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他早已取回了冷静,从他斩杀第一名士兵开始时,他就已经下了决定,这样的“人们”没有资格存在,这样的世界只有改变一途才可得救,因为能够改变人民的根本不是英雄,也不可能是君王─────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引导”,当走上错误的道路之时,正确的人就会被抹杀,所以只有成为神……成为神就能制止一切的错误。
神所说的一切才是正义,神才是代表正确之路的道标,没有人会想去违逆祂,祂也不需要为人民付出什么,只需要给予惩罚、给予制裁,世界便会步于正轨之上。
“看来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天诏。”
这时过去给予路卡利欧力量的有翼人从天而降,那充满邪笑的表情,就像是在为新神的诞生感到愉悦,只是路卡利欧却像是不领情似的用着影刃指向他。
“别用那名字叫我,我是路卡利欧──────跟千年前不识时务的愚蠢家伙不同,是要成为神的人!”
这话一说完,他看着那死去的军队,已不再是过去为民着想的路卡利欧,因为对他而言……这世界不管是妖魔还是人类,同样都拥有着丑陋的心,只有给予毁灭与新生才是真正的救赎。
第十一幕~宗烨
命运的旅程还在持续着,能够引导我继续踏上这条路的线索便在靖兰国王城里。
千年的王者-宗烨……违反了与蒂缇亚的约定,异常的演变也像是在呼唤我们前去靖兰,但是就算是必须要与“裁定者”战斗,我也决不会再退缩……
只是当空气中飘散微薄的血腥味时,那不详的预感也从心里涌现,慢慢的也开始感觉得到似乎有谁在与我共有“天诏”的记忆………………
数日的休息后,艾里斯与蒂缇亚也准备好要出发前往靖兰。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因为红袖是值得相信的对象,两人便也将莎蒂菈翁一行所得的真相全都告知她,虽然难以去接受宗烨也会像双子女神一样毁灭自己国家的猜测,但她也决定先依蒂缇亚的话,替伊贝黎亚的居民们安排避难的处所。
“蒂缇亚大人,请原谅我无法与您同行,因为……”
身为靖兰高官的红袖,身负救助伊贝黎亚的重任,也因为蒂缇亚一行已属于叛徒,因此她更不可能随行或给予任何的协助,当然这一点蒂缇亚也明白。
“别在意,该道谢的是我,你愿意先依我们的话安置伊贝黎亚人民的安全,这也已经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所以也请蒂缇亚大人要小心,若可以解开与王上的误会,我想一切都会没事的。”
“但愿能如此就好。”
蒂缇亚面带苦笑,毕竟那已经是不可能发生的结果,而红袖则再看向艾里斯。
“艾里斯·安德洛恩……现在的我也不晓得该将你当成是敌还是友,只是这大陆的毁灭,只有你能够挽救的话,请你一定要帮助大家。”
“嗯,虽然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用性命担保一定会支持到最后,绝不轻言放弃。”
这时从红袖从宽长的衣袖里取出一支横笛,并交予艾里斯。
“或许没有机会再研究音律,希望你可以收下这个,这是从我学笛开始就带在身上的,我想做为一个老师的赠物应该不为过吧。”
“呵呵,那我就满怀感激的收下它了,也请你一定要多保重,我想……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家伙在,才让我更想保护存活在这里的人们吧。”
“那收下礼物可就要更努力才行啰。”
艾里斯点头后,便将横笛收了下来,而他与蒂缇亚也转身踏出那前往靖兰的路程。
红袖独自一人注视着远去的两人背影,再回头看向那雄伟的圣城-伊贝黎亚,那心里也想着……若自己并不是红家的子孙,或许就能够跟着他们两人,只是……若不是红家的子孙,可能也无法认识这两个人。
“蒂缇亚大人,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人,但没想到现在就连那个艾里斯,也让我觉得这么不可思议,这一次的离别……或许再也见不到面了吧,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么感伤的人,果然─────他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将心中的一字一语细细说出后,红袖也露出无奈的笑容,而那身形也走向伊贝黎亚的城门……
基于是要赶路又要避开各大路段的靖兰驻点,艾里斯与蒂缇亚便选择了少为人知的小路,一路上所见的风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也或者是这些年来他们都很用心的活着,所以景色的转变都一直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在连夜的赶路下,两人用着较短的时间来到了靖兰城前不远的小山地,为了避免战斗发生而体力不足,便也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繁星高悬的夜空,就像是在暗色布帘上洒下银粉般的美丽,两人升起营火并肩而坐,这样的时光似乎从八年前就不再有过。
蒂缇亚望着那不远的靖兰王城,也不断回忆着八年来的过去,也想到这一到王城就要与以前一同奋战的同友们战斗,那苦闷也从心里涌现……
毕竟智仙女的计谋的确能让双方无伤的结束争斗,但智仙女本身却无法做到那样的程度,所以……杀戮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蒂缇亚,果然……从这里开始,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这八年来你也是很用心的在为这块土地付出,没有必要为了我去伤害以前同甘共苦的朋友,更何况路卡利欧也不会希望跟你为敌。”
艾里斯看得出蒂缇亚心中的忧虑,毕竟再怎么厉害……她终究是个人,况且为了协助艾里斯复国,这八年来也非常的努力……真要说亏欠的话,艾里斯已经无从报答。
“……艾里斯,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去战斗,因为是我让你变得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我绝对会陪在你身旁,虽然不像璃纱这么帮得上忙,但哪怕是要付出性命,也要为你付出……这是我蒂缇亚·克修拉尔对自己的承诺。”
蒂缇亚紧握着艾里斯过去所给的“虹玉”,在从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也代表着八年来她早已有的觉悟,这或许已不单是主从的感情,但她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支持眼前的少年,因此她绝不后悔。
“所以……别再说出要我中途离开的话了。”
“嗯,抱歉……也谢谢你。”
对于艾里斯的感谢之意,蒂缇亚则只有闭上眼地靠在他的肩上。
虽然这让艾里斯有些不好意思,但当他听见蒂缇亚进入梦乡的呼声后,也让他无奈叹口气……
“我……真的救得了这个世界吗?”
夜空的繁星是多么亮眼,就像是代表着这座大陆无数的生命,但不管这个疑问的答案是什么,对现在的艾里斯而言,只有尽全力去做才行。
隔日一早,避开蒂缇亚所熟悉的驻兵点,两人终于到了靖兰城前,只是凝重的气氛却让人觉得相当怪异,比起过去的戒备明显得增多,但人数上却又似乎不到完全的守备……
“奇怪了。”
熟知靖国军力的蒂缇亚见到靖兰城周边的兵力,脸上不由得露出疑惑,一旁的艾里斯则不了解情况。
“蒂缇亚,怎么了吗?”
“就算是要以我们有兵力为前提守备,就靖兰国的军力而言,不可能只有这种程度的防卫,感觉上有大量的军力都不在城内的样子。”
“该不会是路卡利欧还未返国吧?”
艾里斯的说法其实蒂缇亚也在思考,但终究还是以摇头否定这样的想法。
“不,依路卡利欧的个性,带军强调急速、精锐,更何况以他的能力,也已经不需要带到这么大量的军队,难道是有什么原因让宗烨把军队调派出去吗?”
“看来也只有抓个人来问问才清楚吧,可是城门布置这么多兵力……”
以两人的力量,说要消灭目前城门的兵力虽不无可能,但艾里斯却看得出蒂缇亚并不怎么想伤害这些人,只是若选择不伤性命的战斗,必然会因为缠斗而引来更多的援兵。
“对了,蒂缇亚,你应该知道哪部位的高墙防备较弱吧。”
“……嗯,但你想怎么做?”
“去了就知道。”
见艾里斯似乎有法子,于是蒂缇亚便领着他来到了偏离城门较远的地方。
仔细一看的确没有什么兵力,就连墙顶上也只有三名长弓兵,可是靖兰城墙不单只有高耸,那平滑的表面也根本无法用手爬上去。
“三个……吗?蒂缇亚,你等等先上去的瞬间,就吹起暴风打乱他们的注意吧。”
“瞬间?────哇!”
忽然间艾里斯将蒂缇亚抱了起来,纵身一跃─────藉着在双子女神体会到的“领域”力量,那跳跃的高度显然已经是常人难及,只是这种能力对艾里斯而言还不怎么熟练,那高度只达到城墙的一半。
“──────要去啰!”
虽然突然被抱起来的蒂缇亚吃了一惊,但见了这样的跳跃动作,她也立即明白的做好了准备。
此时艾里斯双手一抛,就算已经被弓兵所注意到,蒂缇亚飞升的速度却已经上到了墙顶,随即羽扇一挥,暴风飞扫也打乱了敌人的动作,接着零剑刺入墙内,艾里斯便借力直冲顶端。
“喝呀!”
随着么喝声,飞闪的三道剑影相继让弓兵倒下,看到这情况也让蒂缇亚到了他们的身旁。
“呵,安心吧,我只是打昏他们而已。”
见到弓兵们只是失去意识,也让蒂缇亚松了口气。
“唉,你跟路卡利欧总是喜欢这样乱来。”
“也还好有“领域”的力量,不然可做不到这种程度,我们走吧。”
趁着墙顶巡逻的兵士还未到达前,两人便也下了城墙阶梯。
在进到城内后,冷风吹扫着黄沙,也可以发觉这城镇街道上都没有其他人在,余下的只剩四处巡逻的兵士。
“看来有发布命令要民众在自宅里避难的样子,外遣大量军力后,果然余下士兵们都如所料中的在外防备,只是这样内部就显得非常虚弱……”
游离的巡逻士兵正如蒂缇亚所言,脸上也因为内部兵力短缺而有所忧虑。
“那……现在就抓一名来问问情况吧。”
“嗯。”
在接受艾里斯的提议后,两人随即逮了两名经过的兵士,在将一名击昏后便开始了询问,只是余下这名士兵却非常的紧张。
“蒂、蒂缇亚大人!?唔……”
艾里斯用着零剑架在这兵士脖子上,但蒂缇亚却是摇头示意他将剑拿开。
“请别害怕,我们只是想来找宗烨问点事罢了,没有必要的话不希望伤害任何人。”
“……是、是这样吗?”
虽说蒂缇亚是已被国家通缉的罪犯,但八年的时间里也有许多人感受得到她为这国家付出的诚意,因此她所说的话也并不会被当成是谎言,而这名士兵也显然静了下来……
“路卡利欧没有回城吗?为什么王城内的兵力会减少这么多?”
“咦?蒂缇亚大人不是和路卡利欧大人一起背叛的吗?”
士兵的反问让蒂缇亚脸上露出了疑惑。
“是谁这么说的?”
“因、因为有驻点兵士回报说到,路卡利欧大人带去的兵士们全都死了,而里头也寻不到他的尸体,然……然后王上就说是你们两人联合谋害同胞,当下发令通缉你们两人呀。”
路卡利欧反叛了?这时艾里斯跟蒂缇亚都非常的惊讶,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城内多数兵力就是到外部去追缉我们吗?”
“是、是的。”
在得到所要的情报后,蒂缇亚便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艾里斯也用剑柄将这兵士给击昏。
“蒂缇亚,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圈套吗?”
“我也想不通,就算中途有可能因为士兵的猜疑,演变成最坏的相残结果,路卡利欧也应该会回到靖兰向宗烨请罪才对,除非是有什么人举出了让他能够不再信任宗烨的证明,不然……”
“那时候那个有翼人把力量给我,说那是能够成为神的力量。”
这时蒂缇亚也想起路卡利欧提及在北方村子的经历,脑中的疑云也似乎就这样一消而散。
“难不成那时的有翼人……”
“蒂缇亚,你有想到什么吗?”
因为艾里斯并不晓得路卡利欧的经历,因此也不明白蒂缇亚口中所提的“有翼人”。
“……艾里斯,我们去找宗烨吧,他一定知道那件事!”
“什、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