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浩渺渺的戈壁荒漠上,除了钊月一家,百年来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钊月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凉沙漠,心下叹了一口气:十年了,她已经完成答应了爹娘的诺言,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钊月嘴角轻轻上扬,转身走进身后用沙子筑成的小房子里,屋子外面用黄沙混合水砌合而成,虽然简陋,但是经过长时间的风干,已经变得非常坚固,屋子里的生活用品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品。
钊月望了望屋子的四周,低头苦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随即轻松的笑了笑,转身走出小屋,解开拴在骆驼身上的绳子,骆驼立即听话的趴下身子,待钊月坐稳以后,慢悠悠的站起来,向远处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的大漠中。
钊月手拿着一个精致的水壶,被靠在驼峰上,闭着眼睛欣赏着天空,倏地,她猛人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慢慢闭上,嘴里却大声说:大哥,我不就是出去玩玩嘛,你干嘛总是跟着我?
隐藏着暗处的暮云,听到钊月的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闪,便来到钊月的身旁。他看着躺在骆驼身上闭目养神的钊月,轻声劝慰道:钊月,虽然你的十年约定已经到了,但是做大哥的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世间人心险恶,爹娘不让我们离开大漠,就是怕我们向爹娘年轻时一样。
怎样?钊月突然开口,平淡的打断暮云的话。暮云一时哑口无言,竟答不出来。是啊,爹娘只是说他们年轻时被世人害的吃尽了苦头,却从未多说过其他的事情。
钊月见暮云这副反应,低声笑道:大哥,你就是太听爹娘的话了,爹娘不让你离开大漠你就不离开,可是我们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还没有尝到世间的人情世故,你难道就甘心这样了了一生吗?
暮云继续沉默,钊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发现的浅笑,看大哥这幅摸样,应该已经上钩了。心里想到这里,钊月继续装作深沉的样子,苦口婆心的说: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大哥你是一个男人,男儿志在四方,你难道不想多结交一些江湖侠客吗?除了我,你身边没有一个同龄人,就算你想结交朋友,可是你也总该成家立业,总该为我找个嫂子吧?
钊月越说越激动,暮云却越来越沉默,最后索性开口说:钊月,我知道你从小就是闲不住的性格,一直待在大漠确实委屈了你,你想去就去吧。
钊月内心按捺不住的欢呼,表面却十分严肃,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嗯!大哥,保重!暮云也抬起头来看着骆驼上娇小的人儿,不舍的说: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记得回来找大哥。
钊月点点头,轻轻拍了一下骆驼,骆驼立即起身前行。钊月原本一本正经的脸,在转过头的一刹那,立即恢复成一张笑的无比灿烂的绝美脸颊。
心里无奈的想着: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死脑筋,想我钊月是什么人,虽然没有绝世武功,但是却有一个无比聪明的脑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我能被人欺负!
约莫走了两天左右,钊月抬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门,心下无限欢喜,走了两天,终于到了。
钊月拍了一下骆驼,骆驼得到主人命令慢慢趴下,钊月从骆驼背上跳下来,将行李背上,冲骆驼笑着说:你回去吧,等我给你信号再回这里接我。骆驼起身慢慢向大漠走去。
钊月抬头看着高大的城门,心里对未来的新生活有无限期待。
钊月只身一人在街道上走着,看着街道上新鲜的吃食玩意儿,忍不住欢呼雀跃。钊月走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子旁,随手拿起一串糖人,将怀里的荷包递给买糖人的老板说的:这些够不够?老板捧着手里的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止不住重复的说:够了够了。心里想到:这姑娘出手可真大方,这么多钱,别说一个糖人了,就是把整条街买下了都绰绰有余了!
钊月拿着糖人,继续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她原本四处打量周围的眼睛定格在一家店的门牌上——知雅阁。
钊月不由小声的赞叹道:知雅阁,果然是个风雅的好名字,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钊月抬脚走进知雅阁。
好漂亮。钊月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眼前所在大厅的空中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字画,随着微风的吹动,画幅也跟着轻轻晃动。
一张张红色的薄纱从大厅屋顶倾泻而下,即飘逸,有给整个楼阁增添了不少的神秘感。
阁里的人都在各自欣赏着字画,一时间,整个楼阁显得静静而空旷,钊月竟有一种与外面喧闹的街道与世隔绝的感觉。
钊月正欣赏着眼前的一幅画,一个身着一身月牙白色素衣的人走到钊月身边,钊月觉察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转身看着女子,眼前长相清秀的女子正笑看着自己,心下不禁奇怪,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女子听到钊月的问话,才冲钊月微微弯了一下身子,恭敬的轻声说: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钊月这下心中更加疑惑,自己才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要特意见自己?女子似乎猜到了钊月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家小姐是知雅阁的主人,想邀请姑娘一同欣赏一幅画。
钊月心下了然,于是便笑着向女子说:那麻烦姑娘前面带路吧。
女子轻轻点头,随即引领着钊月去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
女子在门口止步,向钊月说:小姐就在里面,小姐与人讨论画作是不喜有人打扰。所以麻烦姑娘自己进去吧。女子说完,转身离去。
钊月轻轻推开房门,见窗户旁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身着一身黑色绣花裙子,头上用一个流苏银发簪简单点缀,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之意,却又不失端庄大方。
原本正在欣赏窗外景色的女子听到开门声,缓缓的转过身子,笑语盈盈的看着钊月。
钊月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多了一丝好感。微笑着开口问道:姑娘,你找我?
女子笑了笑,伸手请钊月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在钊月身旁说:我刚刚在楼上往下看,一眼便瞧见了姑娘,我见姑娘举手投足间皆不凡,所以想请姑娘上来一同欣赏一幅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钊月笑着点点头说:当然了,你叫我钊月就好了。女子也冲钊月莞尔一笑说:我叫夏倾月。
夏倾月将桌子上的画幅展开,摆放在钊月,钊月看了一眼,心里不由感叹,真是一幅好画啊。
钊月又仔细看了几眼,开口说:这幅画上只有一名用油纸伞半遮面的女子,身穿粉色绣花裙,脸上的妆容画的十分精致,女子眼眸低垂,两颊潮红,打扮的如此用心,想来是在等待自己的倾心之人吧。
夏倾月听到钊月的话,赞赏的点了点头说:姑娘分析的如此透彻,竟跟我的猜想一模一样。
钊月也笑了笑说:这幅画是你做的吗?夏倾月听到钊月的问话,点了点头说:我平日里十分爱好画画,这幅画是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
钊月了解的点了点头,看着夏倾月笑着问道:夏姑娘一定是想念自己的情郎了,所以才做了这幅画来打发自己的思念之情吧?怪不得我见画上女子与你竟有几分相像呢。
夏倾月听到钊月的话,脸上迅速涌上红潮,她娇羞的笑了笑,低着头推脱道:我哪里有什么情郎啊,我不过就是在看书的时候有感而发罢了。
钊月听到夏倾月的话,好奇的问道:敢问夏姑娘读的是什么书啊?
夏倾月笑着冲钊月说:白头吟。
钊月听到夏倾月的话,心里不禁一阵惊喜,这首歌是自己最喜欢的,于是不由吟诵起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夏倾月惊喜的看着钊月说:你竟然知道白头吟?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啊,没想到姑娘竟然与我如此志趣相投,现在想我这样爱好文学的姑娘可不多,为此,我爹娘可是没少训我呢,说我不想着未来相夫教子,整天就知道做一些男儿爱做的事情。
钊月笑了笑说:我知道,这里的人们思想就是如此。还好我的爹娘并不受这里的干扰,所以我从小就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