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琦抱着恩晴,与蓝姐一同回家了。她身心都很疲惫,洗了个澡之后变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她真的太累了,这样劳心劳力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她必须要挺下去!她现在是这个家庭的唯一的顶梁柱了。支撑她的也就是心中那渺小的希望了。因为这希望,她还有期待,因为对未来有期待,日子才过的像生活。
第二天,乔舒琦醒来,从卧室走向楼下的客厅。她看到蓝姐正在喂恩晴吃饭,恩晴看到了妈妈,嘴里含着粥,模糊不清地说着类似“妈妈”的词语,恩晴才一岁,孩子还在牙牙学语中。
乔舒琦笑着,从蓝姐手里接过恩晴的碗,一勺一勺地喂恩晴吃饭。
“蓝姐,剩下的早餐在哪里?”
“乔小姐,现在已经中午12点了。午饭放在餐桌上,已经凉了,我去帮你热热。”
“什么?!中午12点?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乔舒琦张大嘴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时钟。时针确实指在了12点的位置。
乔舒琦喂完恩晴,蓝姐哄着孩子去睡午觉。乔舒琦便坐在餐桌上吃午餐,她心里想,她要赶紧吃完,收拾出门,徐烨喧还在医院里替她陪床。她也一定要看到母亲才会安心,即使母亲还是一副昏迷的样子。
乔舒琦随意吃了几口饭之后,与蓝姐告别之后,收拾收拾便开车去了医院。路上她还给徐烨喧带了些吃的。
到医院后,乔舒琦打开房门看到的画面,她站在门口愣住了,装着食物的袋子从乔舒琦的手中滑落。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她的眼泪顷刻间簌簌流下来。
乔母靠着枕头,淡淡地笑着看着乔舒琦。
徐烨喧坐在一旁也笑着望向她。
乔舒琦心中飘着的心终于像抛向天空中的石头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就像在海面上飞翔了几天几夜的海鸟终于触到了陆地。一种踏实、安心。生活不再变得触目惊心。
徐烨喧见乔舒琦一直不动,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把食物归纳好,重新装进袋子里,拉着乔舒琦手,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坐在乔母的身边。
“妈………你什么时候醒的?烨喧,你怎么不打电话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一个个疑惑在乔舒琦冒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乔舒琦手足无措了。
“乔妈妈,今天上午醒的。”徐烨喧说。
“那你不怎么赶紧打电话告诉我呢?”乔舒琦冲徐烨喧埋怨。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如果我要告诉电话告诉你,你一定会飞奔而来,万一路上再发生危险这就不值当了。刚刚醒来一个,又要倒下一个么?”
“可是………”
“舒琦,烨喧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我都听他说了,你守在我身边五天了。你也需要好好睡一觉不是么。”乔舒琦本来还想再说的就乔妈妈的打断了。
“好吧,妈,你现在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输营养液,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我吃过了,刚才烨喧买的。”
“哦!你看我,把这事儿忘了!”乔舒琦拿起袋子递给徐烨喧。”这是我在路上给你买的吃的,陪了一夜你也肯定想吃点咸的东西,这里面都是。”
徐烨喧开心地笑起来,“都是给我的?”
“嗯!你也辛苦了一个晚上了。奖励给你的!”乔舒琦嘿嘿一笑,朝着徐烨喧吐了吐舌头。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乔妈妈你要吃点什么么?”徐烨喧打开袋子让乔妈妈先挑选。
“不用了,你吃吧,我刚才已经吃饱了“乔妈妈看着身边一对人,一脸的祥和的幸福。
“妈,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乔舒琦好奇地问乔母。
“我感觉恩晴在叫我,我听见她跟我说,她很想见我,我还感觉到了她拉着我手不松开,我就顺着声音,然后就醒过来了。我想见见恩晴,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恩晴刚完午饭,现在正在家里睡午觉呢,我给蓝姐打个电话,等恩晴醒来,就让蓝姐带孩子过来“乔舒琦神采奕奕,连声音都充满了喜悦。
“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明天再让恩晴过来吧。正好我也可以跟你说说话。”
徐烨喧见状,不想叨扰母女二人难得的相聚时光,便以公司还有事务要处理,向母女二人告辞,当然临走前不忘记乔舒琦特意给他带来的那一包食物。徐烨喧高兴地,步伐轻快地走出了病房。
“恩晴还好吧,有你照顾她,她肯定没有事情。”乔妈气若游丝,并没有太多的力气才维持声音。不过能说话总是好的开始。
“恩晴一切都好,还是那么能吃,能玩,能闹。妈,你都不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女儿啊。”乔舒琦耍起了小性子。
“呵呵……关心关心,怎么能不关心呢”乔妈妈笑呵呵地说。
乔妈妈握住了乔舒琦的手,慢悠悠地说出:”舒琦,妈妈的日子不多了,以后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健康坚强的活着,我的离开是注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上天已经如此的眷恋我,让我看到你的女儿的出生,也让我和恩晴有了那么多快乐的回忆。我知足了,我活够了。已然没有遗憾。”
“妈……”舒琦面对母亲这一番突如其来感伤的话语,噎住了喉咙。母亲说的是对的,她不可能一直依赖着母亲,母亲的离开是注定的,她无法控制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一点点地远离自己,她努力的伸手想去抓住母亲的手,摸到的都是一片空气。又是这样无可奈何的心情。
这世间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了,无力改变,只能承担。
“妈妈,你放心,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乔舒琦温柔地看着母亲。乔妈妈眼眶湿润了。
乔妈妈和乔舒琦漫无目的地聊天,乔妈妈从乔舒琦小时候的趣事糗事聊到如今坚定温柔的她,细细数来这几十年过往。乔舒琦安静地听着乔妈妈的回忆,当你沉静地美好的回忆的时,再次返回现实的时,看见美好幸福的回忆中的主角依然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这种幸福由心底翻涌,心里容器已经无法盛下,就那样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整个病房都都充满了回忆的甜腻腻地味道。
聊了许久,乔妈妈累了。躺下安详地睡着了。乔舒琦打了哈欠,捶了捶肩膀,身子有些乏了,乔舒琦并不想睡觉。她起身想去医院楼下的超市买一杯速溶咖啡来抵制睡意。
她打开房门,看见徐烨喧坐在病房门口的凳子上!
“你怎么还没走?”乔舒琦诧异地说。徐烨喧在这里坐了整个4个小时?!
“不放心你。”徐烨喧淡定地回答。他不想让乔舒琦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话峰一转,“怎么你要去哪里么?”
“哦,我想去楼下买杯咖啡喝。”
“你进去吧,我去买。”
“额……好吧。”
一会儿,徐烨喧提着两杯咖啡回到病房。
“怎么买了两杯?”乔舒琦从徐烨喧手中接过咖啡,还是热乎乎的。
“我给自己买了一杯”
“怎么,你还不准备休息么?”
“你都没睡,我怎么能安心的睡着。”乔舒琦脸颊绯红,不再看徐烨喧,低头默默得喝起咖啡。这咖啡怎么这么烫,她胃里都是热乎乎,这热乎劲儿都窜上脸颊了。应该让徐烨喧买冰咖啡才好。
徐烨喧发现了乔舒琦的害羞,他并不戳穿,默默地看着她可爱的绯红的脸颊。
徐烨喧安静地陪着乔舒琦,徐烨喧抱着一本书,坐在窗边。乔舒琦坐在母亲身边,拿着手机打发时间。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母亲发呆。
乔舒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等乔舒琦醒来,她的身上盖着徐烨喧的外套,而徐烨喧靠在窗边也睡着了,膝盖上还放着摊开的书本。
乔舒琦起身,走近徐烨喧。他还在熟睡。她轻轻地将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她转身为乔妈妈掖了掖被角,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为乔妈妈和徐烨喧出去买早饭。
徐烨喧听到轻轻地关门的声音,便醒来了。他看见原本趴在窗边睡觉的乔舒琦的位置空空如也,而之前在乔舒琦身上的外套此时候又盖在了他的身上。徐烨喧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乔舒琦一定是醒来了。徐烨喧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又靠在窗边,盖着衣服重新睡着了。
“烨喧,醒醒,吃早饭了。”乔舒琦轻声唤着徐烨喧,徐烨喧迷茫地睁开了双眼,眨了眨眼睛。
“唔……几点了?”
“八点了。”
“都这么晚了,嘿嘿,正好肚子也饿了。”徐烨喧调皮地笑了。
“那就赶紧来吃吧。”乔舒琦像哄着孩子一样,哄着徐烨喧。
乔母和徐烨喧吃完早饭后,蓝姐就带着孩子来了。乔母兴奋地抱着恩晴,恩晴看到外婆,手舞足蹈地和外婆玩耍起来,外婆被逗地不停地笑啊笑。
“我的宝贝恩晴,以后一定妈妈的话哟,妈妈把你带大很辛苦的。恩晴用她的水汪汪地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乔妈妈,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的恩晴最听话了”说完蹭了蹭恩晴圆嘟嘟粉嫩嫩地小脸。
整整一天,恩晴都陪在乔妈妈的身边。恩晴很乖地窝在在乔妈妈的怀里听着乔妈妈的家长里短,不哭也不闹。
夕阳西下,鸟儿回家。恩晴和蓝姐回家了。徐烨喧也离开了,他要回家给乔妈妈和乔舒琦准备晚饭,然后再带过来。
徐烨喧再次踏进病房的时候,乔舒琦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发愣。
“过来吃饭吧,舒琦。”
“妈妈又昏迷了。”徐烨喧看向乔妈妈,昏迷?乔妈妈更像是安详地睡着了一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可能只是睡着罢了”徐烨喧宽慰道。
“是真的再次昏迷了,这次………”
“现在下定论还尚早!”徐烨喧急忙打断了乔舒琦接下来的话语。他不能让她陷入郁郁寡欢的状态之中。
乔舒琦淡淡回之一笑,她清楚他在安慰她。”先吃饭吧,我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