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国历2012年间。举国大旱!
炎日当照,晒得人都晕沉沉的,虽然这是第江城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道,各种各样的商铺林立,小贩们忍着毒日在凉伞下摆着摊,无力的吆喝着,但是却不见什么行人,只听到路边树上知了无精打采的鸣叫,和天气比起来,生意真是清冷的让商家们心寒。
也不奇怪啦,今年干旱严重,最近乡县里离乡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的聚集在第江城城下,由于官府下令封城,灾民们渐渐有些骚乱的迹象,老幼妇孺哀声哭闹不说,那些饿的还剩下几分力气的,甚至破釜沉舟,想要强行入城。官府*几次,这样的局面却愈演愈烈,更引发了各地乡里百姓的不满,几处甚至传来农民开仓放粮,起义造反的消息,官府也为此伤透了脑筋。这些天在各处城门官民两边正僵持着,杭城内也一片死气沉沉,有一种绝望的情绪,从城外渐渐的蔓延到城内。
世道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一个卖凉茶的老头不禁感叹着,拿着一把破了边的蒲扇拍打着蚊蝇,算计着今天的家用,感觉到心头一阵的烦躁,烦躁如一只老鼠在体内蹿来蹿去,甚至要跳出心口了。老头六十多岁了,这辈子风风雨雨,什么没有经历过?可这样的情绪波动,只有在最近出现,而且越来越强烈了。难道是人老了,比较难控制自己了?
这样的午后,时间似乎停滞在火轮的封印中,人们只得一分一秒的在这令人绝望的,似乎永远沸腾的炎热中忍受着。
老天,开开眼吧!他心里呼叫着。
似乎是响应他的呼唤,突然有一丝风飘了过去!开始是轻风拂来,柔柔的吹到脸上,老头心头欣喜万分。该不会是老天有眼,终究是要下雨了?
且说,宋玄乘着夜色悄然离家,一出城便沿着官道,放马疾驰,不稍片刻,便已来到了太平镇。
宋玄并不停留,依然纵骑如飞,越镇而过。
跨下乌锥马,膘健神骏,四蹄翻飞快似流星奔月,加上夜凉如洗,宋玄心急,因此,一路疾驰,第二天早上竟然离开凤凰城,有好几百里地了。
宋玄仅在乐平落店休息,第二天已然来到第江城境内。
他跨下乌锥马,奔驰若飞,既平且稳,更加善解人意,不出数日,已深得宋玄的喜爱。
正当他放马疾驰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片乌云。
那片乌云飞行快逾奔马,眨眼间,已笼罩了整个天空。
顿时,哗啦啦,风号雷响,两水有如黄河决堤般的倾盆而下。
此时,路上行人本已极少,乌云一罩,更是纷纷走避无踪。
风突然狂暴起来,那本身铅一般沉重的空气突然流动了起来,地上的尘土也随着风向旋转着,扩大着,渐渐的笼罩了这一条街,乃至这整座城市,附近百里的上空!
宋玄见状,随即游目四顾,只见左前方有一小山,山上翠木成林,苍翠欲滴,林木间红墙隐现,似乎有座庙宇。
宋玄心中不由一喜,忖道:反正自己是出外行侠,目前也没有固定目的地,如今眼见大雨将临,何不暂到庙中暂住一宵,省得淋成落汤鸡。
心念毕,立即一抖缰绳,纵骑如飞,落荒向山上驰去。
但是,驰到一半,突然发觉了一件怪事。
原来,那暴雨如盆倾注,虽然马头马尾,已经全湿透了,但自己身上却是滴雨未沾。
他初时甚感惊异,继而一想,不由猛拍一下后脑勺,道:“唉!我怎的这么糊涂,竟忘了囊中的龙珠,具有分水的功效啊!”
说完,心想:“现在既不虞雨水沾身,何不赶上一程,到第江城投店。”
心念及此,立即一带缰绳,放缓马速,拨转马头正欲返回官道时,蓦闻空中传来一阵打斗怒叱声。
宋玄闻声,不由讶异的暗忖道:“这会是什么人呢?有何不解之仇。竟然会不畏风雨,在大风雨中搏斗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油然生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来。
他望向天空,只见那漩涡的中心,却赫然出现一条巨龙,那银色的鳞片在灰沉沉的天际显得如此耀眼,两只火红的眼睛令人不敢逼视,有一种凌驾众生之上的神圣气势!而那龙背上,正立了一个神采俊逸的人物,手持神鞭,驾驭银龙呼风唤雨,真如天神临世。
神仙显灵了!聚集在城外,成千上万的灾民们纷纷下跪,哭着喊着笑着,曾经笼罩在他们心头的恐惧,愤恨随着救星的降临消逝的无影无踪。而城里的百姓也走出家门,膜拜着天空的仙人。这短短的几分钟,整个第江城城快乐轻松了起来,大家欢呼着,见那云朵逐渐聚拢成黑压压的一片,甚至很快下起雨来。这次的大旱就这样过去了?
可这时候的黑压压云层上空,却有着他未能发现的变故在发生。
“哼!一条小蛇也敢来扮神仙,真是丢人现眼!撞到我穿云剑金凤楠的手上,算你小子倒霉,桀桀桀。”
一个看上去很诡异的人突然出现在天空上,抢在白龙,确切的来说,是白蛇和它的主人面前。
驾白蛇的公子心下一惊,沉声喝道:“凭你这个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还敢报上穿云剑的名头吗?侠剑穿云金凤楠是何等英雄人物!由得你这种鬼魅之人冒名侮辱?我早就觉出这里有不属于人间界的精神波动,原来是你这鬼物在这里兴风作浪,管你要搞什么花样,我申发军即刻就要你的命!”
话虽如此说,他却不敢怠慢,跃下蛇身,迎向对手。他手中神鞭一挥,那本应该倾洒到地面的雨突然改变了方向,随着神鞭的劲道汹涌而上,化为一条晶莹美丽的水龙,张须怒目,狂暴的龙威令人心惊,张开嘴,喷出一声轰隆的巨响如雷鸣响起,以绝对震慑对手的滔天气势朝金凤楠扑了过去。
“嘿嘿,你这招拟形化物看上去还不错,可惜火候未到,和我斗,你也太嫩了些!今天就先陪你玩玩吧!”金凤楠怪笑着,脸上灰紫色的筋脉暴起,显得他现在只剩下一层死皮的骷髅头更为恐怖,他两只眼皮下垂,皱成一团的皮搭拉着,眼中闪着怪异的绿莹莹的波光,要不是申发军没有见过某些外星来客,不然他一定会惊呼:“异形啊!”
金凤楠凝神发劲,身形一震,他那犹如被吸干精元的骷髅身体陡然散发出一种莫大威势,青灰色的皮肤也隐隐渗透出奇异的光泽,和原先的颓废旁若两人。他的骷髅头上那湛黑色的头箍激烈的颤抖起来,额心那颗红色的珠子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一股强劲的剑气透体而出,红色剑芒毕现,朝那正迎面扑来,咆哮而至的水龙激射过来!
水龙怒啸着,好似瞧不起对手这小小的一股剑气,张开巨口就把剑气吞入腹中,只听潮水巨响如狂洪惊雷,轰轰声中,眼看金凤楠就要被这巨龙吞噬了。
就在这节骨眼间,突然一声暴响,那巨龙身躯激暴开来,碎裂成无数小雨滴洒向无边的天际,同时,无数银色的剑针如漫天流星雨从巨龙体内奔腾而出,以迅猛无比的速度呼啸着,带着强大的风力朝着申发军所在的方位飞射而去,以这样的速度和威力,不要说申发军眼看要毙命在此,连那头位于战斗以外,努力呼风唤雨的白蛇也不可避免。
“小子,今日要你毙命在我这天罡流星剑下,也算是给你风光大葬了!”金凤楠发招的时候桀桀怪叫着,得意无比。
而申发军的脸色变了,修道界的剑法虽没有什么定式,每个修道者根据自己的修行会幻化出不同的招式,法术,但这天罡流星剑所夹带的那种刚柔并济,自我幻化的真气,却是修道界第一门派天极山门人的不二法门!他们以剑修道,贯气于剑,这剑气好似通了灵性一般,可以探测出敌方的最弱点,一举攻敌致胜。刚刚他汇聚无数雨水化为的水龙,被这剑气所化的剑针散去凝聚这些水的劲力,没有了依托,顺着地心引力的作用,这些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散落人间。
没有一毫停顿的时间了,他长啸一声,白衣诀诀,天地失色。
那原本在远处的白蛇眼中的红光突然暴燃,摇摆身形,吐出殷红色的长舌,它仰天飞起,盘旋而上,带动四周的空气也旋动起来。
在一霎那,那本来流动的风好像在突然静止了千分之一秒种以后,又急旋了起来。可是那风,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风了,空气变得很粘稠,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呼啸的漩涡,灰蓝色的光芒在漩涡的中心闪耀着,有一种诡异而美丽的感觉。
这漩涡如黑洞一般,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力,似乎它前方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逃脱被吸进这黑洞的命运,那空中疾行的无数剑针,突然被扭转了飞行的轨道,象一群弱小的蚂蚁一般,被吸入着漩涡中,在旋转的过程中,原本凌厉的剑气也被化为乌有!
“你,你真是穿云剑金凤楠吗?没想到昔日号称侠剑穿云的金凤楠竟然和幽灵界勾结,料你也已经走火入魔了,今日就让我替你师门除奸吧!”申发军愤怒的声音响彻天地。
金凤楠大惊失色,运起精神力强行把最后的剑意收回,只见红光一闪,额头那红色珠子归于原位,但是却失去了原先耀目的光彩,变成了暗红色,微震几下以后便人剑归一,静寂了下来!
剑之修道者,修元婴于剑身,剑是其锋芒,锐不可挡;亦是其七窍,剑毁人毁。如果未能一举挫敌,反而伤了所炼的飞剑,那么他的一身修行就毁于一旦了。
申发军对这轻易的胜利也有些讶异。“金凤楠,你就这点道行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纳命来!”
他胜利在握,也不急着进攻,就飞身而起,和白蛇会合,立在那有十米高,威风凛凛的蛇头上,摆了一个非常潇洒的造型,把那鬼头鬼脑的金凤楠更是气的要吐血。
一开始是轻敌了,现在他才察觉到,这少年公子应该是来自申家!原来这申家的御兽术真是不同寻常啊。
兽王录的是家传修道法门,十大修道门派中唯此一脉。他们有一种来自西方独特的秘门法术,可以驾驭灵兽妖物,这些灵兽妖物少则数百年修为,多则上千年,道行之深,普通修道者极少是其对手,更不用说一些上等仙兽神兽也曾为申家人驱使,故此十战九胜,申家的威望,上千年来在修道界正是赫赫有名。现任申家家主白练,年青时在江湖上历练,闯下一番惊人作为,人称“神电紫麟”,当时他独战觊觎颂国修道界的印度耆那教派长老及教徒上千人,招唤神兽紫麒麟引发天雷劫,全部敌人化为烟灰,连粉末都没有留下,而终年冰雪不化的天独山,竟然火烧三月,昆仑上空热气蒸腾三年不散,整个山峰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