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梳理时,焰发少女也发现到圣皇的身上有着许多伤痕,也因为早已听闻风华圣皇的事迹,所以更能知道圣皇说不定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战斗。
因为两人都是不知道对方过去的人,少女所问的一切也都是圣皇未曾被过问的事,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让圣皇觉得相当的特别。
“你的名字能够告诉我吗?因为在城里并没有多少人能这样跟我交谈,我想这应该就是艾玛说过的“朋友”吧。”
从圣皇的话中便可得知,她并没有朋友,毕竟为了掩饰身份,大臣们不可能将她当成女孩子般的对待,国外的使者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交谈,能够与之聊天谈心的就只剩下老侍女-艾玛,却也因为艾玛是个思想非常死板的人,在话题上恐怕也无法有太多的变化,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像是对圣皇失礼的疑问。
“红……红莲,但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朋友,因为……人类是丑陋的。”
“红莲……我记得了,我也不太明白什么是朋友,不过……在我的眼里看来,现在的你已经不是这么讨厌我的样子,若是这样就足够了。”
如圣皇所言,从买下奴隶的动机跟这段时间的相处下,红莲在得知她是女儿身的事后,早也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反感与厌恶,只是那不堪回想的记忆,却仍旧令她不太能去相信别人。
“在这样没其他人的环境下,你就称我为奥菈吧,这可是连艾玛都不晓得的名字,毕竟她是在我登上王位后才来照顾我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名字?”
“这是你告诉我名字,而我应有的礼貌吧,这样也似乎能再得到一些信任。”
风华圣皇原来是个奇怪的人,这样的想法不由得浮现在红莲的脑里,但也因为奥菈的和善,更让她愿意去接受这个人的好意,也在老侍女退任后,一直都是由红莲在照顾圣皇的起居。
王者总是孤独的站于人群的高处,而奥菈立于城上的身影映在红莲的眼中,也更确切地响应了这句话的真意,渐渐地她开始认为肩负在奥菈身上的宿命,似乎是一种永无止尽的束缚。
“今天怎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替奥菈包扎着伤口的红莲,表情显然相当的不忍,但奥菈看着圣剑,却似乎并不在意伤势的严重,想起今日的战斗反而带着安心的笑容。
“那时若没有及时替士兵们挡下攻击的话,他们就会死于魔物的手里,那是……”
“应该是由士兵牺牲自己保护国王吧,怎么会是你牺牲自己保护士兵呢?这太奇怪了!”
红莲的激动并不是没有原因,毕竟那才是正确的常识,但奥菈却无法理解这样的道理。
“是这样吗……?但是这把剑的意志却是告诉我,国家跟人民是最为重要的,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是剑告诉你的?”
听到这句话,红莲便也感到相当疑惑地触碰了圣剑,却在瞬间便离开了剑柄。
那时她所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意识侵蚀,那是对艾萨特黎安将近灭亡的过去所产生的哀叹、难过与悲伤,以及对至今必须奉献生命守护国家的意志。
“这剑竟然……”
“怎么了吗?”
这时红莲不再认为这是一把圣剑,甚至认为这是会危害到奥菈安全的一把诅咒之剑,但……纵使有这样的想法,也无法为她做什么,毕竟她所背负的是整个国家的一切,而这把剑就是代表着这样的象征。
“奥菈,我们……是朋友吧?”
“嗯。”
“那么……在今后的战斗里,能不能试着为了不让我这个朋友担心你,而多花一点心思保护自己的安全呢?”
“我的安全……”
本打算直接回以答复的奥菈,却似乎有些犹豫,那原因并不在于自己,而红莲也发现她的视线是放在圣剑上。
“无法承诺的话……不要紧的,不然就让我……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对红莲而言,奥菈也是自己唯一的友人,在她的心目中……也已经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然而就算圣皇并不会随年纪衰老,从伤口上却看得出并非不死,因此她也决定……要成为奥菈的剑,成为能够保护她的盾。
在对奥菈许下那样的承诺后,红莲在照顾她生活起居之余便是学剑,当然圣皇就成了那王城里唯一能教授她剑术的导师。
或许也该说她的资质并不输圣皇,在剑技跟魔术的运用上,短时间内就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实战经验上也常在与圣皇出城讨伐魔物时一同学习。
看着红莲的成长,纵使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也让奥菈非常的高兴,但在大臣的眼里却是相当的危险,毕竟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女,再不断地强大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危及圣皇的地位与性命,于是他们便想了一个办法……
“圣皇陛下,这位是“希薇雅·慕尔菲丝”,她是前皇后殿下的直系亲戚,目前是我国一系贵族之女,基于崇敬您的仁德,希望能在您的身边帮忙。”
大臣将一幅画像交到了奥菈的手里。
“母后的……亲戚?这样真的可以吗?”
奥菈明白大臣对于她所拥有的秘密是绝对的保密,但如今却让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亲戚来协助自己,再者平常所做的也只有驱逐敌军与讨伐魔物,这样一个20来岁的女孩根本帮不到什么忙。
“是的,事实上我们也已经将圣皇的事告诉了她,从登基以来您也一直都是由特定的侍女在照顾起居,就国民的眼中看来……也算是一种奇特的现象,私下也有着不好的传闻……”
“若是战争的工具、杀戮的怪物之类的传言,应该跟这个无关吧。”
对外界谣言略有所闻的奥菈,也似乎并不对这些话感到不悦,而大臣则有些难以启齿地报着自己所知的事
“呃,除此之外,事实上……是指着您与男性有同性之恋的倾向。”
听到大臣这样的话,红莲也激动地站向前。
“真是太失礼了,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
“所以我等才决定让这位希薇雅来照顾陛下,并希望陛下能立她为后,这对国民而言,也必然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立后……”
大臣的提议让红莲相当讶异,却也因为自己的职务,这样的事根本就不能再插嘴介入,而看着身旁的圣皇,也似乎非常认真的思考这件事。
“若这样对国家有良性的发展,我并没有意见,也可以先将她接进王城,再传出谣言,但立后一事希望能暂且搁置,毕竟……直接将她立后的话,那位少女一生的幸福就会这么因我被牺牲了,这也是我绝对不允许的事。”
守护国民的未来与幸福,是圣皇被寄予的使命,不愿为区区的谣言就牺牲一位国民的幸福,也看得出来奥菈是多么重视每个人民的一切……
该说是圣剑的诅咒让奥菈有这样的反应吗?红莲不由得这样的想考,但却让她的内心轻松了不少,而她也开始怀疑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是一切的开端,另一个深入少女心中的人出现了……
那是变异的开始,被疏远的两颗心却已无法相连………………
战乱不止的荒漠地区,随着时间的演变,有着一股势力渐渐地茁壮成长,甚至开始平定……不,该说是进行着残酷的杀戮后,停止了这地区的混乱现象,甚至进一步地统一了它。
这势力的领导人并没有给人民或军队正面的崇敬,那如同魔王般的形象,甚至比起拥有圣剑的“怪物”还要令他们畏惧,这样暴政下的和平,也显然与艾萨特黎安完全相异。
在位于荒漠的中心城市,正是这股势力属国-克罗克帝亚的首都“路雷洛坎”,不知是不是“魔王力量”的影响,那犹如铜墙铁壁般的主城要塞,一直都是暗无天日且散放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报、报告陛、陛下。”
一名克罗克帝亚士兵疾奔到主城内的王殿里,见他冷汗直流却似乎并非是因为奔跑所造成,那说话带着颤抖的语气,也正是过于敬畏那眼前坐于王座上的君王。
这时克罗克帝亚皇帝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用着那一贯凶悍的双眼注视着士兵。
“唔……那、那个……最后的小国已经并吞了,该城主也、也照您的指示,予乱刀之刑后,吊、吊于城上给该城居民警惕。”
“哼……那模样看起来很恐怖吗?”
“呃,这……”
克罗克帝亚王这么一问,那阴沉冷漠的口语却吓得这位士兵软脚,而国王握起插于座旁的异剑,便直接掷刺向该士兵。
“呃阿───!!”
“克罗克帝亚不需要这种没胆的废物。”
士兵当场死亡,国王无情的一句话,在场的守卫与官臣没一人敢吭半声,只是每个人额上沁出的冷汗,也正意味着没人敢反抗他。
“接下来就轮到艾萨特黎安了,风华圣皇……我倒想见识是你的圣剑是不是有比我的魔剑威猛。”
克罗克帝亚王拔起插于士兵身上的血焰异剑,那裂嘴一笑也似乎期待着与圣皇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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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艾萨特黎安众臣决定替圣皇立后开始,红莲也在大臣们暗中的排挤下,能与奥菈相处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
虽然红莲并不明白奥菈对这样的情况究竟有什么想法,但眼看着圣皇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内心却也开始有着苦闷难受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这样呢?奥菈是给我新人生的恩人也是朋友……但为什么就是觉得还不够,一点都不觉得满足,现在这样却更……”
午后时分,红莲站于自己房前的阳台上,她按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的异状,然而每当这时间只要抬头一望城墙上,就可以看见风华圣皇站在高处远望着艾萨特黎安的景色。
从红莲来到艾萨特黎安后,也已将近有三年的时间,每当这样的时刻,她总是不会到城墙上去打扰奥菈。
因为当风华圣皇看着艾萨特黎安的景色时,一向给人单纯的感觉的她,那时的眼神总是既哀伤又难以看透,仿佛就像是与凡人绝缘的圣者一般。
“……咦?”
红莲吃了一惊,因为没想到竟然会有其他的人走近她的视线。
通常这种时间是绝对没有人会去打扰圣皇,但忽然走近她的这个人,既不是要通报任何危机情况的士兵,也不是要禀报政务的大臣,而是一位……举止优雅的美丽女性。
“这个国家这么美好,身为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却是这么伤悲,究竟是为什么呢?”
走近圣皇的女性带着温柔的微笑问着她,当然这样的问题不光是红莲,这数十年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卫兵或大臣询问过,但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个。
“……这个国家似乎还缺少什么东西,让我的心像是被凿了一个洞般的空虚。”
奥菈略带遗憾地说着这句话,也从这句话可以得知,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和平的艾萨特黎安,究竟还需要什么东西,但……这位女性却说出了与他人不同的话。
“那东西真的是国家所欠缺的吗?或者……是你自己的心才需要的吧。”
“我的心?令人无法理解……”
“真的是无法理解吗?或者是明白要追求那样东西,就必须放弃另一个自我呢?没错……那身为圣皇的自我。”
奥菈张大着眼看着眼前的女性,随着微风飘逸的深色蓝发,有如静谧的深海一般,暗红的眼瞳既清澈也像是充满着智慧,那微笑更给人一种能静下心的感觉。
“……或许真是这么一回事吧,请问你是……?”
面对眼前看透自己内心的女性,毕竟并没有什么印象,因此奥菈对她的身份感到相当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