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三月。春节过去十几天东来月他们便开学了,学校决定给高三的学生补课。时间褪去了厚重的寒衣,换上了轻薄的华服。
许久未见的阳光也羞怯的探出了云头,而后日渐炙热。距离6月高考剩下不到三个月。高一的时候恍惚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到了现在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伸手抓不住它的尾。
教室后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画的时间越来越小,学习的紧张感也越来越浓烈。众人都闻到了高考的气息,却又不敢讲心中的想法尽数道之。个个压抑心中的想法,紧巴巴的数着所剩不多的日子。
高考不仅意味着辛苦三年的学子们即将奔赴人生的战场,也意味着6月是一个分离的季节。尽管大家都不说,但是看见时间越来越少,不免会心生惆怅。时不时便有同学在QQ空间中说到分别这个字眼。
高考的阴云和分别的惆怅笼罩着每一个人。未来有太多的变数,谁会知道他们分别之后还会不会再相遇呢?而后谁又能保证他们还是现在的模样,一点也未曾改变?高考指南早在高三上期发给了同学,最后的几个月里就该思索今后的人生应该怎么走了。大家会问,你打算考什么学校?亦或你打算去那座城市读书?不外乎这些。
然后留言册等东西开始在班里满天飞。都知道要分别了,应该留下一些东西做纪念。东来月也有发纪念册,来到靳正轩的身边时她没有吝惜自己的微笑,将一张印着简约花纹的信笺放到靳正轩的桌子上。
自雨薇和东来月和好后,靳正轩和东来月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东来月没有像从前那样看见靳正轩就讨厌,不会和靳正轩有所争执,只是在考试这件事上依旧咬紧牙关穷追不舍。班主任前不久在班里发表演说:现在是高三了。
不要因为高考而紧张,高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珍惜最后这段时间,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不要让你们的人生又遗憾。要告白的赶快告白,要牵手的赶快牵手!”东来月在低下热泪盈眶。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她真的收获了很多。她想班主任是明白他们的,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又什么遗憾,她想,等高考结束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应该会向某人告白。“来月,你打算报考哪一个大学?”
“嗯,还没有决定,不过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呢?”
“我打算和上官一起报考成都的一所学校。”
“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是的。”雨薇好不羞涩。
如此时间过去飞快,东来月的纪念册在拿回家后便放到抽屉。然后就是照毕业照,这一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打在绿油油的树叶上,那树叶竟也好似泛着绿色的光。班主任没有要求同学们穿什么,于是这一天同学们看起来穿着随意,却又分明是精心装扮了的,都想在高中最后的时间里留下最美的回忆。
到了单人照的时候,大家都在寻找地方拍照,何惠婷正和东来月玩着自拍。雨薇来到靳正轩旁边。“不去和她拍一张照片吗?以后恐怕没有机会见面了。”
靳正轩什么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而那边的东来月笑靥如花。雨薇摇了摇头,何惠婷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太不勇敢了。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要知道也许这次不说,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知道了。喜欢了她三年,却一直不敢告诉她,因为她是那么的讨厌他。
雨薇觉得,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如果害怕被拒绝那么当初就不应该喜欢上对方,省得心里难过,简直就是自虐。高考前的前两个夜里,全班决定聚餐。班主任说他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面,害怕到时候大家哭哭啼啼的,可是聚会这天班主任还是去了。
并且在饭店里喝得酩酊大醉。同学们给他敬酒他很爽快的喝下,后来有人提议给班主任唱首歌,当大家合唱《感恩的心》时一向乐观随性的班主任忍不住趴在饭桌上嚎啕大哭。以前东来月觉得离别没有什么,大家还是会相聚;以前她不觉得《感恩的心》有什么打动人的地方,但是这会她明白,情之所至歌声自然打动人了。
很多同学都哭了,借着酒劲发泄心中的不舍。东来月也喝了不少酒,一张脸红通通的,她的眼前全是七扭把扭的人影,大家都醉了。东来月走出饭店,姣白的月光挥洒着凉薄的光。
她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她侧身看去,靳正轩头顶姣白的月光正定定的注视着她,恍惚回到冬天里那个雨天,他举着伞,拿着烤地瓜越过她的头顶……“靳正轩。”
“嗯,是我。”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东来月打破沉默。“你打算考什么学校呢?”
“不知道,我无所谓。”
“是啊,你是全校第一名,根本就没有升学压力,当然无所谓了。”靳正轩皱了皱眉:“我是全校第一名就不会有升学压力了吗?话不是这么说的。”
“难道你也有压力?”靳正轩点了点头。
“有的。”
“也是,站得高就越摔得重,你是全校第一名,肯定会担心考试没考好在全校学校面前丢脸,这样看来你压力确实挺大的。”东来月低着头低喃道。
“……你就这么想我考砸吗?竟然这样说。”东来月斜眼看靳正轩。“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想超过你,可是你这家伙太强了,我总是差你一截。
你要是考砸了也许我就能够赢你了。”靳正轩哑笑:“你就这么想赢我啊?”
“那当然了。赢你可是我的目标。”
东来月手一挥,脚步不稳,踉跄的晃动着,靳正轩想伸手去扶,但还是忍耐了下来,所幸东来月站稳了。东来月喝了些酒,这也是她能够和靳正轩能够心平气和对话的原因,也是靳正轩见到的最温顺的东来月了。“如果我让你赢了我,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呢?”
“嗯?什么事啊?”东来月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直接忽略了靳正轩说的让那个字。“嗯,等考试过后再说吧。”
“切,磨磨唧唧的。”
东来月手一挥,一头栽了下去。高考来临,连着两天紧张的考试。在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快要开始的时候东来月接到了靳正轩的电话。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吧?13号下午2点我在岭山公园门口等你。”说完靳正轩便挂了电话。东来月莫名其妙的盯着电话2秒,实在不知道靳正轩在说些什么。
“他说什么事啊?”东来月已经将聚餐那天和靳正轩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只恍惚记得那天晚上她好像和谁在饭店外面聊天,但是是谁她就不清楚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喝醉酒做梦呢?东来月和雨薇以及何惠婷被分在不同的学校,当然不用提考场了。
至于靳正轩,第一堂语文考试的时候东来月在学校门口倒是见到过靳正轩一次。也就是说他们俩应该在一个学校。考完试后东来月便坐公交回去。
学校外面堵满了陪孩子考试的家长,六月的阳光即使是在下午也依然很毒辣,之间他们顶着报纸或拿着矿泉水,焦灼的等在门口。东来月摇了摇头,觉得做家长真是不容易。孩子在你里面奋笔疾书,这些家长也在外面祈祷考试顺利。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在东来月看来这大可不必的,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把自己的父母也拉进了活受罪。东来月知道虽然她的父母没有陪她在你学校考试,不过他们应该也比较着急吧?因此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她已经结束考试,正在回家的路上。
接下来就是等考试成绩出来了,他们宅在家里腐败。期间雨薇和何惠婷有来串门,转眼与靳正轩约定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东来月没有忘记这件事,虽然不知道靳正轩找她有什么事,不过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而雨薇和何惠婷都支持她说,东来月虽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目的,却又说不上来。她自是不会将靳正轩喜欢自己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说雨薇和何惠婷一直说她智商为零。
到后来的两年里她不知道被这两个女人数落了多少次。按照和靳正轩的约定,是下午两点。岭山公园离东来月家不是很远,坐公交车二十几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出发前东来月还在想,这个靳正轩到底约她出去干嘛。她从家里出发,下午两点真是天气热的时候。东来月抬头眯着眼望了望毒辣的日头,对靳正轩约在两点这个时间很是恼火。
她本来就不喜欢晒太阳,这个靳正轩竟然约在这个时候是想出去暴晒吗?他也不怕中暑?坐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多,刚到一个站就有一个老太太站了她旁边,她看不过去,也是让了坐。她不喜欢坐公交,真的太闷了。有人打开了玻璃窗户,有风吹了进来,但东来月感觉风都是热的。
终于只有两个站了。东来月翻着白眼想。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来月啊!你快回来,你家辉哥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