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蒂缇亚所说的,交给米尔拉希丝的舞姬们吧,依翼神族不喜欢建筑物中的束缚感,到了城里的守卫数量应该就够我们应付了。”
由艾莉希雅再一次的提醒下,凛想起蒂缇亚所说的话也安心了许多,而在舞姬的开路下,凛、晓与艾莉希雅也成功地上了岸并进到了天凌城内。
天凌城,外见是犹如东方国度一般的巨大城楼,纯白色的高墙与鲜红色的楼舍,令人感到相当的雄伟,当然进到了城楼的内部,纵使翼神族不喜欢建筑物内部的束缚感,却也为了减轻这样的感受,而让内部建造得非常广阔。
“好大……不过那个人会在这里吗?”
从未见过这样高耸的城府,凛的表情显然相当的吃惊,而三人也依着蒂缇亚指示,开始潜进内部停止空中要塞的武装系统。
“凛!!”
这时凛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大喊,也赶紧转过头看向后方。
“嗯?轩刃?为什么你会……”
一见到轩刃,凛也吃了一惊。
“我是来救恋姐姐,倒是你们为什么会来这地方?”
“我……是来阻止翼神族的幕后主使者的,当然也是为了找寻最后的八纹神器而来的。”
“……你果然没有放弃寻找八纹,不过既然都来到这了,我也不可能阻止你,但煌已经先进到里头了,若再继续下去……可能他会以敌人的身份阻止你。”
轩刃所言,凛也早已有心理准备,而她也没有逃避的打算。
“我知道,所以我也要阻止哥哥才行,当然我也会救轩恋的。”
“嗯……那么就分开寻找吧,若真遇到恋姐姐就麻烦你们了。”
轩刃在说完话后,便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凛也明白他担心轩恋的心情,毕竟……现在的她也相当忧心煌的情况。
“这是……六条通道!?到底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一路上击破着翼神族的驻点,凛等人往着与轩刃反方向的道路走到最后,眼前分支成六路的信道,也让她们停下了脚步。
“只好再分头前进了,若无法通达再回到这里往另一路走吧。”
“但是凛的安全……”
在艾莉希雅的提议下,当然晓也相当的犹豫,只不过现今的情况,却不由她们再继续迟疑。
“晓,别担心,我没问题的,那另外两条路就拜托你们了,我往这里走。”
为了赶紧解除外头空中要塞对地面军队的伤害,明白情况危急的三人也只好分头继续前进。
在其中一条道路的尽头,通道了那仿佛无人一般寂静的离宫,而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是拥有着雪白发色的年轻男子,而在他的手上也已握着常用的黑闇长刃,这名男子也正是魔胧一族的领导者-煌。
“那家伙不在这吗?哼……嗯?”
环顾四周,见不到半点人影也让煌明白自己选错了路,就在他要转身离去时,却也发现到这地方并非无人,在离宫中仍有着丝丝微薄的气息存在。
“难道有人……?”
煌走过了石道并进到了这小小的离宫里,虽然他每一步都走得相当谨慎,但宁静的气氛却也掩藏不了那轻轻的脚步声。
“果然有人,是翼神族的人……吗?”
当他来到离宫中的小花园时,也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只不过当那背影完全映入他的眼瞳时,却也发现到这人与一般翼神族不太一样。
那是一名年约17、8岁的翼神族少女,她的衣着与煌所知的翼神族女性服装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那衣服上些许华丽的绣图,显然是个身份特别的人,而之所以明白她是翼神族的原因,是因为那背上拥有着羽翼,只不过……本该是成对的羽翼却少了一只,残余的羽翼却也像是受创般……只剩下残缺的羽根。
“有谁在那边吗?”
少女像是没有防备地转过身看向煌所站的位置,只不过煌自停步后就一直藏于柱后,从这一点也能明白少女的听力非常的好,而那静闭的双目似乎……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地方?”
见自己行踪已被查觉的煌,纵使看得出少女的双目无法视物,却仍旧非常小心,而少女这时也才明白这名男子是个陌生人。
“咦?你是……?死亡的气息……死亡禁术的实验体?”
就在少女忽然说出煌在翼神族被实验时的称呼时,也令他赶紧握起黑刃警戒。
“哼,真令人意外阿,没想到翼神族里竟然连眼睛看不到的人都认得出我。”
煌用着带有敌意的语气说话,但少女的反应却并非是紧张,而是高兴地落下了眼泪。
“太、太好了……果然大哥哥还活着……”
铃铃……
这时少女一个走动,那腰间所系的金铃串也随着响起了声音,而这铃声传进煌的耳中,是多么的令他感到熟悉,熟悉得让他连对少女的拥抱都没有拒绝。
“这个铃声……?”
“大哥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对了,现在的我也跟那时有点不同了,但这铃声还记得吗?”
摸索着过去的记忆,煌也回想起那被带到翼神族时,身体因为不断被实验而受反噬煎熬的日子……
【回想】
“母后,这个大哥哥怎么了呢?为什么要让他受这样的折磨呢?”
那一日,是煌身体首度受到死亡禁术强烈反噬的一次,全身仿佛麻痹一般无法动弹,体内冷热不定的温度也煎熬着他的意识……
就在这样的情境下,他感觉到经常来看他的翼后身旁带了位小自己数岁的女孩,当然令他印象深刻的并不是女孩的声音,而是她腰间所系的金铃串响声。
“这孩子是我们翼神族将来能可跟龙族对抗的实验体,只要能从这孩子身上取得死亡禁术习得的资讯,想必然以后我们就不需要再担忧龙族们所使用的禁术了。”
“可恶……”
听见翼后的这番话,煌缓缓抬起头,用着那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灭族仇人,但在他失去意识前,却也发现到翼后身旁的小女孩,脸上似乎露出了相当哀伤的表情。
不知昏睡了多久,也不晓得自己在昏睡时是否又被带出牢房进行实验,渡日如年痛苦的日子,也已经令煌的内心如冰原一般的寒冷……
“凛……冥……抱歉……大家……抱歉……”
倒在牢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煌,脑中尽是翼神族消灭天纹族的景象与冥被弑杀的那一幕,或许泪已经流尽,煌只能透过那没有气力的言语不断的向这些人道歉……
“嘿咻。”
突然间牢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微微的火光照映在煌的脸上,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谁?”
本以为又要被士兵带出牢房实验的煌,却发现到这走进来的人影比起士兵小上许多,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也相当可疑。
“嘘───!不可以太大声喔,好不容易逮到守卫大哥们换班的空档才能溜进来的,不可以吵闹唷。”
传进煌耳中的是位小女孩的声音,当然从小女孩腰间响起的铃声,也让他记起这名小女孩的身份。
“哼……那女人要你来干嘛?你……是翼神族的公主吧?”
小女孩并不是空手而来,因此她并没有回答煌的问题,而是在将篮子里的东西端出来。
一盘盘的菜肴所散发味道,是煌许久未闻过的香味,而美食当前也不由得让他吞了口口水。
“来来,这是我命令御厨特别做的喔,很好吃的。”
“……哼,想毒死我吗……看来实验不出什么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如煌所言,翼神族虽然不断地将死亡禁术的一切灌注到他的身上,但所得到的数据与资料,却都是翼神族的研究者所无法理解的资讯,当然……对翼神族充满敌意的煌,更不可能认为哪个翼神族会好心替他准备这样美味的饭菜。
“我才没这意思呢,当然我也没跟御厨说是要给你吃的,安心的吃吧!”
“我才不希……罕……咳咳!”
对于小女孩的好意,煌也回以拒绝的态度,而他也在这时因为体内的反噬而咳出了鲜血。
“你、你没事吧!?”
看到煌这样的情况,紧张的小女孩赶紧拿出袖内的丝绢并擦着煌嘴边的血渍。
当然小女孩这样的行径,也让煌难以理解……
“为什么你会……”
“真的很抱歉……虽然这么说你可能还是不会接受,但是……我能做得就只有这样而已。”
“抱歉……?”
“母后她……只是一心想让翼神族壮大,为此常常忽略其他人的感受,甚至连周围大臣们也常对她感到不满,真的很抱歉……让你受这样的折磨,看你这样一定很难受吧。”
这是演技吗?因为翼神族无法自力研究出死亡禁术的奥秘,想藉着与实验体打好关系来得到自己所体会到的感觉吗?
对着翼神族抱着恨意的煌,不禁这样看待小女孩的好意,只不过……小女孩的笑容却又这般纯真,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凛。
起初小女孩数度都带着餐点偷溜进牢内,但煌总是冷淡的回应她的好意,当时间越来越长,小女孩却未曾放弃过,而纵使内心再怎么冰冷,煌也终于会吃她所带来的食物,也终于在这么一次里开始与少女对话……
“真是令人难懂的家伙……你这么接近我,不怕我用你的命威胁士兵吗……?”
“哎呀?终于肯跟我聊天了吗?嘿嘿,就知道大哥哥绝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哼。”
“其实我很害怕呀,尤其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好怕要是真的变成那样,绝对会给母后添麻烦的,但是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呀。”
小女孩用着天真的笑容这般回答着,当然在煌的眼里,或多或少都从这孩子身上看到自己妹妹的影子,也因为小女孩的照顾与关心,他的内心也多少有了改变。
“你来这么多次,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琳,就这么叫我就行了。”
听到这名字,更让煌对妹妹的名字有了相似的感觉,当然也不禁露出了微苦的笑容。
“琳……呵,还真是喜欢戏弄人的谐音字。”
“大哥哥有认识的人跟我名字很像的吗?”
“……我的妹妹,但是……在翼神族的侵略时……”
或许在小女孩的关心下,煌内心冰冷的雪原融化了部份,因此当提起凛的事时,那眼泪却又像挡不住的波澜一般不断地落下。
“好啰,别伤心啰,乖乖喔。”
这时琳抱着煌,像是哄孩子般地轻轻拍着他的背,但这样的动作却似乎并没有止住泪水,反而是煌更紧抱着琳……
“呜……凛……”
“哎、哎呀,别哭喔、别哭喔。”
琳当然并没有拒绝煌,那手也不断地轻抚着他的头,当然……从那之后,煌也只会跟琳交谈,甚至也有了笑容,纵使每一天仍旧非常痛苦,至少……在琳的陪伴下,煌还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唔……喀……”
在某一天的夜里,煌的体内的死亡禁术又开始了反噬的作用,当然全身的痛苦是无法形容的感受,忽冷忽热的感觉更是难受,但就在这时……
“大哥哥!”
“……琳!?”
忽然冲进牢房的琳,这时脸上的恐慌也让煌感觉到不对劲。
“大哥哥,母后她……母后她……”
“怎么了……?”
虽然身体受反噬之苦,但煌仍旧集中精神地想听清楚琳的话。
“长老们杀死母后了……他们把母后给杀死了!!大哥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听到琳哭着说着这些话,煌也吃了一惊。
翼神族四长老背叛了翼后?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样的疑问不断排回在他的脑海里,当然……接下来的情况,煌也已经意识到……
“总之……快逃吧!翼后被杀后,你也会有危───喀……阿……”
“大哥哥!?”
虽然听见煌要自己逃走,但看他这般痛苦,琳根本没办法放心离去。
“大哥哥也……大哥哥也一起走吧!快点!”
只是个小女孩的琳,根本想不到太多的办法,也因为放不下眼前的煌,便想带着他一起逃跑。
琳扶起无力的煌,但就在走出牢狱时,那追击的士兵也已经赶到。
“公主在那里!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