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瞳之眼的助力下,如旁观者所料,局势即刻改变,在双方速度相提并论的情况下,原先处于劣势的凛也完全压制住真矢的行动。
“看来胜负是相当明显了,不过凛的体力应该也快到极限才是,怎么……”
看着两人再一次分离的身影,不断被压制的真矢显然相当疲惫,反观是凛丝毫没有疲倦的模样,关于这一点也让晓当疑惑,而一旁的艾莉希雅也沉默思考着……
“果然……真不愧是八纹真正的适任者,但是这最后的一击是否接得住,却还是未知数。”
这由真矢亲自说出的话,自然没有虚假,凛自然也屏气凝神,全心投注于这所谓的“最后一击”。
“御堂流·秘奥义──────”
双眼凝神、目标锁定后,那被称之为秘奥义的剑技挥舞即出。
“斩月回天!!”
那仿佛虚幻的剑影不断扫出,时存时虚的气刃也让人难以捉摸,但凛却没有对这样气流性的攻击做出任何的动作,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就是现在……喝阿────!!”
虽然身上已被刃气划出许多伤痕,但那金黄色的双眼早已视穿一切,真矢随即而来下弦月斩迎面而来,早已准备妥当的凛,也挥起双刃迎接这一击的到来。
铿!
刀刃与刀刃交锋的巨响,仿佛产生出具有破坏力的音波般扫荡着四周────但本该是凛要架开御纹刀,并紧接出击取得胜利的同时,却没想到真矢挥砍的一击竟冲力减缓,并即刻以着脚根做支点,一个回身那刀尖竟再接着划出一道由上而下美丽弧线,显然这一斩才是所谓的最后一击!
“唔!?”
见这一刀既已闪避不及,凛也闭上眼准备要忍住并接下这将引发剧烈疼痛的一击。
“到此为止了。”
听到这句话,迟迟未感觉到痛楚,只感受到那御纹刀寒冽的刃气,凛也面带疑惑的睁开眼,而明白自己的败阵,自然也对真矢充满歉意。
“真矢殿下……抱歉,让你失望了。”
“哈哈哈,你的眼睛应该已经告诉自己那一击的可能性吧,结果你还是跟当初我所认识凛小姐一样,实在太过天真了。”
真矢开朗的笑了出来,而凛也只好露出微苦的笑容。
这时御纹刀也再收回了刀鞘中,只不过真矢并非是将其系回自己的腰际,而是拿到了凛的面前。
“咦?”
看着眼前的御纹刀,凛反而无法明白真矢的想法。
“拿去吧,这刀是你的了。”
“但是我……并没有赢。”
“像你这么天真的人,这是身为友人的我……不,我们所唯一能为你做的吧,相信澄零也是这么想的。”
“呃……“我们”?”
听完真矢的话后,凛更是对这话带着疑问,而同时在周围的暗处也都走来了这一路旅途所认识的友人们。
“真矢殿下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个……我想我跟蜜菲儿也不需要了,比起我们……我想你会更需要这圣纹的帮助吧。”
“杰拉斯……”
看着杰拉斯也将圣纹之剑交予自己,凛那眼中泛出的泪水,对这些友人的帮助自然只有感动与谢意。
“谢谢……谢谢你们。”
友人所给予的好意,在奥帝斯之钥的呼应下,也取得了这当初未回收的纹之神器。
“圣纹、御纹、邪纹、星纹、光纹与闇纹,以及……神纹,看来都已经回收完成了。”
看着奥帝斯钥柄上八颗中有七颗宝石都隐约散放着淡淡的光芒,听到艾莉希雅的话后,凛看着自己身上所浮现的半透明符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如此,在那时神纹也……谢谢,洛蒂亚公主。”
战斗的结束也同时让四周恢复了星夜该有的平静,当然这也是众人早已料知的结果,而凛的内心也再一次感谢的友人们的来到与帮忙……
在距离翼神族主城不远的林地,一名少年望着前方,手里紧握着系于腰间刀鞘刻有吹樱的太刀。
“你真的要跟我们合作?不担心我会违反约定吗?”
在少年身后站着三个人,而说话的正是领头的白发男子。
“说合作就太高估我了,依我的能力就连闯进去都有难度,更何况里面还有能够打败轩恋的人,若可以的话,就请当作是顺便让我同行吧,至于救得轩恋后,你们若要狙击她……在打下翼神族后也不迟吧。”
“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用你跟轩恋在御灵城也救助过凛一事来要求我,还真是不怕死,或许义姊的性命是比自己重要吧?轩刃,早知这样,她演个这样的戏就不用四处找你了。”
“呵,这可就彼此彼此了,魔胧一族的煌。”
两人虽然语带讽刺,却也都暗暗地看得出双方对于自己“亲人”的重视,而如今煌来到这里,也是希望能赶在凛与蒂缇亚行动前结束这被玩弄的“命运”,当然……他也查觉到这城里抓住轩恋的人,必然已脱离了蒂缇亚给予这个人的角色剧本。
数日过后,凛一行人也已经从米尔拉希丝的国境出发并接近了翼神族的主城────天凌城,而现今更看得出翼神族军正与魔胧族军交战中。
天凌城,位于一处广大圆状凹谷的中心,而由四方的水脉汇流向城中心,带给主城充沛的水源,并环绕着城池造就出拥有防御能力的护城河。
“看来是挺难攻坚的城池,难怪翼神族的军队老是没有后顾之忧,魔胧一族此战看来也受这地形所苦。”
面对这样天然的地形防御,双方的争战也如杰拉斯所言,所能克服的也只有拥有飞行能力的翼神族,自然战况便是魔胧一族就处于劣势。
若说米尔拉希丝被湖所包围,也是天然的屏障的一种,却有着让人们步行而入的通道,但这天凌城也正顺应着翼神族飞翔的特性,根本没有任何能让一般人轻易进入的入口。
“那应该也是让魔胧陷入苦战的主因之一,看来也是藉轩恋的力量造出来的兵器。”
在艾莉希雅的述说下,当然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那飘浮在天凌城上空的移动要塞,强大的火力轰炸着地上的魔胧军,而纵使受到重创,魔胧一族以没有退怯的想法,能不断重生的特性,为数不多的军队也已经渐渐越过护城河……
“那是……什么?”
这时凛指着天凌城的中央,也如所有人所见,那仿佛像是直通天际的石柱,从地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到顶端。
“克洛里斯学院的记载中虽然有着地形的纪录,却没有那石柱的资料,毕竟从过去就一直相当强势的翼神族,根本不可能让他国得取内部的资料。”
从艾莉希雅的解说中,再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也能明白众人对于天凌城的情报,恐怕也就只有这点程度,当然在战略的考虑上,更有着许多的难题。
“若是这样冲过去,恐怕只会像魔胧军一样不断的牺牲吧,更不用说要进到城内,就算是让舞姬或使用风翔术的人上去,也未必能与要塞或城内的大军匹敌吧。”
晓的话也得到了周围同伴无言认同,看着魔胧不断的牺牲而杀出的路,攻略的进度却还是相当缓慢,而我方当然没有魔胧能够重生的特性,这样的作战只会白白浪费生命。
“要不让我试试吧,说到我对翼神族的了解……恐怕是无人能及吧。”
就在这令人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的同时,如幻象一般的朦胧浮现于众人的面前,并慢慢地凝结出形体,而这个人正是凛等人所知悉的人物……
“蒂缇亚小姐!?”
一见到蒂缇亚,晓即刻护卫在凛的面前,而所有人也都进入警戒的状态,只不过蒂缇亚仍旧是一付自在悠闲的模样,显然没有任何的敌意。
“……为什么你会想帮助我们呢?先说明白,我依然没有成为神的打算,因为我要在你安排的路上找寻自己的命运之道。”
先一步将想法说清楚的凛,也等待着蒂缇亚的回答。
轻摇着手中的羽扇,蒂缇亚看向那在正处于战争的天凌城……
“呵,但依你们的能力,恐怕是敌不过现今在那城里指挥的家伙吧,不单是智慧……武力也一样,就连我也觉得有些棘手。”
众人对于这句话只有沉默以对,虽然蒂缇亚的位置是属于“敌”的一方,但引导一切的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城里的人物所拥有的力量绝对不易应付。
“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一切都因你的引导在进行,现今说不定也只是你所安排的剧本。”
晓说出了大家对蒂缇亚协助的猜疑,而蒂缇亚轻轻地闭上眼并思考了一段时间……
“晓说的没错,我的确无法取得你们的信任,那凛你们应该信得过吧?我只将“一切”告诉她,若她接受的话,你们又是否愿意接受呢?”
听到蒂缇亚这番话,凛也回头看着同伴们……
“凛,她的话让你能认同,那我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因为我们相信你的决心。”
杰拉斯露出笑容并直率的说着,在他身旁的蜜菲儿当然也露出了苦笑,同时周围的同伴们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谢谢大家,但是……我希望晓跟艾莉希雅也能知道“一切”,毕竟这一路的旅途是她们陪我走来的。”
“……好吧,跟我来。”
本有些犹豫的蒂缇亚,也接受了凛的条件,跟随在她的脚步后方,四人来到了离联军较远的地方……
“凛……知道吗?就算你不想成为神,这世界的命运之轮也早已因为“你们”而转动。”
“我们?”
当蒂缇亚停下脚步,背对着凛等人所说出的话,既没有方才那样悠然自逸,也没有那一贯傲视人间的感觉,仿佛带有些胆怯、有些慌乱。
“身为“监察者”本就该引导神的诞生,而不应该插手“正”与“负”的相衡,但……世界的“裁定者”们已经不能接受并介入了我的引导。”
“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令人无法理解的言语带给了凛疑惑,而缓缓看向天凌城,那“一切”也渐渐地揭晓……
天纹族的创造,正是整个计划最初为了“神之候选者”所做的准备,但所谓的“引导”应该只有两个人的选择,而所谓的“神之力量”却被监察者分成了四部份……
幻想拟造、寄灵召返、冥思造物……以及万胧之影,其中各代表着创造的“意识”、“心神”、“形体”以及所谓的“负面能量”,由前三者的存在与后者构成平衡点……
当然对于这一切的设定,裁定者们依旧是以观望的态度去看待,毕竟最后只要剩下两人还存在,仍旧能够完成这计划的最终阶段。
“……那两个人难道是哥哥跟我吗?但是为什么是我呢?”
对于一切的引导,若排除其他人所遭遇的痛苦,凛所拥有的只有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与坚强意志,这对她而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令人不解的是蒂缇亚为何会有这样的选择……
“因为你……跟“他”很像,把你送到那世界时,我就决定了……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
“不记得了吗?也难怪……被“零”改写的记忆,自然不容易回想。”
【回想】
最初设定四个候选者,本就只是想让“游戏”更加激烈、更加有趣罢了,对于最后一人的存在,我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去看,因此才全权交给了冥去选择。
因为我……对于神的诞生根本一点都不期待,反而是厌恶、仇视,只不过……我这样的身份是无法去逃避的。
“村、村子出事了!大姐姐,我必须快点回去才行!哥哥跟冥姐姐……还有族民们都有危险阿!”
看着那燃起战火的天纹族村落,你的反应让我觉得相当可笑,因为冥竟然会选了这样的孩子做为最后一个人,比起我所选的两人,一位是不甘身为天纹族资质劣势出走族群的少年、一位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天纹族混血女孩,他们的心与意志绝对比你还要坚强。
“呜……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大家都……都不在了……”
“因为天纹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你已经被选为神之候选者,其他的自然不被需要……感到高兴吧,世界的命运之轮将因你而转动。”
带着你远离天纹族的部落,你的眼神对我只有不谅解,当然我也只会告诉你事实,因为这必然对你是最直接也是最能明白的回答。
“哥哥不在的世界……大家不在的世界,又能做什么!?什么神之候选者,我从未祈求过这样的愿望,我就只希望能够帮助族人们,让大家能够快乐的在这个世界生活就足够了!”
这句话令我相当的耳熟,在那千年前的过去,当我还只是人类而非是监察者的身份时听过……
“那个人”……抱着所爱的人并对着当时的监察者所喊叫的每一句话,仿佛又再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