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奉命对敌,根本未将这个奇丑的后生晚辈,放在眼里。
只见他大刺刺的往场中一站,脱去外罩的道袍,信手一抡一丢,“呼”的一声,道袍顿时缠成棍状,往身后飞去,露出一身短打劲装来。
清风一出场,便露了一手“束衣成棍”的精纯功夫。
直见得其他道士喝彩连连,李双双见状,不由暗暗替大为担心。
知道清风有意炫露,微微一笑,仍穿着那件紫色长袍,双手一拱,道:“阁下好精纯的借物传力内功,太上玄都在此候教,盼能掌下留情。”
清风道人见他客气,便拱手抱拳道:“施主过奖了,清风愧不敢当,敬请赐招,请!”
“请”字一出口,脚下立即暗踩子午步,左手手指向天,右手抱拳在腰,双膝微屈,气凝神聚,正是天雄山派北斗掌法的起手式——“斗标东指。”
仍然是飘然卓立,毫无戒备,仅双手一拱,同时也道声“请”,便自伫立不动。
清风道人见状,不由感到十分纳闷,对方是不懂武功呢?
还是因他功力高绝,故意的轻视自己。
对方既不脱衣,也不进招,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先发两招试试。
如果对方真不会武,自己也可以收得住掌势,若真的功力深不可测,则自己可以痛下杀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清风道人心念及此,随即运气三匝,低声道:“看招!”
招字一落,右手化拳为掌,使出三成真力,向右肩,闪电般拍了下去。
一听掌风,疾而不厉,心知清风道人,心存仁厚,未用上全力。
俟右掌快要拍实时,倏地摇肩滑步,错身转左,左臂轻举,一式“倒转乾坤”,向上迎去。
“拍!”的一声脆响,两人一接即分,竟然是平分秋色。
清风道人一招试出会武,虽仍未测出他功力的深浅,却知他必然懂得这对阵之法。
心念及此,立即低喝一声,道:“小心了!”
话一说完,右掌一撤,左掌加上三成真力,势挟劲风,一式“斗转星移”,向左胁拍去。
因对清风道人心生好感,所以第一次对掌,仅与他打成平手。
此时一见清风道人左掌向自己左胁拍到,不再招架,脚下一滑,展开“小挪移步法”,如行云流水般,闪身到清风道人的背后。
右掌一式“玉兔东升”,向清风道人的背上轻轻打去。
清风道人一招落空,同时感到眼前一花,已失去敌人的踪影,他不愧是天雄山掌门谢延峰的第二徒弟,一失去的身影后,立即返身拍出一招“回头望月。”
又是“拍!”的一响,双掌又击在一起了。
双掌一合倏分,又是一个难分轩轻之局。
清风道人立即将“北斗掌法”源源使出,只是他足踏七星方位,运动如山,双掌翻飞,闪电击出。
不愿使清风道人落败出丑,井不施展绝学,运用“乾坤无极掌”,尽力收敛劲力,与清风道人打在一起。
刹那间,只见人影上下翻飞,交错纵横,掌影如山涌起,劲风呼呼,十分惊人。
只见得场外请人心惊胆跳,目不暇及。
谢延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的掌法变化,愈看是愈感惊奇。
凭自己闯荡江湖数十年的经验阅历,会过多少高人?对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虽不敢说会,但却一眼即能分辨出来。
想不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自己不但看不出来他的来历,而且他所使用的掌法,竟然是如此的玄妙无匹。
如果不是少年还不太熟悉自己的掌法,便是丑少年故意手下留情。
而自己的徒弟清风,此刻已经使尽了“北斗掌法”的绝招,却仅能保持不败而已。
这下把一个谢延峰看得又惊又疑,他不但看不透到底功力有多深,也看不出他的来历。
而杜国瑞虽惊于所施的掌法,为生平所仅见,却觉得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李双双小孩子心性未泯,见场中两人打得如火如茶,十分惊险,想不到其貌不扬的猴脸少年,掌法出乎意料之外的精奇,因此,便一个劲儿的拍掌叫好,替加油。
杜国瑞看在眼里,口虽不言,心中却又对,更加深一份嫉恨。
场中,仅施出“乾坤无极掌”的招式而己,并未将真元贯注在双掌之上,如此便已与清风道人打得难分难解。
原来,为了不令清风道人出丑,所以一直不忍将其击败,仅一味与其缠斗着。
因此,在他打来,是潇潇洒洒,游刃有余,丝毫不显吃力。
反观清风道人,则已将功力运至十二成,举掌投足间,劲风呼呼,威势骇人,但仍然奈何不了。
此时,清风道人已知道有意相让,否则,仅凭他在自己掌劲中,那股游刃有余轻松潇洒的模样,自己早已落败多时了。
他的心中不由暗暗感激,但也暗中叫苦。
如果不快分出胜负,那么两人誓必要一直斗下去,时间一长,对方或许不要紧,但自己非得力尽而亡不可。
心念间,蓦闻恩师谢延峰大喝一声道:“住手!”
酣斗中的两人,闻声立即各自跃退五尺。
原来,谢延峰见二弟子清风,头顶已见汗,再比下去,只有更加难堪而已,所以才出声喝阻。
一落地,面不红,气不端的对着清风道人棋手道:“道长拿法精奥绝伦,在下甘败下风。”
清风道人闻言,脸上不由一热,举袖拭去额上的热汗,道:“太上施主过奖了,成全之德,贫道永志不忘,就此谢过。”
说着,微一稽首,连忙还礼。
清风道人随即转过身来,对谢延峰稽首一礼,正待发话。
谢延峰大袖一挥,道:“下去吧!”
清风道人应了声:“是。”随即退至身后的那堆道土中。
谢延峰喝退清风道人后,哼哼一笑,又向道:“阁下武功不凡,不知是何人门下?”
闻言不由得住了,心中忖道:“你这一问,可真把我问倒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是何人门下?”心念及此,略一迟疑,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师门,不但无门无派,而且未出江湖,是以在下也不知本门究竟是何门派。”
谢延峰闻言,冷哼一声,道:“好,好,阁下既然不肯说出师门来历,道爷也不便强人所难,如今掌法既已比过,再由道爷亲自与阁下印证一下剑术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不由全都楞住了。
方才谢延峰明明说过,只要能胜过他三个弟子,如今只比了一场,怎的便由他自己来呢?
原来,谢延峰见不但掌法神奥玄奇,功力似实若虚,令人难以测透。
而且身架骨骼,挺秀不群,乃是上好的练武奇才。
此人如此年轻,便已这般了得,若假以时日;岂非要凌驾各派之上了。
谢延峰如此一想,嫉才之念油生,加上他又说自己是无门无派,更加引发了他的杀机,决意将格杀在自己的剑下。
李双双一怔之后,立即娇叱道:“好一个杂毛,你还要不要脸,亏你身为一门之长,方才你所说的话算不算数,你……”
谢延峰被骂得老脸通红,狠狠的扫了李双双一眼。
而静立在一旁的杜国瑞,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连施眼色,不让李双双继续开口。
奈何李双双天不怕地不怕,一点也没把谢延峰放在眼里。
幸好宋玄心存仁厚,这才笑着打断李双双的话,道:“姑娘不必介怀,既然谢延峰道长看得起在下,而且只不过是相互印证武学,点到为止。在下有幸能一瞻天雄山派的绝世武技,正是求之不得!”
话一说完,李双双不由白了他一眼,忖道:“你这傻蛋,真是不知好歹,姑娘主持公道,责备老杂毛食言而肥,你不但不感激,反倒护起杂毛来了,等一下看你怎么下台?”
心念完毕,目光重回到场中时,谢延峰和已各执一口利剑,在场中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