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姆，凯伊姆。”
“振作一点，凯伊姆。”远处传来艾莉斯的声音。
为什么会是艾莉斯的声音？
我在做什么呢？
“凯伊姆。”
我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野里，艾莉斯的脸庞成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凯伊姆。”
“唔……”我拼命翕动嘴唇，才发出了一个音节。
身体重得像个沙袋，只动下头都会感到痛苦。
“就这样躺着，你的药劲还没过。”艾莉斯从我身边离开。
“……药？”
“催眠药，是那个孩子给你喝的。”
那个孩子？
让我喝的？
“！？”
“唔！！”我想从床上一跃而起，但却摔回了床上。
“老实点，不要增加多余的伤处。等等……不过那样也不错。”艾莉斯兴冲冲地帮我坐了起来。
“缇，缇娅呢……”
“不在了。”
出去了吗。
“那个笨蛋……”
“笨的是相信那种女人的凯伊姆。”艾莉斯冷冷地说道，“听莉莎说看到缇娅在一个人哭，所以我就来看看，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亏你原来还是个杀手，真不像话。”艾莉斯，
“……”
“凯伊姆对自己相信的人很没辙呢。”难得地听到艾莉斯的口气中含着一丝无奈。
“因为很麻烦。”我费劲地摇了摇头，“那么，那家伙跑到哪去了？”
“不知道。”艾莉斯点了点我的脑袋，“怎么办？贵重的情报源逃掉了。”
“不，咱们想问的事她都已经告诉我了。”
“哈啊？”艾莉斯的表情一脸诧异，“那么，那件事的犯人是？”
“缇娅似乎没有见到。”
“哈啊啊啊……”艾莉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叹了口气，“你被骗了。那个女人在包庇犯人，不然她没有必要逃跑。”
“她没有逃跑，只是出去了而已。”我说得很坚决。
“这算什么啊，你那感伤的坚持。”艾莉斯丢下这句仿佛吃到什么难吃东西的话，“那么，为什么缇娅出去了？”
“她怕自己留在这里，会把羽狩引来而给我添麻烦。”
“肯定是骗人的，呐，我要生气了哦。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游戏。”艾莉斯冰冷的毛巾拧过后扔到我的头上，“我去向吉克报告，凯伊姆就在这里睡到药效过去为止。”
“拜托了。”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担心啊。”艾莉斯冷冷地转过了身子，“死掉算了。”
磅！
门被摔上的响声，仿佛让空气都随之震动，艾莉斯会生气也是没办法的。
“……”
那家伙没有那么精明，她是那种即使对欺骗自己的对象说谎，都会为此而感到歉疚的女人。
“什么都不知道……吗……”吉克摆弄着手上的烟卷嘟哝着，“值得信任吗？她说不定在袒护犯人。”
“我觉得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根据是？”吉克扬了扬眉毛。
“感觉。”更加斩钉截铁。
“喂喂喂喂喂。”吉克把烟卷丢在桌上，“你这是怎么了？毫无防备地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然后又被灌了药，还让那女的逃掉了。这里是哪里？小鬼的聚会所吗？啊啊？”
“抱歉。”
“说抱歉管个蛋毛用啊？”吉克一拳砸到了桌子上，在吉克的敲击下，桌子跳了起来，“换成是先代肯定会拿鞭子抽你。但是，我觉得你的直觉应该不会有错。”
“什么啊，那种异常的信赖。”艾莉斯撇了撇嘴。
“闭嘴。”吉克冷哼了一声，“但是凯伊姆，你被她逃掉了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知道那个女人去哪里了吗？”
“你打算把她带回来？”我问道。
“只是觉得她如果在附近转来转去会很麻烦。”吉克摇了摇头，“只能祈祷她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死掉了。”
“……”，
“如果在哪里露脸的话，你就把她处理掉。”吉克站了起来，“这是你担责任的方法吧？”
“嗯。”我点了点头。
“拜托了。”丢下这句话后，吉克就向门口走去。
“吉克……”
“啊嗯？”
“……不，没什么。”
吉克露出苦笑，转身出了门。
“好像要下雨了啊。”看着天空，吉克悠然说道。
“真惨啊，我可没有带外套来。”艾莉斯走到了门口。
“我不讨厌湿漉漉的女人哦。”吉克笑眯眯地说道。
“这样啊。那我会注意不让自己被淋湿的。”
“真冷淡啊。”
“好了，回去吧。”艾莉斯不耐烦地催促道。
“知道了啊。”吉克在门外冲我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喝杯酒把那个女人忘掉吧，凯伊姆。”
门关上了。
“……可恶。”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该问的都已经从缇娅那里问到了，身体基本也能自由地活动了。去菲诺列塔点几杯高价的酒，待一个晚上，这个讨厌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虽然余味很让人不快。
“身体怎么样了？还有药物残留吗？”艾莉斯走了过来。
“头和身体还有点沉重。”
“那个女人，好像放了相当多的药进去呢。”艾莉斯眼睛中露着杀气，“下次再让我看见她……不过，应该也没机会了啊。”
缇娅不可能长时间逃脱羽狩的追捕……就算运气好而逃脱了，我也不认为那家伙能在牢狱活多久。
“喝杯茶吧。”
“给我酒。”
“和药混在一起会很糟哦。”
“现在就已经够糟了。”我叹了口气。
艾莉斯同样叹了口气，开始倒酒。
“你也来喝吗？”我冲艾莉斯端起了酒杯。
“我才不要。”
“我觉得你看上去很想来一杯的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详情，但只有凯伊姆一个人在急躁。”艾莉斯冷冷道，“我喝茶就好。”艾莉斯。
艾莉斯用装着茶地陶杯和我碰了一下，“恭喜你工作结束。”
“嗯嗯。”我点了点头，将葡萄酒倒入喉咙。
口中满是酸涩。
“……”
……这样就结束了吗。
没有悲伤，亦非留恋。
是在担心着她的将来吗？
不是的。
是我自己在纠结。
“艾莉斯……”我抬起了头。
“我有件事想问你。”我们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先说。”艾莉斯，
“啊啊。”凯伊姆，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沉重的倦怠感包裹住我的头部。
趁着这种感觉，我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倾诉而出。
“那家伙……。”凯伊姆，
“缇娅她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们对她是有所求的。”凯伊姆，
“无论是我对她温柔的原因，还是自己将会面对的结局。”凯伊姆，
“她从我们的商谈中都听到了。”凯伊姆，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凯伊姆，
“因为觉得自己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会把羽狩引来而给我添麻烦。”凯伊姆，
“要我来诊断的话，她是个重度的老好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艾莉斯，
“我没法理解她的想法。”凯伊姆，
“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凯伊姆，
“原来如此。”随声符合后，艾莉斯喝起了茶，“你抱持着罪恶感吧。凯伊姆，真是个好人呢。”
“你说我……”
“呵呵呵，杰作，呵呵呵呵。真希望我也能分到点这份良心呢，我眼泪都想出来了。”
传入耳中的艾莉斯久违的笑声，让我心中的某处仿佛被穿孔了一般疼痛。
“你以为我已经杀过多少个人了啊。”凯伊姆，
“怎么可能还有罪恶感那种东西。”凯伊姆，
“哼。”艾莉斯，
“嘛，我知道凯伊姆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倒不会感到吃惊。”艾莉斯，
“不巧，事实和你的想象相去甚远。”凯伊姆，
“谁知道呢？”艾莉斯的喉咙深处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就算我对缇娅抱持着罪恶感，把她留在家里也只是件麻烦的事情。”凯伊姆，
“帮她也没有好处。”凯伊姆，
“你很明白呢。”
“对谁产生感情的话，是无法生存在牢狱里的。”凯伊姆，
“我会理性地活下去的，毕竟我还想长寿。”艾莉斯露出嘲讽的笑容，向窗户旁走去。
“别对什么事都用那种愤世嫉俗的说法。”凯伊姆，
我因为在意着缇娅，而对她产生了罪恶感吗。
罪恶感……
这种形容似是而非。
究竟，我是感受到了什么呢。
有种如骾在喉的感觉。
虽然这骨头就算不拔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的一生都会为此而困扰。
对此我无法忍受。
遥远的地方，上层。
“圣女大人，晚风对身体有害。”侍者，
“……。”聖女，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侍者，
“我的心中有些烦闷。”聖女，
“又是例行的那种感觉吗？”，侍者，
“是的。”聖女，
“如果无事发生的话就好了。”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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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被遮住了呢。”聖女，
“我想，再过不久就要下雨了。”侍者，
“来，请回到房内去吧。”侍者，
“把外套拿出来。”聖女，
“圣女大人，您的身体是很贵重的。”侍者，
“这是比我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聖女，
“……圣女大人……。”侍者，
“我马上为您去拿。”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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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会被看到吗。”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