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玄鸣国王子在茶楼一面后的第三天,关于那位王子的详细情报已经放在了恩心书房的桌子上。感叹于自己属下办事效率的同时,恩心也仔细的浏览了一遍,生怕错过什么。
原来这位大人物叫郝连纳极啊,是玄鸣国君第四个孩子,平时为人低调,不似几个哥哥那么张扬,所以在民间风评还不错。懂得以静制动,也很会隐忍,这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这次秘密来恩心的新城,纯属他自己的民间查访,和公事无关。看样子,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时刻关注各国动向的人,棋逢对手,还真让人有些期待呢。
既然是私自出游,那就好办多了,最起码现在他还不会将自己的念恩城怎么样,自己也许可以去会会他。可是他隐蔽的那么好,上门是不可能了,那样也会显得突兀,还是用笨办法,守株待兔好了。
还是那间茶楼,还是那个位置。恩心已经连续在这等了五天了,仍然不见那人。难道自己这次判断失误?是否该考虑换一种方式呢?正手托着下颌琢磨着的恩心,此时并没有发现已经有人坐在了自己不远的位置上,而且还一脸兴味的望着自己。
等到恩心将思绪拉回来,看到自己不远处坐着的那个人时,内心那种无以言表的喜悦让她的眼睛亮亮的,但多年的素养习惯没让自己没有失态,只是很有礼貌的朝对方笑笑,然后继续喝自己的茶。虽表面没有显山露水,但脑子里已经在想到底是主动上前打招呼还是静观其变。不过这种为难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恩心看到郝连纳极在朝自己的位置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介意坐在一张桌子吗?”声音平缓,像在和熟人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恩心虽惊讶于他的主动,但还是友好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次多谢公子仗义,为我府上的管家解困。”
“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下纳极,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纳极公子就叫我年尧吧。”
“年尧公子来这念恩城多久啦?”
“很久了,差不多建城没多久就来了。”
“那对这念恩城应该很了解吧?”
“还好吧,起码这街道、商铺我是相当熟悉的。”
“那你见过这里的城主吗?”
“怎么?纳极公子也对此人很好奇吗?”
“是啊,毕竟前后不到三年能把一片废墟改建成如此规模,此人不可小窥。”
“说的也是,但我们做生意的管那么多干嘛,只要有利可图就好。不要说那位城主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各过各的。”
“年尧想的道是通透。可人都有偷窥的yu望,越是神秘的就越好奇。”
“既然有那么多好奇的人,总会有人不遗余力的去查那城主的身份,我们坐观其成就是了。”
“呵呵,年尧看问题总是不一样,现在有如此定力的人可不多。”
“要论定力还是纳极公子稍胜一筹,起码我不会纹丝不动坐上两个时辰。”
“哈哈,上次让年尧见笑了。”
“不,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有干大事的隐忍。”
“干大事?什么事情可称为大事呢?”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要看纳极公子怎么定位喽。”
“年尧公子认为我该如何定位呢?”
“纳极公子说笑了,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自己去定位、去承担、去负责,哪容得他人说三道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难免也会有定位错误的时侯,那时就需要旁人提点一二了。”
“凡事先要三思而后行。”
“可是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那就去做,畏首畏脚最终是什么也干不成的。”
“那么干脆?”
“就算失败也不过是命一条,但成功了你就拥有很多。”
“赌徒。”
“呵呵,有时侯人生就是一场豪赌。只不过到最后有的人赢了,有的人输了而已。”
“纳极和你真有些相识恨晚的感觉。”
“现在认识也不迟啊,说不定不早不晚刚刚好。”
“年尧可有兴趣入朝为官?”
“一介商人,哪能去那里献丑。况且年尧无心权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真是可惜了。”
“怎么,纳极有这份心思?”
“是想过。”
“这也无可厚非,若纳极入朝为官,最低也是官拜一品。”
“那么高看我?”
“这是事实。”
“你了解我多少?敢下如此的断定。”
“不多不少就今天我们的谈话。”
“不怕我让你看出野心杀人灭口?”
“拜托,就算杀人也要用在刀刃上,为我这个角色暴露自己,这么蠢的事情你会干吗?”
“你真是淡定。”
“因为我不会害怕。”
“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
“当然是自己,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还会把那么好的东西给你?”
“你不知道,也许别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你解决了。”
“没人那么无聊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手的。”
“你就那么确信?”
“要不怎么样?整天担心自己的脑袋牢固不牢固,那样不累吗?”
“人真的能洒脱到如此吗?”
“说句老实话,我也只是呈一时口头之快,就如你所说的,没人能潇洒至此,连皇上都不可能。”
“那你刚刚?”
“呵呵,你心里有郁闷,只是想让你看开点。”
“原来只是绕弯子安慰我。”
“不要太感动,我这个人缺点一大堆,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心肠好。”
“这是变相的夸自己吗?”
“你听出来啦,真厉害。”
郝连纳极有些好笑的望着对面的年尧,就没再说什么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喝着茶,就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直到中午了,两人才很有默契的准备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年尧先行告退,什么时候遇上再请纳极公子喝茶。”
“我也该走了,一起吧。”
两人一起出了茶楼,在茶楼外等着的那位老伯见到两人同时出来,略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的和恩心打了招呼,然后随郝连纳极离开了。待两人走远,恩心没有回到自己的碧落居而是去了蓝雪傲的别院。这里有自己专属的小院,也算是半个主人了。
问了别院的管事,有些遗憾,蓝雪傲现在并不在这里。老实说,两人算算快有半年没见了,还真有些想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来到自己小院的书房,很意外的在书桌上看到一封信,看那信封上的日期还是两个月之前留下的,写信的地址是京城。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看到信的内容恩心有些惋儿。
恩心丫头:
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朝阳国的途中了。这次的跑商很重要,所以我要亲自前往,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记得想我哦,我会时时刻刻想你的。今天向你保证,这次以后再也不跑那么远了,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直到你腻了为止。
爱你的篮狐狸。
算算日期,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吧,慢慢等吧。接下来恩心除了去茶楼哪也没去,一直待在蓝雪傲的别院。夏初的时候,蓝雪傲并没有回来,但却让恩心再次见到了郝连纳极。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开场白,只是这次两人聊的更多的还是那些流传于三国的八卦。
“年尧在三国有什么喜欢和欣赏的人吗?”
“有啊,现在御新国的首富蓝雪傲就不错,我很欣赏他。”
“哦?你了解他有多少?”
“不多不少就如大多数人了解的一样多,不过这样很好,了解的过于透彻反而没了惊喜。纳极公子呢?”
“我?要说这三国最让我欣赏的有两个人,一个我见过,一个只是听说的。”
“不知是哪两个幸运的人呢?”
“一个是御新国未来的王后恩心娘娘,一个是才华横溢的鹤舞公子。”
“嗯,这两人在御新国名声颇高,可惜现在一个不见踪影,一个生死未卜。”
“是啊,很多人都一直在寻找,可至今未果。”
“咦?为什么?”
“这两人都是人才,能留住一个那将是很大的福气。”
“可一个是皇帝的女人,另一个也是御新国君王招揽的人,这么两个棘手的人谁敢用?”
“呵呵,说得也是,但整个大陆有三个国君啊。”
“需要这样吗?搞不好会因此挑起战争。况且听说另两位国君都人到中年了,而那个小娘娘听说今年才十六岁,除非他们的儿子有这个心。”
“年尧怎么会这么想呢?那些君王会为了一两个人而大动干戈吗?”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两个人只是一个幌子。毕竟战争总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起蓝雪傲吗?听说那家伙在朝阳国犯事了。”
“什么?只是去跑商怎么会犯事?”
“你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商人,那可是未来整个大陆的首富啊。谁掌握了他,谁就掌握了整个大陆的经济命脉。”
“那他此时会有危险吗?”
“不太确定,想来御新国的君王不会让他有事的,但只怕远水未必解的了近渴啊。”
“但生命不会有危险,人若死了,那朝阳国什么都落不到。”
“你很冷静,以为你会惊惶失措呢,毕竟你们关系不浅。”
“你怎么知道我们关系不浅?”
“不好意思,刚好我的下人看到你出入蓝雪傲的别院,还来去自如。”
“呵呵,纳极真是消息灵通啊,不过年尧还是谢谢公子给我提供这个线索。”
“你打算怎么办?去救他?”
“那也得量力而行啊,蓝雪傲那是哪个国君都想争的人,岂是我一介商人能决定的了的?但不管怎么样,我仍会想尽办法去营救。”
“看样子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确实很重,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也该知足了。”
“哪里,有时候誓为知己者死也是一种幸福呢。因为不想后悔,不管怎么样起码自己真正的努力了。”
“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但我不想让你陪我冒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不想你有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告辞。”
郝连纳极看着潇洒远去的人影,有些感慨和遗憾,那样决决的背影,不知道此去朝阳国后,以后还有没有可能遇上。誓为知己者死,真是一个痴人啊,有这样的朋友蓝雪傲真是不虚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