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散落在少年干净的脸庞。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亮出了那双湛蓝色如大海般澄澈的眸子,少年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呆怔的望着天花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侧头看了看两边,什么也没有。
闪亮而澄澈得的汪泉顿时失去了光彩。
走了吗?为什么不叫醒他呢?少年低头默然不语孤单而落寞。
抬起头眼睛不经意撇到床头的柜子,少年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猛地伸手去上柜子上的东西,像是怕它跑掉一样。
那是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是端正而秀气的楷书。
纸条上的内容,并不多只短短的几行字他却看了很久,修长有力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动作很是轻柔。
格莱斯,>0<嘿,睡的好么?你醒来的时候我应该在飞机上了,看你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你,顺便在这里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大过年的要多笑笑,啊~对了,你中文学得不错,不过不能荒废哦,我还等你来找我呢。
啊啊啊!时间不够了,就这样吧,有事手机联系!PS:我会想你的!~by:云翳少年抬起头看向窗外,金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脸上,深邃的五官深远而悠长的眼神,这一刻的他竟如那远古战神一般,视线仿佛穿破了虚空到达世界的另一端。
望着眼前这个古老的豪宅,云翳心里其实是不喜欢的。
前世的她只是个平穷又平凡的小丝而已,即使今生有幸重生来拥有了一个白富美一样的身份,但骨子里灵魂里的市井小民的习性还是改不了的。
拥有了美丽的容貌的她虽然自信了不少,但她一心只为那一个人又怎在乎过他人的目光,拥有了富三代官三代身份的她依然改不了她对便宜货对砍价对折扣的喜爱。
上一世的她穷怕了所以对有钱人对当官的一直有一种仇视心理,她一直觉得有钱人和那些官职人士是最坏,但也不是她们这种市井小民能惹得起的,平常也只是嘴上嘀咕一下那会真的去招惹。
重生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一直都过得挺顺利的家人和家庭环境也没那些小说里那么恐怖,不过毕竟家里都是独生孩子想发生豪门血案也没机会啊。
所以,从小在五讲四德独自自理深受高等教育的环境下长大的云翳,最讨厌的地方就是本家。
明明应该是整个家族最核心的地方却除了每年的除夕,云翳从未来过。
因为讨厌这里,这里有那些电视上演的豪门中的肮脏与丑恶。
她讨厌明明其他人很讨厌她却还要装的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她讨厌这个诺大的宅子明明是他爷爷用鲜血用战功换来的却被他们霸占着,虽然她不喜欢这儿但也不想让别人霸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讨厌他们口蜜腹剑自以为聪明的给她下绊子还沾沾自喜。
可是,讨厌还是要来啊。
要用同样虚假的笑面对他们。
嘴角试图上扬直到到达一个满意的程度,于是那个甜美爱笑的云翳又回来了。
她周旋在那些叫不出名的亲戚的关心中,当初听见我要去广州读高中她们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因为他们觉得那就是个乡下地方最好巴不得我去了不回来。
如果记得没错,眼前这个一身土豪气十足的贵妇就是我那二爷爷的大媳妇儿吧,不能说我记性好毕竟我只记该记的,让我影响深刻的是她那惊世骇俗还完全无自知的扮相。
及肩的短发被烫成拉面卷,这是云翳最讨厌的一种卷。
刻意纹过的黛眉下一双小而浮肿的眼睛,鼻子到满挺只是配上她那硕大的香肠嘴时只会让人喜感,尤其是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绣有凤凰金丝修编的旗袍,为了应景她将那肥厚的嘴唇图的鲜红鲜红的。
肥胖的身材将旗袍崩成一个诡异的程度,脚上是一双细低跟可惜…云翳看着她因为太紧被鞋子挤在外面的一堆白肉…貌似有点小啊。
汗颜啊…二爷爷就是她爷爷的弟弟,年轻时候就很懦弱又不愿读书,哥哥去当兵了他却窝在家里啃老,等爷爷功成名就回来太祖也告世之时他才想起来他什么也不会。
虽然爷爷也不喜欢这个懒惰又无能的弟弟,但毕竟是一个爹的种也就只好帮衬一下,哪晓得他就赖上了爷爷,居家都搬进了大宅。
爷爷也因为常年在外发展,后来又举家去了美国居住才没有多计较什么。
但是,知道这件事后的云翳却是极其的愤愤不平,作为一个骨子里有着小市民习性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吃人家和人家,完了还理所当然的人。
没错,她不缺钱这个宅子虽然值钱,但比起她以后拥有的那些财产而言根本连毛都不算,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曾想如果二爷爷那边的人也和爷爷这好相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看着这满屋子虚伪的嘴脸她就想作呕,连待都不想待了。
这么好的地方,留给这种人,还不如卖了捐出去。
云翳有些恶毒的想着,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和身边的清瘦的少妇闲聊着,这个好像也是他二爷爷的儿媳之一。
她的二爷爷和她爷爷完全不同,爷爷是个痴情种奶奶去世十几年也没娶小的,而这个二爷爷天生风流成性整天花天酒地,被他搞大肚子的女学生都不少。
但好在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私生子都领回来,女学生就直接用钱给打发了。
只是,也有不买他帐的存在,有一次他差点因为一个女学生而被告上法庭,还是爷爷用他的人脉关系拦下来毕竟爆出这样的事对他的仕途也不太好,那次爷爷狠狠教训了二爷爷一顿,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从那以后,他二爷爷再也不敢乱喝花酒了安分了不少,只是随着他渐渐老去儿子们也渐渐长大,为了自己的儿子们着想他又厚着脸皮向爷爷诉苦求他把自己儿子儿媳们接进大宅住,爷爷看他一把年纪的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了也就答应了。
再后来,爷爷天高皇帝远这个大宅子就任由他们使用了。
但随着女人的到来,这个宅子再次不安分起来,他们忘记了谁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整天想着怎样才能多得到一些大宅的使用权,或者说…是这个宅子卖掉后的钱能得到多少…二爷爷有四个儿子,大儿子云啍忠厚老实俨然就是个妻管严,憨厚老实的样子让人见了都有想欺负两下的心思,就连二爷爷也不喜欢他原因大概就是他觉得他向自己吧,懦弱胆小。
云啍的妻子也就是那个丑胖妇,本来云翳还纠结了好久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女人做老婆,但一打听她娘家才明白原来这丑胖妇家里还挺有钱的,难怪如此原来是联姻啊,了解这一信息的云翳只能报以一个安慰的笑了。
不过,话说这个丑胖妇还有一个儿子比她大4岁,也是个胖子还老是色迷迷的盯着她,让她每次看见他都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而二儿子云松是个精明的主长得就一尖嘴猴腮样,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他的妻子就是那个清瘦的少妇,她的娘家倒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只是小康而已,但是人家长的漂亮。
云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那清冷的气质吸引了,还有她那双总是充满忧郁的眼睛,不用想这肯定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果然后来云翳得到的信息里提到,这个女人是因为欠债走投无路了才答应嫁给他的,可能是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孩子,所以这个云松对她一直不算太好,只是偶尔兴趣来了才去她那儿住上一夜。
二爷爷的三儿子已经死了,名字也就没去记。
但他老婆还健在,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就让她住下来。
这个三媳妇儿到和那个云松一个样,是个爱算计的主,云翳的绊子十有八九都是她下的。
那女人儿子比她大3岁女儿比她大1岁。
对她的态度到都很不友善,好像老娘欠了他们什么似的。
不过本人是有教养,每次都只是无视他们也不怎么和他们计较,一看就是被那老巫婆教唆的,毕竟都是一群小屁孩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啊。
二爷爷的四儿子云森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说他年轻还真不是盖的,二爷爷老来得子这位四叔叔只比他大一岁,害她每次喊人的时候都要别扭好久。
这个四儿子的母亲呢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是跟在二爷爷脚边长大的自然是被宠上天的角色,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难免会有不愉快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
云翳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长时间的固定表情让她的面部看起来有些僵硬,动了动嘴巴活动了面部神经才缓和一点。
在大厅里伪装的就够累了,好不容易才脱身能到偏厅来休息一下,云翳看着眼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有些不耐,反正只有两个人她也不用再装了,她眯了眯眼睛用清冷的声音随意问道:你怎么也来了,现在不是正该在巴结你爹的吗?清冷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十分毒辣,一针见血…果然,只见那少年有些妖冶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住了,眸子里是藏不住的火光。
密闭的房间里一下子充满了硝烟,云翳似乎并未察觉挥了挥手说,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俨然一副家主的姿态。
哼,她家人不计较可不代表她不计较,平常遇见那些长辈她也就象征性寒暄几句,毕竟是长辈不能太薄老人家的面子。
只是…现在眼前的只是个比她大一岁的少年而已,她不需要对他恭敬。
面对这种有野心、有计谋的人,她要做的…只有打压!她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最个家的主人。
看着少女慵懒却不乏凌厉的眼神,少年低下头默然无语反身离去,从他那颤抖的肩膀和紧握的拳头,不难看出他的羞恼与愤怒像只斗败的公鸡,在没有来时的气势。
云翳在沙发上躺了一下,还是放心不下去将门反锁了才回来继续休息。
处在这种环境中,云翳不能放下一丝戒备,何况这些人也只是一群想将她食之啖之的假亲人,真小人而已。
得到了保险,云翳紧张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扑到沙发里睡了起来,不管外面大厅的环境已经何种脏乱。
与她无关了,一天的应酬,现在她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