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肇庆有房……”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火爆的吼声打断。”够了。”
分手的戏码也不是第一次上演,男人一直陪着她疯,陪着她癫。好不容易向家里借了一万块钱来开夜市档,无非就是想和她一起努力,尽快在肇庆有房,夜市才做不久,她居然又开始说这样的话。
男人白天做汽车修理工很辛苦,下班以后马上来开夜市,他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子,这么辛苦的赚钱为的是什么?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人去打扰他们的分手戏。
小小的档口在男人的吼声下沉默了片刻,男人拿出一支烟来抽,吐了个烟圈后道:“我们分手吧!”
就算是分手也应该是我提出,而不是你。
女人闻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起自己的包就离开了热闹非凡的夜市,似乎她一早就想离开了这个穷罗定仔。
居然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说,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男人的心大大的受打击,六年的感情,他付出了那么多,居然就因为他没有房没有车,她就离他远去。
汽车修理工真的很辛苦,辛苦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班可以休息一下。他又要马上赶去开夜市,就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在肇庆这座环境优美的城市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失恋后的男人伤心,绝望,将他女朋友寄放在他这里的一些衣服和化妆品全部打包好从窗户仍出去,伤心欲绝的将他们两在技校时唯一一张合照也拿打火机烧掉。
发泄过后依然觉得不满,只好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足不出户。家里的人远在罗定打电话给他不接,担心他。无奈之下,家里的人只好打电话给一直和他关系最好的十一婶。
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从顺德赶往肇庆的薛水一家三口,一家大小无人不是一身名牌,他们风风火火的开车来到失恋男旦旦的宿舍。
“四哥,开门。”宝仔童贞的声音夹着敲门声响起。
“来了。”十八哥怎么会来?谁都可以不见,十一叔一家不可以不见,旦旦快速的掀开被子,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就往门口冲去。”十一叔,十一婶,你们怎么来了?”
杵在门口的范十一一身的名牌休闲打扮,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精神,阳光帅气,一点也不像三十出头的人。见到来开门的侄子满脸布满了忧愁与痛苦,失去了往日的男子气概,憔悴的模样叫谁见了都心疼,他只是递给他一个安了的眼神,牵着宝仔的手进屋。
“发生什么事情了?”薛水踩着品牌高跟靴子,一身名牌衣服显得特别高贵,高贵带着些许调皮,提着品牌包,抬眸望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四哥。
“BOSS,你不是知道了才来的吗?”旦旦苦笑的挠挠有些异味的头发,十一婶不要这么腹黑好不好,明明知道他的痛了,还要再来捅多一刀。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薛水一阵风一样的冲进屋子里,四周环顾一下,感觉房间除了少了一些女人的东西之外,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悠闲的跷起二郎腿,一脸鄙夷的盯着四哥。”难道没了她,你就不用生活下去了吗?”
“不是,BOSS,你是不知道,我们六年的感情了……”四哥再提此事依旧满脸的痛苦,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
“就算你马上在肇庆买房,你确定她会跟你过一辈子吗?”薛水说话和做事一样,急,准,狠。
“……”四哥沉默。
“你是一个男人,你应该明白自己肩膀上的责任,而不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在这里自甘坠落。她不要你,你就讨不到老婆了吗?”薛水接过宝仔递给她的水,轻轻的啜了一口,继续训着四哥。
“我也是看到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幸福,心急嘛。”旦旦望着比自己只大四岁的薛水,脸上带着羡慕与渴望。
“心急?那你这几天睡在这里与世隔绝是怎么回事?”薛水眯着眼睛望着旦旦,有点怒其不争,可是一想到旦旦刚刚失恋,现在又是一脸的憔悴,于是压下心中的不满,缓缓的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妈妈很担心你?”
听到薛水的话,旦旦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拿出一根香烟,使命的抽。
薛水心疼的望着旦旦,心底泛着酸。如果他不是范十一的亲侄子,她才懒得管他。她虽然比旦旦大不了几岁,却一直努力扮演着一个好长辈好婶婶的角色。每当他缺钱的时候,只要他一个电话,薛水哪怕手头上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她都会先帮他打钱先。
真想不到一个这么有男人气概的人,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的离去而搞的人不人鬼不鬼,太没骨气了。薛水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旦旦,她根本就没有真心爱过你,分手是迟早的事情,是男人的就马上振作起来。”
“振作谈何容易,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年龄轻轻就有楼有车,还家庭和睦咩。”四哥小声的低咕了一句,他发誓不是故意的,真心是不经大脑的嘴快吐出来的。
范十一和宝仔坐的离旦旦比较近,两人同时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望着旦旦,像在说你自求多福吧。
耳尖的薛水一跳而起:“我说的不是风凉话,而是让你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女人并不是你的全部。更想告诉你,人生路本就崎岖,适当的放弃并不是坏事。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不想让你懵醒醒的活了二十三年,余下的那些年继续懵醒醒的活下去。”
旦旦意识到自己触惹了虎尾,刚想道歉时,收到薛水一记严厉的眼神,让他乖乖的闭嘴。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顿时万籁俱静,薛水杵在窗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照耀的她整个人都光芒万丈。
望着旦旦那张憔悴的脸蛋,想到家里人为他的担心,他的幼稚与无知,薛水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明显呼吸不畅。
从进屋一直都置身事外的范十一见到老婆不舒服,马上丢掉手上的一本购房计划案,冲到薛水的身边抱起她往沙发上坐:“宝仔,快倒杯水给你妈咪。”
宝仔怨恨的瞪了四哥一眼,火速的倒了一杯给爸爸:“妈咪,吸气吐气,放轻松,我唱歌给你听,一,二,三,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
旦旦虽然一直知道十一婶是个很强的女人,却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她,此时的他特别后悔,特别自责,懊恼的立在沙发边上等待着十一叔的责备和十一婶的教训。
七岁的宝仔很有感情的唱着男人就是累,而且还时不时的搞点动作出来,特别滑稽,特别搞笑。气氛在宝仔的歌声里柔和,薛水喝了点水感觉好多了,全身依靠在范十一的身上,右手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不大,却在阳光下特别耀眼的白金戒指,吁了一口长气对上旦旦自责的眼神轻轻的道:“坐下吧,别放在心上。”
“对不起十一婶,我错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旦旦缓缓的来到薛水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伸手掐灭了手上的烟头。
十一婶是全村人嘴里的神话,是全村人心里的榜样,几乎认识她的人都拿她当女强人,从来没有人知道她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此时的十一婶脸色苍白的吓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没有生气。
“你知道?你确定你真的知道?”薛水抬起头望着旦旦,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庞,有点心疼的叹了口气。
旦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整个房间变得安静下来,就连宝仔也紧紧的贴在范十一的身边,静静的望着薛水和旦旦。
“宝仔过来。”许久,薛水坐正身子,将宝仔抱在怀里,她自己却依偎在范十一的怀里。
一家三口紧搂的坐在旦旦面前异常的耀眼,他们活像一幅童话故事里描述出来的幸福图画,男人俊美,女人温柔,儿子乖巧,叫旦旦看着心里生疼生疼的。
“今天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就给你讲一下我的故事,我说完之后,你要是懂了,就懂了,要是不懂,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听到十一婶的声音,旦旦慢慢的抬起头,诧异的望着十一婶,不知道十一婶为什么会说出这话,不过却很明智的没有出声,只是很轻的点了点头。
“那年,我才刚满十七岁。”薛水望着左手无名指上那颗白金戒指在阳光闪闪发光,对着旦旦缓缓的说道,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