀,是徐局长啊,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想问问小赵昨晚出去没有?”
老曲笑道:“还能出去呢,醉成那样。”
徐天放又问:“你们喝了多少啊,我看他今天班还没精神呢?”
老曲道:“也没多少,一人一瓶,杜康,嘿这酒不错……”
“你们一夜都在一起吗?”
“可不是?他喝完就醉得不行了,我怕他有什么事,看了他一宿呢,哎,要说也难为这孩子了,于伯年刚被害,丁颂升又被抓了,他心里难受啊……”
放下电话,徐天放冷笑:哼,看来也成不了什么大器。什么骨干,就是个酒包,既然不是你干的,就让你多活两天……可这又是谁呢……
徐天放越想越糊涂,听守卫说看到于伯年进来把他们弄晕了,难道真是于伯年干的?不可能,明明杀了于伯年,扒了他的皮。莫非是鬼……于伯年那于伯年,活着就跟我作对,死了还跟我捣乱,就算是鬼救的,我也要把鬼再扒一次皮!”
徐天放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死死地盯着,正是赵解放要带给丁颂升的那一封,徐天放把信撕得粉碎,狠狠地说道:“丁颂升,非抓到你不可!”
徐天放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帽子,低低地遮住了脸,兜了好一阵圈子,闪进一所宅子里。赵解放远远地跟着,直到宅子前,心中暗道:“哼,老狐狸终于出洞了,差点没把我甩掉,真是狡猾!”
赵解放悄悄地潜进院子,躲在角落里。宅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足有三四个人,声音不大,听不清说什么,只模糊地听到什么:“东西,书,交出来几个词。”赵解放正要想办法靠近点,听他们说什么,里面传来脚步声。
赵解放赶忙缩回身去。门开了,徐天放走出来,出了大门。赵解放心中暗想:他这是去哪里?要不要跟上?本要去跟,又退了回来。想道:这里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老窝,没准从红星劳保用品厂挖出来的东西就藏在这里,里面还有几个人,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想到这里,赵解放又呆了一会儿,确认徐天放不会回来了,才慢慢地靠进门。果然,屋里有四个人。三人面对着门,另一个被绑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好像三人正在盘问那人什么事,一个人持着皮鞭,样子很是凶恶。
听得被绑的人哼哼呀呀,可能刚受过刑。“这是什么人!”赵解放心中想:“反正被特务抓的一定是好人,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救人难度很大,他不能回局里叫人,那样的话徐天放一定会知道,也不能开枪,枪声会惊动路人报警,还不能让那三人跑了,如果跑了一个就会去给徐天放报信……赵解放眉头紧锁:怎么办呢?只能拼一拼了……
赵解放下定决心,攀上了房边的一处矮墙,又爬到房顶上。赵解放估计那些人的位置,轻轻地把瓦揭开,正在那三个人的头顶上。
赵解放又小心地撤走几片瓦,正好可以容身下去。赵解放深吸了一口气,默想行动步骤,腾地一下飞身跳了下来,直扑向拿鞭子那个人。
屋里人没想到祸从“天”降。赵解放死死地砸在那人身人,那人闷哼一声,本能的想把身上的东西甩开。
赵解放从后扣住那人的脖子,下了狠手,一使劲,只听“咔吧”骨折的声音,那人被折断的颈骨,当时就没了气。
剩下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大惊,其中一人掏出一把刀,就向赵解放冲过来。赵解放打定主意不能让他们跑了,下手不留情,迎着刀锋扑过来,眼见就要刺到身体,突然一个侧身让过去,右手抓住那人持刀柄的手,左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右手加劲刀反刺进那人身体里,那人本要惨叫,却被赵解放捂住了嘴,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剩下那人本要冲过来搏斗,没想到赵解放如此强悍,转眼间就杀了两人。特务心中害怕,腿直哆嗦,不敢上前,转头就跑。赵解放哪里容得他跑,顺手拿起第一个人掉落的鞭子,一个箭步跨上去,用鞭子缠住特务脖子,双手用力。
特务连声都发不出来,活活被勒死了。赵解放毙了三人,才松了口气心想多亏在部队学的本事。赵解放想起还有个人被绑着,便走了过去。
那人被蒙着眼睛,嘴里塞了东西。赵解放把蒙眼睛的布条解开一看,当时就惊呆了:“怎么是你!”
那人一见赵解放,也是吃惊,无奈嘴被堵着:“唔唔地说不出话来。”赵解放忙把那人嘴里的东西掏出来,又低身去解绳子:“刘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正是刘慕台。刘慕台身体本就瘦弱,现在看来更加憔悴。刘慕台喘着粗气:“赵解放,你又救了我一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赵解放道:“我是误打误撞,跟踪特务到这,没想到刘大叔被他们抓了……”
刘慕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局长的事……你都知道了?”
赵解放道:“嗯,徐天放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才是‘钉子’——对了刘大叔,你怎么会……”
刘慕台道:“那天在公安局,我被徐局长带走,谁知道他并不放我,而是把我绑到这来,哎!”
赵解放心中气愤,他早该想到既然徐天放不是好东西,刘叔也会有危险,可是……想到这里便问:“刘大叔,他们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你和这事儿又没关系?”
刘慕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本来……”说着一拍大腿:“不好,絮儿……”
赵解放一听,心中更急,大叫:“絮菲怎么了?”
刘慕台疑惑:“怎么,你认识絮菲?”赵解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过于激动,很不好意思,便把怎么认识刘絮菲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刘慕台听后,才明白过来。
赵解放又问:“刘大叔,絮菲到底怎么了?”
刘慕台道:“也被他们抓了,他们想逼我交出一样东西。”
赵解放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刘絮菲的安全,至于交什么东西并没有在意,急道:“那怎么办,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刘慕台点头道:“嗯,我这就想办法把絮菲救出来,说不得只能拿那件东西换了……”赵解放道:“您知道絮菲被关在哪?”
刘慕台点头:“大概知道吧。”
赵解放一听:“那快走!”
刘慕台站在那并不动弹。赵解放转身要走,一看刘慕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回过身来,心中着急:“刘大叔,怎么还不走?”
刘慕台道:“解放,絮菲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太过危险,我们家的事自己解决,我想办法去救……”
赵解放奇怪,打量着刘慕台:“你……”那意思就是你救得了吗?
刘慕台笑道:“我自有办法,你就不要管了,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赵解放道:“刘大叔你这叫什么话,我是人民公安,抓特务保护老百姓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更何况他们抓的还是……”他本想说抓的还是絮菲就更不能不管了,可是一想刘絮菲跟他还真就没什么关系。脸一红:“反正我必须得去!”
刘慕台想了想:“好吧!”说着看了地上的三具尸体一眼:“看样子你身手不错,也许真能把絮菲救出来。”
赵解放道:“那马上就去,絮菲被关在哪?”
刘慕台恨恨地挤出几个字来:“东郊,凤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