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蒂缇亚对吧?诗音虽然是孤儿,难道她也是你们那年代就一直存在的吗?”
想起自己的护卫总长,洛比欧特也想弄清楚她的身份,当然能够求证的也只有全知的蒂缇亚。
“她的确是跟你同龄的孩子,只不过……她却是身份很特殊的种族。”
“什么意思?”
“那金色的眼瞳跟灰色的长发,或许凛会觉得很眼熟吧。”
蒂缇亚将问题抛给了一旁的凛,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往她的身上移。
“灰色的头发……跟金色的眼瞳,难道────是妖精族吗!?”
凛的记忆力让蒂缇亚满意的拍了手。
“嗯,就是这么回事,但却又是更复杂的混血,是妖精跟人类的后代,荒漠地区有亚人,或许是一种战力的需求,但以亚人跟妖精的情况,当时绝不可能让妖精待在那……也因此妖精跟人类的混血儿,根本就是不被接受的存在。”
“那……诗音是被赶出故乡才遇到路卡利欧老师吗?”
“嗯,从很年幼时被赶出来的,该说……是保护她的父母牺牲性命让她逃出村子的。”
得知诗音的过去后,洛比欧特紧握着拳,也沉默的看向窗外。
“我并不能介入这已被“裁定者”们认同的败部复活,所以将这些事告诉你们,也只能交由你们自己决定要怎么面对,当然话说完我也该离开了。”
蒂缇亚说完话,便也离开了会议厅,而这里也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我……”
过了许久,煌也慢慢地出了声。
“既然那家伙是万胧之影的使用者,我自己去跟他了结就好,反正火灵工匠还没找到,一切还不算太晚。”
“没用的,羽锋就是火灵工匠……安列卡一族的后代-克拉多·安列卡,虽然查不出路卡利欧跟诗音的背景,羽锋倒是曾告诉过我关于他家的事,现在……恐怕那超级崇拜路卡利欧的笨蛋,早已经赶往老师那里去了。”
“竟然───!?可恶……那就没时间再待下去了。”
听见洛比欧特的话,煌更是无法静下心来,那一转身就是要离开。
“既然路卡利欧早已经有计谋,不如多花点时间策划该怎么防范他吧,更何况凛跟你不找上他,他也还是会找上你们。”
忽然间,晓的话也让煌停下了脚步,而一旁的芙也劝着他。
“莲还在休息,不如等她醒吧。”
“……我知道了。”
想起莲的情况,煌也在吸口长气后,静下了自己的情绪。
这时洛比欧特走到士兵旁,便开始交代着……
“你传令给侍者,叫他们准备房间给这些客人,另外去打听路卡利欧老师的行踪。”
“是!”
在士兵退下后,洛比欧特也松口气的恢复了原有的轻松表情。
“呵,反正现在想多也没用,等有消息再打算吧,你们就先去休息吧,一晚没睡我也想休息了。”
“嗯,谢谢陛下。”
洛比欧特点头回应凛的感谢后,便离开了会议厅,然而走在长廊上,平常有着诗音护卫的他,却也感觉有些不习惯……
夜深之时,在荒漠的废虚之都里……
残缺的王城门外站着一位少女,冷风吹拂在那微带愁容的脸上。
那是既安静又令她感到不习惯的夜晚,而她也从未料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的感觉,因为过去本该是流浪惯的生活,几年来的安定却让她有种“这样也不错”的想法,但现在却只是一种奢望……
“女孩子多少要笑一点才会讨人喜欢,虽然冷酷的样子我蛮喜欢的,但常摆着一张脸,可是会让人不敢接近你的喔。”
在她的耳边仿佛回荡着一位男子的声音,那既像是玩笑却又像是认真的感觉,一直以来总让她觉得很无奈,但又无法去无视它……
复杂的心情也让少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回想起过去的邂逅,就跟现在一样────高悬着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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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跟着救命的恩人-路卡利欧,来到艾萨特黎安的事。
当时少女只有十六岁,事实上她早已跟着这被她称为义父的恩人有十一年的岁月,而她也背负影响其个性的过去。
“外面很危险,绝对不可以出去!”
在幼年时期,少女不晓得为什么父母不让她到屋外去,尤其是母亲更是严厉的禁止她出去,当然就连母亲本身也不敢离开屋子半步……
女孩的父亲是一名旅行各地的商人,在西大陆时认识了她的母亲,进而带着她的母亲回到南大陆的荒漠。
商人非常努力的工作,希望能带给妻子与即将出生的孩子幸福,他们所居住的乡镇,本来就是在很偏远的区域,并没有什么人会来攻打,因此本该是非常快乐幸福的未来……却在辖地城主派来一名亚人族的将领后改变了。
亚人族将领把妖精跟接受妖精的居民赶出了乡镇,但商人妻子怀里的小孩即将出世,根本就不方便行动,而规定离去的时间也非常的短暂……
在出世后,亚人族将领竟下达见妖精者立即诛杀的指示,虽然商人的住地离乡镇有些距离,但也因为行商小有名气,钱财时常受到兵士们的压榨,固定要贡献财物给领主,为了避免妻儿被发现,无法外出行商的商人,也只能不断将钱财交出去。
钱财再怎么多,也供不及一个国家的需求,战争当时也波及到他们所在的乡镇附近,亚人族将领却也不顾商人的困境,下令抄封他所剩余的一切财物,这时家里藏着妖精跟其混血儿一事,也无法避免的被揭穿……
早已被亚人将领洗脑的乡民们,根本不顾多年同乡之宜,也为了自己的生命拿起武器排斥小女孩一家人,最后……商人一家也决定连夜逃离这个地方。
“哼,想逃?把妖精的命留下!”
看着亚人将领狰狞的嘴脸,商人冲向前并扑倒他,也推开了一条路。
“快走!!”
在商人拼死开出一条路后,小女孩的母亲紧咬住牙根带着女儿继续逃,纵使身后传来夫君的哀鸣,却也不能回头……
毕竟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不久又再次的被这名亚人将领追上,为了保护这代表着“未来”的孩子,她的母亲毅然护在女儿的面前。
身为妖精族的母亲,虽然有着些许战斗的本领,但手无兵刃根本敌不过亚人族,最后也落得与自己夫君同样下场,临死前虽然不断的喊着要女儿快点逃跑,但小女孩却早已吓得脚软……
“真是迂腐……”
就在亚人将领接近小女孩时,这么一句话传进他耳中的瞬间,背与胸感觉一股凉意后,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把尖锐的长刀贯穿他的身体,周围的士兵也早已丧命,这样致命的一击也让他来不及看清楚这偷袭者的真面目就倒下了。
“……哼。”
杀死亚人族将领的是一位灰发的中年人,他把刀拔出来并挥掉沾于刀身上的鲜血,接着便将刀收回了腰上的银鞘中。
看着这位救命恩人,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女孩,却也只能不断流着泪水,而从乡镇的方向也似乎来了更多的人。
“哼,再不快点走,迟早都会死在他们的手里。”
“唔……”
小女孩虽然站起来,但那颤抖的双脚根本动不了。
灰发中年人也在长叹口气后,便将她抱了起来……
与这中年人旅行许久后,少女才知道这人名叫“法烈德·路卡利欧”,但这个人仿佛就只有她知道似的,不单如此……路卡利欧除了买卖东西以外,几乎不跟其他人的交谈,也只有跟她独处时,才会多少说一些自己的过去。
“义……义父。”
“为什么用那种称呼叫我?”
“因为……父亲跟母亲都不在了,是路卡利欧先生在照顾我,所以我以后想将您当成父亲一样报答您。”
“呵,随你便吧,之前要你离开却不走,要是真有一天派得上用场,我可是会比那任何人还绝情的把你当成棋子牺牲掉。”
少女知道自己现今的一切都是路卡利欧所给予,就算是牺牲性命也是应该的,因此她是很认真的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并非是种对路卡利欧的防范,而是一种在派得上用场时,就要牺牲自己的心理准备。
“义父,为什么要成为神?”
“为了改变这个世界────最初我是这么想,但是有个家伙粉碎了我的梦想,就只为了改变这原本就存在的“定律”,夺走我的力量却拒绝成为神……操纵一切的神有什么不对的!我不能原谅那家伙……留下我这不会老死的生命,千年来只能看着这迂腐的世界渡日,所以我一定……要再紧握住下一次的机会!!”
这时路卡利欧脸上是充满着仇恨般的狰狞,但看在少女眼里,却似乎感觉得到他的痛苦,更何况……自己就深刻的体会到没有改变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对待自己……之后不管路卡利欧做什么事,少女从不去过问,因为一切都是为了改变世界而做。
在少女十六岁那一年的某一日,路卡利欧带着她到了一处乡镇外等待着。
时间过了不久,就有着一群商队从里头向外出发,随即两人也保持距离的跟在后方。
“荒、荒漠盗贼阿!!”
一听到商队的领头喊出这句话,路卡利欧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这群袭击商队的人们,正是之前想对路卡利欧不利的恶盗团,只是被制服后……饶命的条件就是夺取眼前商队的货物与所有人的性命。
“诗音,走吧。”
当商人们几近被屠杀时,路卡利欧一句话后,两人也握起武器攻击强盗。
路卡利欧不顾那充满疑问的眼神,在瞬间便与少女杀光了所有的盗贼,然而……在商队残余的货车里,竟躲着一位吓得直发抖的小男孩。
这男孩的名叫“克拉多·安列卡”,年约十岁的他决定跟着商队离乡背井,有着想此找出自己未来,并实现它的梦想,然而眼前的救命恩人……更让他觉得必须学武来帮助弱者,也因此跟着路卡利欧前往艾萨特黎安……
路卡利欧带着少女跟克拉多进入了艾萨特黎安,少女以着义女“诗音”之名,而男孩以着学徒“羽锋”为名,来建构出不会让他人起疑的关系,然而也在路卡利欧高超的剑术下,得到了王宫剑术导师一职,三人就这样在王城里住了下来。
就在他们定居在艾萨特黎安王城后,因为过去的回忆,诗音并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反而是羽锋会跟着路卡利欧,到当时王子所住的地方学剑。
定居一段时日后,有天夜里路卡利欧的住所特别的热闹,因为王子应邀到他住的地方作客,而诗音当然就独自一人在庭院练剑……
唰!
每当她挥出手中的木刀时,那气势也已不输给男孩子的挥剑时的感觉,十年来的习剑也没有让路卡利欧失望过,年纪虽轻技术却已非同凡响。
“剑挥得不错嘛,要不要来比试比试阿。”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的少年,手里握着木剑也似乎是真有意思要跟诗音切磋。
纵使知道这人就是艾萨特黎安的王子-洛比欧特,但诗音却仍旧并没有理会他。
“呵,感觉好像很有实力的样子,应该是比羽锋还厉害,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洛比欧特迅速的挥出一剑,诗音却以着敏捷的动作避了开来,当然他也继续的追击下去,早已习惯战斗的诗音,对他的挥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另一方面身为一国王子的洛比欧特,也不甘输在一名少女的手上,急躁的心也让他的剑路变得混乱。
“哼。”
诗音发出那没有笑容却又像是在嘲笑洛比欧特的哼声后,纵身一跃反握刀柄,随即与洛比欧特交闪而过,她的刀也打击到了锁定的目标───肩膀。
“喀────!?”
被击中肩膀的洛比欧特也痛得无力再握剑,松开剑的他也代表了胜负已分,而诗音就这么转身要离开庭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