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爷爷,怎么是您!”鲁刚真没想到,魔神般出手救他的竟然是华老人,虽然早知道老人是位高手,毕竟他已是九十多的高龄,刚才那样的身手,说出去叫人简直难以相信。
“小鲁,你不要紧吧?”华老人面沉如水,眼中杀机凌人,更显得威不可仰。
“我还好,要是您晚来一步,必死无疑!”死里逃生的鲁刚神情依然淡定如昔。
华老人眼中杀机退去,正要说话,突然一皱眉,身形一动,两步便窜出巷子,鲁刚正不知为何,耳中便听到一阵急往远处奔去的脚步声,原来是暗中还有人潜藏。
马世杰一直躲在暗处,是悄悄跟着四个外国鬼佬来的,在四人心中,他只是个被利用的枪手,连参予围杀的资格都没有,对于鲁刚伤他的手腕,他没有时刻忘记,只有亲眼看着鲁刚死在面前,方才解恨。惊于乔森等人超强身手的同时,眼见得鲁刚被逼得无还手之力,真恨不得能上前借机痛揍几下,出心中一口恶气。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却令他肝胆俱裂,慌忙潜离藏身处。诂计着不被发现时,才放步奔跑,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不过才跑出十来米,便觉后领一紧,双脚悬空起来,两旁景物飞速倒飘,吓得他嚎叫一声:“爷爷饶命,不干我的事。”
老人去后,鲁刚记起小女孩儿,忙跑到她身边,一试鼻息,心中松一口气,总算这个险冒得值。这时背后扑的一声闷响,忙起身回头,却是老人抓回一人,将其摔在地上。那人着地后,也不顾身上疼痛,翻身就拜,嘴里连连急道不要杀我。
“这人定是他们一伙,你可认得?”老人问鲁刚。
鲁刚上前抓住他领子,使其面对着自己,一瞧之下,正是马世杰,一张脸已因过于惊恐而扭曲变形,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是他们一伙的,叫马世杰,已前还中过我一飞刀!”鲁刚将马世杰扔回地上。
“你把你的东西捡起,抱着小孩跟我回去!”华老人心中自在计较。
鲁刚忙拾起失落的飞刀,到那一把被老人踢入墙中的飞刀时,却拔不出来,毕竟柄太短了,不好使力。又不好意思叫老人帮忙,一个人暗暗较轻,只挣得脸红脖子粗。
老人看鲁刚久久无声息,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起来,年青人终究是爱面子,当下也不出声,跨步上前,在飞刀旁边伸手一拍,再两个指头夹住刀柄,轻轻一带便将刀拔出,递给鲁刚。转身一手提起马世杰,大步走出巷子。
这一段写起来话多,其实整个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也就不超过五分钟,加上这巷子本就少见人烟,到两人离去,也不见有人出来探看。
鲁刚被老人身手看得心摇神驰,返身将小女孩抱起,追赶上去。也不知老人是故意还是怕人看见,提着百五六十斤的马世杰,跨步之间就是近米,鲁刚初时还能勉强跟上,走了十几米,便只得小跑起来。
华老人对这地区的地型显然极熟,专挑那不见人影的小巷子钻,两人一前一后,也不作声,约莫十来分钟后,老人闪身进入一个废弃的破仓库,鲁刚虽然自问强壮,但抱着个小孩一跟追赶下来,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再看老人却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将马世杰扔在地上,伸手接过依然晕迷不醒的小女孩,抓过其小手,片刻后,眼中杀机炽烈,将她交还鲁刚道:“因窒息时间过长,恐怕很难醒转,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刚大惊,本以为她只是暂昏过去,没想到竟然已经无救,心中那一把怒火烧得人都要炸裂!事已至此,鲁刚自知再难瞒过老人,便从如何认识张诗雅说起,到年会上的闹事,再到白发等人劫尸的经过都说出来,连诗雅带他来见老人的原由都明说了。
老人静静听完,也不出声,只是一把将吓得大气不敢喘的马世杰抓过来,双目威棱四射问道:“你们的窝点在哪里,带我去,今日便将你们这些国蛀一起灭掉。”老人对所谓的麦德林一点兴趣没有,仿佛跟本不配他过问。
马世杰哪敢有半点迟疑,忙将地址说出,连离这里多远都说了来。老人一听还有几里路,看看鲁刚道:“你能不能支持!”
鲁刚忙道:“再赶个十来里应没问题。再远就不行了。”
华老人点点头,一把提起马世杰,当先急奔。比先前更快。
鲁刚只得咬牙硬撑,将小女孩夹在胁下,放步直追。到目的地时,已累得脚都几乎提不起。
老人顺着马世杰指点找到一栋房子,却是一个制冰厂,此时天已尽黑,厂里仍然灯火通明,老人才走到厂门前,便有五个大汉认出马世杰,围上来,想要夺人。老人连看也不看,脚下东一步西一步,单手伸缩间,一下一个将五名大汉扔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五名大汉着地后,竟然都晕死过去。
马世杰虽然见识过老人的狠辣手段,此时仍然难免再次惊惧,只盼着能保住一条小命。只鲁刚在后面看得双眼发亮。
老人直往里趟,一脚踢开车间门,将马世杰丢进去,里面忙录的人都惊讶回头,全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更有不少外国人夹在里面,总共至少有百多人。
“我们被发现了,大家抄家伙,将这老杀才做掉!”有人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吼道。一时间,车间里响起一片金铁交击声,几乎所有人手中握着从做事的桌下摸出的砍刀,铁棍等,那些外国人更是都拔出枪来。
“你们这些害人的东西,今天一个也别想走脱!”老人看到那冰块里一团团白色物体,桌面上更是摆了不少白色粉末,不用说一定就是借冰块偷运进国内的毒品。如果流出去,不知要害多少家庭破碎,多少青少年走上歪路。
马世杰此时看已方人多,而且还有十几把枪都对着老头,心道:“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两只手两只脚,我这么多人,且都是受过训练的,即是工人,又是杀手,拼着去一半,也必能将你杀死在这里。”
“大家一起上,务必将这老鬼杀死!”马世杰从地上爬起,尖叫起来。
鲁刚跟在老人身后,从那些大汉的表情就看得出来,都是狠角色。可不比以前他在工地对付的那班小混混。
华老人却只冷哼一声,身子一纵,落入人群中间,一脚横扫,便有七八人飞出圈子来,当场吐血不止。
面对如此厉害的对手,大汉们不但不退却,反而斗志更强,呼喊着拢上来,手中家伙没头没脑的往老人身上招呼。
另有十多人围上鲁刚。鲁刚手中抱着女孩儿,又加上这一路急赶。被逼得东躲西闪,无还手之力。几下后肩膀就被敲上一棍。
华老人在人群中看到,一手抓过个汉子,双手一翻,抡起来就是一通狂砸,那汉子也不知被砍上几刀,打了多少棍,只叫了两声便连头都被同伴砍去半边。白色脑浆与血水洒得近前一圈人头脸都是。如此总算逼出一条路来。
老人身子一晃而出,到鲁刚身边,双手一探,抓过两人在胸前一合,两人头碰头,立马双眼翻白,头破血流。
老人随手甩出两具尸体,一手夺过砍到面前的一把刀,身子一转,手中刀划出一道弧光,砍下五个头来。剩下几人纷纷退开。鲁刚也被老人煞气所惊,抬头看到有七八个老外手中枪已对准这边,忙叫道:“华爷爷,小心后面枪!”
老人手中刀一摆,回身,猛吸一口气,胸腹突然鼓起半尺有余,
“杀!”
一声巨吼从老人喉咙滚出,鲁刚只觉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一片空白。车间的玻璃窗被震得哗然作响,玻璃最少碎了一半。
那七八个老外更被震得严重,个个神情呆滞,虽然握着枪,却没有一个人扣动扳机。马世杰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鲁刚回过神来时,看到老人已闪身上前,手中刀化作一道白练,将几个老外悉数腰斩。车间内没有人见过这样杀人的,除鲁刚在战场上外。
“魔鬼,他是魔鬼!大家快逃。”终于有人再无斗志,喊叫一声,带头跑向外面。
华老人因小女孩之难,对这帮人已经痛恨入骨,几个纵跃赶上,一刀将其斩杀,大汉们见生路已绝,心底的凶性也被激发出来,再不顾生死,有人喝一声“跟这老狗拼了!”“拼了!”许多人回应一声,红着眼挥着手中家伙胡砸乱砍,欲至老人于死地。
老人低喝一声,刀化惊电,杀入人堆,直如虎入羊群,所到之处,红花遍地!好一场残酷杀戮。
鲁刚也放下手中女孩儿,抢了把刀,奋力加入战圈。连飞刀也顾不得用,斩杀二三十人。
时间在流逝,生命随着地上红花的怒放,也在流逝。
马世杰缩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如筛糠般拌个不休,突然大笑着冲出车间:“魔鬼,是魔鬼!哈哈,魔鬼啊!快来看,快来看,好多人头啊!”在华老人无情的杀戮下,他竟然被吓疯掉。
当最后一个人被华老人一刀掼胸而过时,一场屠杀终于结束。华老人身上连一点血迹没有,看也不看遍地尸体,上前把小女孩抱起对鲁刚道:“走!”说完一闪身,冲出车间,鲁刚紧随在后。两人很快的隐入夜色中,回到先前的破仓库。
微光中,华老人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地上,好像疼爱的爷爷,生怕把睡着的孙女吵醒。
“安心的睡吧,孩子,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让你受到伤害!”老人嗓音变得低沉,有无限的痛惜。
鲁刚静静站在一边,心中也很是难过,七八岁的小生命,一根刚长叶子的幼苗,柔弱得连一阵风都可以折断,为什么却要遭遇这样的灾难。
“小鲁,你受伤没有?”华老人站起身,问道。
“只是胳膊被划破了些,没有大碍。”鲁刚应道。
“那就好,回去吧,小雅定在等着你,今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老人意绪显得有些低落。杀过那么多人后,谁都难免感觉不好过,就算老人当年杀过比这多几倍的人。
想到华子诗雅几人此时在家翘首而盼,鲁刚只觉心里一暖,道:“那我回去了,华爷爷您也回去吧!”
老人应一声,看着鲁刚消失在黑暗中,长长叹口气,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不由自嘲道:“真的老了!”说完也缓步离去,孤独的身影显得萧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