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怕惊动店中客人,如果他们前来查问,届时,这位姑娘一口咬定自己是坏人,那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
因而,一见姑娘如此不可理喻,不听自己解释,心里一急,正欲出手制住姑娘的穴道,再慢慢解释清楚。
心念间,倏然窗外传来一声断喝。
断喝声中,嗤嗤数响,已由窗外射进来一大篷泛问蓝光的暗器。
宋玄一见,再也顾不得制位姑娘的穴道,右手长袖一掷,竟然发出““锵的一声脆响,将那一大蓬淬毒暗器,悉数扫向右边的墙壁,一阵叮叮咚咚连响,尽都没人壁中。
室外来人,想必是武功不弱,一见暗器无功,立即出口怒喝道:“淫贼!还不快出来纳命!”
命字一落,卡嚓一声,房间的右窗已被击成粉碎。
宋玄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懊恼不已。天下事也未免大巧了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来了这么一个侠客。万恶淫为首,他可不能背这个黑锅,否则一传出来,日后行走江湖,这淫贼之名,如何能见得了人,无论如何,非得解释清楚不可。
心念间,左手凌空一点,制住了姑娘的穴道后,同时,身形一晃,穿窗而出,身形尚未站稳,倏听头上一声怒喝,劲风呼呼,罩头劈下。
宋玄闻风知警,未等脚落实地,立即双脚交互一动,身躯倏然贴地而掠,闪电般划个半弧,停身在三丈开外。
暗袭那人,似乎也想不到宋玄会有如此高绝的身手,口中不由微咦一声。
同时,疾收下扑之势,腰干一挺,身形滴溜溜的一转,欺近二丈,双眼神光湛湛的打量着宋玄。
宋玄自练成纵横典后,早已没有日夜之分,此时已将看清来人是个二旬上下,相貌俊秀,人品标致,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手执一枝短戈,月光下,金光闪烁,英挺威武之极。
宋玄见状,不由产生惺惺相借之情。
宋玄自己本是个俊逸无匹的人物,不禁对来人起了好感,更何况来人还是个侠义人物。
自己初入江湖,江湖中并未有知交似这等与己相若的人品呢!
因而,他不禁突然兴起要与来人订交的决心。
但是,来人可不这么想。
月光下,虽然那副巧夺天工的身材,极为华贵的文士装扮,给人一种飘飘如仙的感觉,但他的脸色。却也同样的给人一种可厌的恶感。
宋玄双手一拱,微微笑道:“兄台休要误会,在下太上玄都,实非淫……”
话来说完,只见来人剑眉一蹙,满面煞气,暴喝一声,道:“万恶淫贼,任凭你舌灿莲花,大爷也不相信你那花言巧语,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吧字一落,手中幽刀一荡,踏中宫,走洪门,欺身掠进,一式天网恢恢,疾如星火,向宋玄的前胸击至。
宋玄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双手一摇,道:“兄台且慢……”
话来说完,幽刀挟带着呼呼劲风,已然攻到。
宋玄足尖轻弹,微一提气,藉着那袭体劲风,原势不变的飘退五尺。
那少年一击不中,又是一声暴喝,猱身跟踪而至。
手中的幽刀荡起一团金光,呼的一声,一式天刑难逃,刺向宋玄右肩的肩井大穴。
宋玄脚方落地,身形尚未站稳,少年已跟进袭至,若换个人,即使能避过,也必会弄得手忙脚乱。
但是,宋玄所学的纵横典乃是失传千年的上古修真绝学,自是另当别论。
只见他上身不动,气贯涌泉,双足悬空,人已如一阵清烟,门到那少年的身后去了。
那少年暗忖自己这一击必中,那知堪堪刺中,只见眼前一花,已然失去那个猴脸的丑鬼身影了。
他不愧是名门弟子,一见也来不及多想,右腕疾收,随即盘身绕步,右臂由下往上一式天地初分,刺向宋玄眉心大穴。
幽刀再刺空,那少年脸上也不由跟着一红。
因为,从一开始,对方一直未曾还手。
宋玄因存心想结交这个朋友,所以他闪到后面,只是停身在一丈开外,并未出手。
一直等到少年回过身来,他才微微一笑,道:“兄台请稍安勿躁,在下是……”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那少年以为他心存讽刺,不由恼羞成怒,未等宋玄说完,立即怒哼一声,幽刀一扬,又扑向前去。
这一次那少年已知道宋玄的轻功绝佳,已然达到神化之境。
虽未见对方出手,但是由此可知,他其他的功夫,他绝非等闲。
这下岂敢大意,立即抱元守一,凝神一志,将幽刀十二式,逐式施展开来。
月光下,顿时泛起一团金光,裹住一淡一浓两条黑影,上下翻滚,劲风呼呼,嘶嘶破空声大作,情势十分惊险。
这么一吵,店家与客人,已全被惊醒,只是他们深知江湖中争强斗很,仇杀惨死之事,任谁也不敢出面劝阻,以免无端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们只是躲在屋内,由窗隙中偷窥着这一场龙争虎斗。
激斗中的宋玄,施展出小挪移步法,在漫天戈影中,背负着双手从容进退。
他本欲让那少年知难而退,停下手来听自己解释误会。
但是对方不但不体会领情,反而认为宋玄存心戏弄,恼羞之外,怒火高涨,狠心一咬牙,运出十成功力,将幽刀十二式使到了极点。
宋玄见状,剑眉微微一皱,暗觉这少年太不知进退了,正欲出手制止。
俊目一瞥,突然看见清音师太,手执一柄长剑,正伫立在屋脊之上,向这边观望。
宋玄一见清音师太寻至,心中不由大喜,立即气贯涌泉,嘶的一声,身形腾空飘起,避过幽刀少年的招式,掠向清音师太面前,躬身一礼,恭声道:
“师大您来的正好,李小姐已被在下救回了,这位朋友……”
清音师太本已打听出李小姐,被贼人劫来此镇,三更才赶至,正在逐一搜索时,突然听到有人激斗的声音。
她不由暗自皱眉,怎么会有如此不知江湖禁忌的人物,竟然会在人烟稠密处,展开激烈的搏斗。
因而,立即悄悄掠近,欲查采个究竟。
她一见激战的情形,不由暗暗惊心,仔细一瞧,那手使幽刀的少年,招式沉稳诡异,正是宜山派的家数。
宜山一脉,乃是武林正宗大派,三十年前,宜山掌门人——孟良真人,仗著「重剑十式,连劈君山连环十八寨的十八位寨主,享誉江湖,堪称是一流高手名家。
清音师太昔年与孟良真人有过一面之雅,因此一瞥那少年的戈法,便已辨出,他乃是宜山一脉。
不过,宜山派素来以剑法为主,一向不用外门兵刃,这少年既是宜山门下,为何会弃剑用刀呢?
清音师太不由为此,感到十分讶异。
更令她讶异的是,另一位少年所使用的身法和步法。
那步法,不但玄妙无比,一经施展开来,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自己闯荡江湖,少说也有三四十年,身经大大小小战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场,见识不谓不广,但此时却怎么看,也看不出宋玄的步法来历。
一时好奇,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在,细加观察,岂料才一现身,那宋玄竟会向自己扑来。
她不由大吃一惊,随即引身后退,暗暗提气戒备。
她因自忖身份,所以未曾冒然出招,俟听完宋玄所言,内心不由感到讶异非常。
听了宋玄语中之意,似乎有什么需要仰仗自己之处,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后面的那位宜山弟子,却已追击而至,并且怒叱一声,向宋玄击去。
宋玄话未说完,劲风已至,他身形一转,已闪到清音师大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