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面,全是绿油油的青苔,寸草不生,任何生物,都无法在上面立足,而且四壁除了自己这一面有一个岩洞外,再无其他在身之处,根本是一个绝地;即使有通天本领,也无法脱困。
一想到家中深爱自己的十位老人家,不禁心急如焚,不但回去无望,即使想暂时在这座岩洞住下来,除了手中剩下十几颗朱果之外,毫无其他充饥的东西。
等到把这几颗朱果吃完之后,一人一犬岂不是坐以待毙吗?
良久之后,才万分懊悔地坐了下来,正当他不知所措。突然发现有一丝亮光,由靠近岩洞内壁的顶层,透了过来。
这一发现,他不由喜出望外,马上领着灵犬大黄,朝那发光的地方走去。
当他走近时,才发现这座岩洞里的壁顶,还有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小洞,那一丝亮光就是从那个小洞里透出来的。
但是那个透出光亮的小洞,距离自己所站的地面,尚有三、四丈高,到底是不是一条通道还不知道。
即使自己可以利用洞壁上的缝隙,一步一步爬上去,但是灵犬大黄却无法纵上上,那怎么办呢?
心念及此,突然想到那条金线黄鳝蛇,全身刀枪不入,那张蛇皮一定是坚韧无比了。
如果能把它的皮剥下来,制成一条绳索,用一端将灵犬大黄的身体绑住,然后自己再抓着一头,慢慢的爬到小洞上面去,不就可以将它吊上去了吗?
可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一看,心里不由凉了大半截,蛇皮果如自己所料十分坚韧,可是太坚韧了,使自己根本无法弄断蛇头,又如何能将蛇皮剥开呢?
宋玄手里抓着那条金线黄鳝蛇的尸体,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时,倏地听到潭水一响。
从漩涡里窜出一条几尺长的大鱼来,因为被水带得旋转之故,一脱离了水面,那旋力犹在,不过因为失去了那个漩涡力量的束缚,顿时失去了控制,不再转圈,却朝着宋一鸡存身的这个岩洞里直飞过来。
宋玄见状,立即知道这个深潭一定与外面相通,所以才会经常有鱼窜了进来,鱼类性好逆水而游,一落到漩涡中,自然要与那股水力相抗衡。才会窜离水面。
心意及此,对于日后的食物,总算有点着落了,心头不由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暂时想不出剥下蛇皮的方法,也就懒得再想了。
只见地顺手把金线黄鳝蛇的身体一扔,正准备把这条跳上岩洞的大鱼,捉到手里再说。
忽然听到一阵轧轧的响声后,靠近自己左侧的岩壁,竟然露出一道小门来,他不由大感好奇,走过去探个究竟。
原来那岩壁上面,用人工挖了一个四方形的石窟,里面放了一些钓具和剪刀之类的东西,此时正寒光闪闪的和新的一样。
宋玄见状,不禁大为疑惑不解,像这种完全与世隔绝的地底岩洞里,竟然会有如此奇妙的机关消息,而机关里面,却仅装着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心里虽这么想,但此时他已没有这一份闲情雅致,去想那些问题,眼前这些工具,正是自己急需的,因此,他毫不考虑的将它取了出来。
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一共有一把匕首似的小刀,一把利剪,几块打火石,一根可拆合的精致钓杆,质地非银非铁,一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钓丝是用天蚕丝绞成的。
宋玄顺手拿起那把小刀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竟然齐柄没人坚硬的岩石里,他一见,不由大感兴奋,此时心里才知道眼前这些毫不起眼的东西,竟全都是些宝物。
因此,他再也顾不得去抓那条大鱼,其实那条大鱼也用不着他去抓了,那条大鱼,早在他发现石窟,搬取东西之际,已给灵犬大黄扑咬而死,街在口里,正朝着他走了过来。
宋玄此刻一心一意要将蛇皮剥下来,好带着大黄,爬上那个小洞,好找寻出路,以便早日离开这个宛如枯井的绝地。
所以,当灵犬大黄把大鱼衔过来时,他只用手轻拍它的头,示意要它蹲下自己去吃它的猎物。
而他却把那条死蛇抓到手里,用那把匕首,齐着蛇头的要害部,切了下去,果然是把宝刀,那样坚韧的蛇皮,一点也不费力就切断下来。
等到他把蛇皮剥好,将蛇头和那些残肉,丢到深潭里面去的时候,灵犬大黄已经将那条大鱼吃掉了一半,剩下一截完整的尾巴,好似特意留给小主人充饥。
宋-玄因为蛇皮已剥下了,自己出洞有望,因而也就不急于一时。
因此,宋玄便按照自己早先的打算,从岩洞的后壁,往那个小洞上面爬去,此时,因为手中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可以随意插在石壁上面借力,所以毫不费力的就爬上了去,再把大黄提到上面,这才转过身来打量那个小洞的情况。
这一仔细打量,使得宋玄感到惊奇不已,原来这一个小洞,并不是天然的岩洞,而是经过人工开凿而成的一条通道,通道的顶端,每隔十几丈远,就嵌了一颗夜明珠,照耀着这条通道亮如白昼。
不过由地面上蒙了几寸厚的灰尘,拐角的地方,也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看来这条通道至少有好几百年,没有人住过了。
宋玄见状,随即将那根钓杆接了起来,并且用它把前面的蜘蛛网,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慢慢的顺着通道,往前面走去。
经过了几道弯曲后,地势倏然转高,通道的地面,也被人工凿成一级级的阶梯,这样大约上升了三四百级,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只见眼前一片绿草如茵,遍地都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宛如一个美丽的大花圃,宋玄以为自己已经出困了,不由雀跃三丈。
可是抬头一看,宛如被当头设了一盆冷水,内心的高兴,顿时化为乌有。
原来这一片看似花圃的平地,只不过是一座大岩洞的底层而已,不过这座岩洞的洞顶,有很多宽约一两丈的岩缝,阳光可以从上面照射下来,所以此地面的植物才能生长得起来。
那些岩缝看似平谈无奇,东一条西一条的杂乱无章,但是如果细心一看,却是按着五行生克的变化安排而成,阳光从东西照射后,日影竟然可以轮流照遍全部的地面。
宋玄出了通道后,随即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这才发现通道前面,有一杂碎石铺成的小路。他沿着小路走去,差不多走了三十几丈,对面出现一片光温如镜的洞壁,石质光润如玉,黑白相间浓淡互见,仿佛是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
最令宋玄感到奇怪的是,在整片洞壁之间,正中央的那片石质,竟然是一团纯白的圆形,就像另外嵌进去一样。
但是他走近一看,却又找不到一点缝隙,洞壁上并且刻着五个斗大的篆字,笔力遒健有力,仔细加以辨认,原来那是“鬼谷子洞府”五字。
尤其是那个府字的点比其他四个字突出很多,宋玄凑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那个“府”字的点是一块上好的和阗玉,他忍不住用手一拿,却又像生了根似的,拔不出来。
他不禁暗忖:“既然拔不出来,自己何不用力按看看。”
心念及此,他不加思索的用力一按,顿时洞壁内传来一阵轧轧的齿轮响声,那团纯白色的圆形石块,慢慢的往壁内缩了过去,现出一道圆形大门。
宋玄见自己在无意中,竟然开启了洞门,心中不禁大喜,也不管洞内是否有何危险或机关消息,随即三蹦两跳地跑了过去。
当地走进圆门一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给看得傻眼了。原来里面竟然像瑶池仙府一般,布置得清幽绝俗,金碧辉煌,石质如翠玉般的通体透明,洞壁上嵌着无数明珠,把一个圆洞照间得五彩缤纷光华耀眼,钟形洞顶,中央刻着一幅太极图,四周雕龙刻凤,看上去栩栩如生。
虽然知道是雕刻上去的,却又看不出丝毫斧凿的痕迹,仿佛是一座浑然天成的翠玉山石,经巧工名匠塑凿而成的。
洞府里面,被间隔而成五间颇为宽敞的石室。当中的石室中央,靠近墙壁的地方,摆着一张石床,上面摆着一张不知是什么东西编成的蒲团。
蒲团上面盘膝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白髯过胸的老者,只见他肤色洁白如玉,没有一丝血色,双目垂带,有如老僧入定般的一动也不动。
远远望去好似是一座庄严无比的玉石雕像,根本不像一个活人,石床上面的蒲团前,另外摆着一张拜垫。
宋玄见状,不敢稍存不敬之心,随即恭恭敬敬地走了过去,跪在那块拜垫上,朝着那张石床上的老人,拜了下去。
这一拜下去。忽然听到洞顶上面,发出一个老人苍劲的声音道:“来人能入此洞,即属有缘人,可往右边第一间石室里面,将壁上刻的那个太极图,往下一按。即可打开壁上的复壁,取出老夫遗留的归元手志,自会明白这里的一切。”
宋玄听出声音来自头顶,可真把他着实吓了一大跳,猛一抬头,石床上的老者仍然和往着一样,根上没有张过嘴,那么洞顶的声音又是谁所发出来的呢?
纵使宋玄天资异禀,聪颖过人,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那声音既然如此吩咐,他自然不敢违背,随即依言。往右边第一间房子里面走了进去。
仔细一看,那间石室,完全是书房的布置,两面墙壁排满了檀香木的书架,架上摆满绢质的书籍,由于石洞里面丝尘不起,所以那架子上的书籍,宛如新摆上去的一样,没有一点尘封的现象。
在对正房门的那一面墙壁,却是空无一物,只有在墙壁上嵌装了一个太极图形。
另一面墙前,刚摆了一张通体翠玉的书桌,两分各自放了一张墨绿圆凳,书案上方的正中央,从洞顶悬下一颗夜明珠,光华四射。照耀得满室金碧生辉,如同白昼一般。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宋玄把房间内的布置,打量仔细之后,随即按照方才那阵声音的指示,走近房门对面的那面墙壁。将中央的那个太极图往下按,果然听到一阵轧轧轻响,从翠玉书案旁边的那面墙上,现出一道小门,从里面自动推出一个四方端正的翡翠玉盒,并且轻轻地落在翠玉书案上。
宋玄见状,退到书案的前面,坐在墨绿的圆凳上,并且诚心诚意地把翡翠玉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本黄绢钉成的厚书。
书皮上面用金涂写着归元手志的四个篆字,笔力遒健有力,与洞府门外所刻的五个篆字,显然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于是将书皮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用朱砂所书的蝌蚪文字,完全是秦朝以前所使用的大篆,宋玄熟读经书,对于文字源流的研究顺有心得,因此读来并不十分费力。
宋玄一口气读完这本手志后,不禁令他咋舌不已,对于现在遗传下来的那点稀少的典籍,感到十分的惋惜。
想不到古人的文化,竟然达到那样的巅峰境界,对于那些只执着经书治国,不重民生,并且高唱“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肤浅论调和见解的腐儒们,更打从内心感到厌恶。
原来这座洞府的主人,名叫鬼谷子,是春秋战国时候,逍遥子仙师的衣体传人。
逍遥子仙师在当时名重一时,大家只晓得他是一个修真宗师,传授了道祖和魔祖两人的道法。
相传当时道祖和魔祖两个一起去拜师的时候,逍遥子仙师曾经出了一个难题来测试他们,要他们想办法把自己请出屋门,他才肯收他们为徒。
魔祖为聪明,但心性较坏,闻言立即道:“我放一把火把屋子给烧了,还怕你不出来吗?”
逍遥子仙师听得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个方法虽然霸道残忍了一点,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好,就算你通过了。”
话一说完,随即转过头来对道祖道:“现在该看你的罗!”
道祖闻言,很谦虚的表示道:“师父,放火焚烧房子,弟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要弟子将师父请出屋子,这个题目实在太难了一点!”
话锋一顿,又道:“如果师父坐到外面来,由弟子将师父请回屋子内,也许还有一点办法可想!”
逍遥子仙师听他如此一说,马上搬了张椅子,坐到屋外去,然后立即对着道祖道:“好,我现在已坐到屋子外面来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我请回屋子里去。”
话声一落,道祖随即“噗”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你就不要为难弟子了吧!弟子好不容易才将师父请了出来,实在无法再将师父您老人家请进屋去了!”
逍遥子仙师闻言,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道祖的当,不由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好,好,自古兵不厌诈,你倒真是一个上好的将才,可惜”话锋一顿,又道:“既然无意如此,老夫就传授你们一些道法,以应天命吧!”
逍遥子虽然口里对道祖、魔祖两人都加以赞许,但并未将他们两人视为衣钵传人,尽管他们都有过人的资秉,但前者流于诡诈,后者则流干凶残,因而并未倾囊相授。其实逍遥子仙师虽以修真道法闻名于世,但那只不过是他所学的一鳞半爪而已。
原来在他幼年时,曾在邙山蟠龙古洞中,巧获奇缘学得一十八式的“乾坤典。”
这“乾坤典”不但是夺天地造的道法,而且更是窥透宇宙万物的奥妙,因此他着由“青龙乾坤诀”的演化,对于符咒、兵法、命数、炼器、医学等都有高深而精湛入里的研究。
尤其是他那一身莫测高深的道法,堪称执当时天下牛耳,但是由于他修心养性的功夫,已经达到了物我两忘,六蕴皆空的至高境界,只不过他不喜在人前炫耀。
所以世人只知道逍遥子仙师是一个有名的道法大师而已,而不知道他还有一门出类拔萃的绝世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