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只见一大蓬星风黑雾,如怒潮汹涌,又劲又疾,直射而出。
就连附近方圆十大内,都寒冽砭骨,草木横飞,其威势之大,为道之猛。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样子,他至少已用出了九成真力,分明是希望能一击奏效。
颜建蒙对那如排山倒海涌来的腥风黑雾,似乎视若无睹,只见他神色自若的信然笑道: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小爷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才叫真本事!”
话一说完,随即单掌遥遥向前一迎,似乎没有什么劲气,只是信手迎了上去。
但奇怪的是,呼罕贼秀发出的惊涛骇浪黑气,却如泥牛入海般的,在中途就消失无踪了。
不仅如此,似乎有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迫使得呼罕贼秃欲罢不能。
直急得他吼叫连连,臭汗潸潸而下,面无人色,却仍无可奈何。
盏茶工夫后,呼罕大喇嘛,不仅是黑气全消,就连护身的红光,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更垂头丧气,凶焰全无,似乎是已认输惟命是从了。
颜建蒙见状,随即微笑道:
“小爷从无虚言,请吧!别忘了去告诉天龙喇嘛一声,叫他们多作准备。”
话声一落、恶僧呼罕立即如丧家之大、漏网之鱼,一语不发,转身如飞奔去。
此际天色已经微亮,婷婷郡主满怀兴奋,正欲向意中人移步过去时。
忽闻“白发红颜”石魔女,朝着颜建蒙喝道:
“小子,咱们的事还没解决呢!”
杜文文今夜已对颜建蒙一见钟情,尤其是方才祛毒曾有肌肤之亲,使她芳心中产生无限的深切爱意。
因而正当“白发红颜”石魔女,剑拔弩张,欲和颜建蒙动手过招时,她立即向乃师跪下,同时一脸坚毅的道:
“恩师素来恩怨分明,方才徒儿们若非颜少侠鼎力相救,恐怕已命丧黄泉了,而且今夜之事,完全是徒儿所引起,与他们无关。”
而此时的石魔女,也拿不定主意,色厉内荏,是以一见爱徒跪地求情,立即趁机下台,只见她向颜建蒙喝道:
“小子,今夜看在你为老身门下祛毒疗伤份上,暂且饶你这一次,咱们的账,日后再算!”
说着,又向身旁六女喝道:“走!”
她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使得颜建蒙是和是战也无法决定,只好楞楞的目送她们离去。
但是一旁的婷婷郡主,却看得忿忿不平。
只见她不由自主的低啐一声,道:
“老妖婆,真不害臊,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话锋一顿,笑吟吟的一瞄颜建蒙,道:
“人家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城了吧?”
话声一落,颜建蒙忽然看见南侧野地,突起两三道淡影,直向玄武湖射来。
很显然那是几个夜行人了,而且观其每次起落均在五、六丈外,似乎个个均非庸手。
因为不知对方是何来路,所以他立时向婷婷郡主略一示意,双双在近处隐身而观。
两人隐好身形之后,来人已飞到现身。
原来是三个高矮不等、胖瘦迥异的红衣喇嘛。
为首一人,巨日白眉,面貌十分和善,只见他游目四顾一番之后,随即轻呓一声,道:
“难道‘玉面飞龙’,已离开了不成?”
听他的话意,似乎是有所为而来。
于是颜建蒙立即闪身而出,神态从容的笑问道:
“在下颜建蒙,三位有何见教?”
虽然颜建蒙并非故炫功力,但他身法之快,却使对方不知其从何出现。
只见那为首的喇嘛,脸上神色立即为之一变,连忙合什当胸道:
“老衲天龙活佛座下知客,法号入定,方才得呼罕师弟回报,特奉活佛法旨,前来迎接,敬请柳檀樾即移驾一叙,不知愿否?”
他们竟来得如此快速,连天明都等不得?
而且这位法号人定的白眉喇嘛,不仅礼貌周到,而且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同时也十分得体。
何况颜建蒙也心急返乡,反正了一事少一事。
是以待入定喇嘛话一说完,随即毫不迟疑的,点头朗笑道:
“有劳三位远迎,正可免去在下日后冒昧造访,这正合在下之意。”
话锋一顿,随即嘴皮动,以“传音入密”的功夫,暗嘱婷婷郡主不妨先行回府,省得王爷因失去两人踪影而心急。
然后在三位喇嘛的引导下,离开了玄武湖。
他们四人都有一身不俗的轻功,经过一阵飞驰之后,已经来到了一片建筑富丽堂皇,雄伟壮观的红色琉璃瓦宫殿前。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寺中晨课正开始之际一灯火辉煌,香烟缭绕,时闻梵唱之声此地彼落。
一进山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红莲,在曙色激光中争妍吐艳,芬芳扑鼻,池中有一虹桥通道,左右广阔整洁。
大殿内供奉许多密宗神像,奇形怪状,栩栩如生。
那位白眉喇嘛一直将颜建蒙,引到内殿一所精室之中,才恭身笑道:
“柳檀樾,请暂时先在此间小坐片刻,容老衲面禀活佛,再来覆命。”
说着,立即唤小沙弥奉上香茗,三人才合掌退出精室。
他们一切都做得十分和善,寺中也看不出有什么戒备,完全和一般的寺院没有什么两样,一时之间,不由令颜建蒙大为困惑。
正当他犹豫不已时,忽然传来一阵玉佩叮咚之声,颜建蒙抬眼望去,赫然是“白发红颜”石魔女师徒,亦由三位喇嘛,引导而来。
同时见她们两人,老的是满面怒容,小的却是一脸忧愁之色,当她们一入精室,发现颜建蒙也在此间,不由大感意外。
只见那位杜文文姑娘,忽然尽扫愁颜,一双明如秋水乌溜溜的大眼,顿时放射出万分喜悦之色。
颜建蒙乍见两人,先是微微—楞,继而起身相迎。
但是石魔女似乎仍不忘在玄武湖之事,连招呼也不打一下,怒现了颜建蒙一眼,便在引导之人告退后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她那位爱徒杜文文,虽然有千言万语欲对颜建蒙倾诉,但她却不敢拂逆师意,只好脉脉含情,向颜建蒙微点螓首,一言不发,侍立在恩师之后。
一时之间,精室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片刻之后,不但两起引导的喇嘛,不见回音,就连方才侍候客人的小沙弥,也在一齐奉上香茗之后,便掩门去而不返。
又过了大约盏茶工夫,仍不见有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