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个人,房子里又只剩下了埃塞亚和薇米拉两个人,事到如今埃塞亚还能再说什么,好在那两个人都是薇米拉从前关系非常好的蓝月教中的两个长老,否则要是教中的那些右翼分子的话,薇米拉就绝对跑不了了,至于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薇米拉的意思是,是埃塞亚救了她,所以第二天她打算把埃塞亚带过去邀功,这埃塞亚当然说什么都不干,但是在薇米拉连着棒子带蜜枣的攻势下最终妥协了,就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为蓝月教工作的报酬,等到拿到报酬之后埃塞亚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与蓝月教有任何的瓜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埃塞亚还是不能确定,他现在忽然间有了一种不想去那个地方的冲动,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十分危险地感觉,总觉得去了那里就等于是上了贼船了。
这些话埃塞亚没敢跟薇米拉说,通过刚才跟那两个人的对话,埃塞亚也知道了薇米拉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她老爸是怎么生的,竟然生了十二个女儿七个儿子,看样子薇米拉应该是最小的那个,但是和她唯一相差年龄较大的就是那个大女儿,今年二十四岁,其他的都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也就是说既然他们家兄弟姐妹这么多,那么关于继承的问题恐怕也是竞争得相当激烈,他们家最大的孩子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想必他们家的家主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吧,这么多的孩子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他们当然更高兴,所以埃塞亚才觉得薇米拉回去恐怕是不会受到欢迎了。
此刻薇米拉依旧独霸埃塞亚的那一张小床,埃塞亚自己就只能被迫睡沙发了,人家现在的身份不一般了,自然要好好对待——实际上,之前自从把薇米拉接回来之后埃塞亚就再也没能碰过自己可爱的小床一下,此刻埃塞亚从电视柜中找了一张纸,又从桌子下面的笔筒中找出一张纸,在纸上演草着接下来可能会遇见的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的情况,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他现在怕的就是那边的人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关于薇米拉不可告人的事而找个借口把自己留在那里,这就不是埃塞亚所想要的结果了,可是又要怎么去说服那些人呢?那些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说服。
如果遇见了她的父亲,不,一定会遇见她的父亲,到那时就说自己是碰巧在路上遇见了这个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的女孩,就把女孩带到家里。好吧,那些人已经洗劫了小牙,如果她老爸查出来最后是自己负责把这个女孩灭口,又留下来的理由肯定是为了钱,那。我勒个去!这地方不能去啊!会死人的!埃塞亚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旦小牙的那帮贪生怕死的东西(虽然自己也是)把自己的事情给供了出来,那自己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不想到自己实际上是见财起意,这才救下这个身份特殊的女孩,到了那时。埃塞亚的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管使用哪一种解释方式,最后都会引到同一个结果——“死”。看到这,埃塞亚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当初的打算落空了不说,如果自己真的傻不拉几的去领赏,那就不是领赏,而是领死了,这是埃塞亚绝对不想见到的,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个问题!
忽然间,埃塞亚的身后响起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慵懒地少女不满的声音传到埃塞亚的耳中:“喂,都几点了,快点睡觉啦,明天还要去见我老爸,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我老爸可是很凶的。我,我先睡了。”
不行!我一定得走!埃塞亚的后背几乎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这家伙的老爹自己绝对惹不起!想到这里埃塞亚的心中萌生了走人的念头,现在多停留在这里一分钟,一秒钟就多一分的危险,事不宜迟,必须现在就离开!
就在埃塞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打开铁栅栏,越窗而出时,旁边的卧室中忽然又传来那个慵懒地女孩的声音:
“对了,娜娜姐姐说你今天晚上肯定会逃跑,所以房子周围已经被家里的人层层包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觉吧。”
埃塞亚欲哭无泪。那个女人太恐怖了,竟然连自己会见形势不妙跑路的情况都能考虑到,那自己难道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吗?不行,这绝对不行,那些家伙肯定要干掉自己,埃塞亚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薇米拉的执意要求他今晚就得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然后等死吧。
没办法,还得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今天晚上必须要跑路走人,用什么办法呢。埃塞亚在房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埃塞亚终于决定假装倒垃圾跑路的时候,打开门,却看见几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似乎是笑着看着自己,埃塞亚连忙假装没看到把门一关,他现在是明白了,他们这是不打算让自己走了呀,没办法,只能到明天再想办法了,看了房间四周一眼,埃塞亚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套被做成了一条手链形状的迷你光学反射伪装服上,顿时心生一计。
第二天,埃塞亚早早地起身,把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整理整理丢在门口,他知道有人会帮他处理的,接着就是等着薇米拉起来了,而那个女王大人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睡懒觉,埃塞亚八点起床,她八点十分也就起来了,埃塞亚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愿意早起那就早起去吧,反正自己这是不打算继续陪她玩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真的很可能把自己的命给玩进去。
薇米拉用毛巾擦了擦脸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娜娜姐姐说了,你只要放心去就可以了,老爸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真的,老爸虽然平时很凶,但是他对人很好的,你不用怕,只要正常表达就可以了,没关系的,嗯。”
他要是真要杀了我还会告诉你吗!?埃塞亚正在刷牙,憋在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到镜子上,被薇米拉这句话给呛住了,连忙漱口这才缓解过来。对于薇米拉的说法埃塞亚只能哼一声不置可否,薇米拉见埃塞亚一脸疲惫而且没有精神,又说了些其他的话题想引起埃塞亚的兴趣,无奈埃塞亚现在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保命,薇米拉连续自讨不快,也就不再逗埃塞亚,一个人在一旁生埃塞亚的闷气了。
出了门,早已有几辆黑色轿车等在门口,埃塞亚和薇米拉所坐的果然是两辆不同的车,而且埃塞亚那辆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坐在埃塞亚的旁边,埃塞亚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是真的上了贼船了,而且还是上去了就下不来的那一种。
几辆车在路上高速行驶着,连续地不知总共绕了多少弯,几个人终于来到一座庄园门口,几辆车只是在门口稍稍一阻便进去了,向着主建筑的旁边驶去,那里早有不少的黑衣人等候在那里,其中一些看起来像是保镖的黑衣人还戴着墨镜以表现他们的身份,当然也有不少的车停留在庄园整栋大房子的周围。
一下车,埃塞亚就看到薇米拉一脸兴奋地扑向了一个头发微白的面色严肃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就站在众人中间,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的身份,而他见到扑来的薇米拉后也是笑着抱住自己的女儿,周围那些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而埃塞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个失踪许久而且已经被黑月教的人宣布死亡的小女儿的间隙,埃塞亚利用某个装置瞬间便变成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虽然他只是改变了自己的服饰,但是在场的那些保镖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埃塞亚假扮成一个普普通通的黑衣人然后不动声色躲到一些保镖中间后不管是保镖还是看着埃塞亚的那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埃塞亚已经不见了,埃塞亚心中窃喜啊,这一回自己是赢定了,只等着最会他们找不到自己然后捉鸡去吧。
隔得太远,埃塞亚听不到薇米拉在与她的父亲说着什么。和自己的父亲说过后,周围的一些歌看样子比较厉害的人物纷纷上来与这个小女儿打招呼,等到那些招呼打完后薇米拉的手指向埃塞亚坐着的那辆车,结果就发现埃塞亚人间蒸发了,惊讶地来到车前面把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在周围的人群中找了一遍,来之前埃塞亚故意穿着一件白色外套,目的就是变装时不容易让人发觉,而薇米拉自然也是想着找白色的东西,那她当然什么都找不到,埃塞亚故意装作一个保镖一般,竟然愣是没有让在同一屋檐下同居了快十天的薇米拉发现自己其实就在这些保镖之中躲藏着。
找不到埃塞亚,薇米拉这下是真的急了,在原地焦急地跺着脚,就差哭出来了,周围的人没有人见过埃塞亚是谁,就是他们见过现在埃塞亚也被一个墨镜遮住了脸,他们也认不出来,埃塞亚不禁暗笑,而薇米拉的父亲见实在是找不到自己,轻叹一声,让各位进房子再说,薇米拉暂时也想不出来办法,于是也便跟着自己的父亲,连同着自己家的那些朋友,甚至还有自己的表兄姐。
当然这些埃塞亚不会知道,只是远远地吊在那些人后面,也没有人注意到埃塞亚实际上就是那个并不存在的保镖,等着众人几乎都要进去之后,埃塞亚忽然间掉队,等着那些人都进去之后,埃塞亚这才露出微笑,转身向着侧门走去。
忽然间,就在埃塞亚为了自己来到了侧门门口,为自己躲过薇米拉而得意之时,身后却突然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我父亲特意把你邀请过来,最起码吃顿饭再走,怎么,不方便吗?”
转过头,却看到一个留着米黄色的一直留到腰间的马尾,刘海几乎要遮住右眼,五官精致,身材线条简直完美的女孩,身上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穿得一身黑,而是穿着浅紫色晚礼服,看样子似乎比起薇米拉要大上不少,埃塞亚知道自己的变装还是太过拙劣,总归是有些人注意到了,既然已经有人出手了,那恐怕注意到自己的应该不止一个,自己今天是真的没法走人了,于是只好转过身来一抱拳道:“不好意思,这位千金,我确实是有要事,需要去一个很远的国家长期出差,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实在是不便多留,如果有不敬之处还请多多海涵,您看这。?”
埃塞亚的目光移向门外,意思是你让我走人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永远不会,那个女孩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埃塞亚话中的潜台词,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哦,是这样吗?可是最近这附近的治安并不太好,我担心您在这附近出什么问题,那就太失礼了,您说是吧?”
这混蛋!埃塞亚心里大骂道,什么治安不好,狗屁!这是在告诉自己,你想走?行啊,走吧,不过想走人也是要本事的,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这女人真不好惹,也不知道是她的主意还是她那个父亲的手段,反正给埃塞亚的印象就是这一家人都不好惹,而且一个比一个手段更狠,连着两次都没能逃走,埃塞亚这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逃走的可能了,只好点头认栽,不得不跳入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还得摆出一副麻烦别人的表情:“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稍微叨扰一下了。”
“没关系,我父亲只是想感谢一下您,没有别的意思,您不必多想,我会送您去机场的,一定会来得及,没错吧?”女孩见埃塞亚松口了,微笑道。埃塞亚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一笑起来的确具有夺人心魄的能力,但是他现在只想破口大骂,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而且脸皮还厚到不像话,只好硬挤出笑容答道:“是,是啊。来得及,来得及,怎么会来不及呢?”
“哦,是么?那请跟我从这边走,家父已经对您恭候多时了。”女孩也不废话,把埃塞亚留下后,二话不说便把埃塞亚带到自己父亲那里,埃塞亚只能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而且也不可能解决问题,人家怎么可能会让你跑路呢?
通过西面的侧门,两个人通过楼梯直接上到了四楼,那女孩也不介绍自己,只是给埃塞亚带路,直到来到一间房门明显比起其他的房门要大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道:“父亲,我已经带着救下小妹的恩人来了。”
“让他进来,你先退下吧。”房内传来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埃塞亚的心头又是一紧,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严肃的老头的模样。
“是,父亲。”那个女孩非常乖巧地应了一声便从另外一个楼梯离开,只剩下埃塞亚一个人,此刻埃塞亚就是再不想见这个人也得硬着头皮上了,于是缓缓推开门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什么可打扰的,我平时这里都是任由所有家人自由出入的,你随意就好。”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西服被换下,而是换成了一件宽松的深蓝色睡衣,一边在房间左侧的墙壁上的书架上翻找着书籍,一边示意埃塞亚坐到房间右侧的小型会客厅中的沙发上,埃塞亚只能战战兢兢地应声,坐到那个沙发上,这时候才是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桌上还摆着两杯茶,恐怕就是为他和这个中年男人准备的了,埃塞亚还不知道人家对自己的命运,只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个中年男人也终于挑好了书,来到埃塞亚的对面坐下,看着书说道:“唉,我还真是老了,买了的书也记不住看,真是的,嗯,让我看看,哦,这本书似乎也有些年头了,看样子又是小雅那个丫头给我拿来的了,真是的,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那个老头兀自还在自说自话,埃塞亚这里却坐不住了,不知道老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又不能问人家究竟有什么打算,只好看着老头的继续说话,也不敢插嘴。
“嗯,让我看看。哦,这本书挺有意思的啊,讲述的是一个小偷为了国王的赏金救出一个不慎落到她们敌对国家手中的公主而拼命,最后拿到了钱因为不想做国王而做了公主,额,应该是女王手下的一个仆人,这故事真有意思啊。”
“这。这毕竟是胡编的吧。”埃塞亚忍不住出声道。
“是啊,是胡编的,不过,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读了不少的书,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故事,你也是吧?但是这个故事读起来似乎有点熟悉呢。”那个中年男人慢慢地抚摸着看上去十分金贵的厚书的书皮,见晨曦一脸不自在便笑道,“怎么了,没关系,不需要那么拘束,鄙人莫瑞,我们这只不过是随便聊一聊而已,对吧,米夏利儿·C·克劳德先生?”
“。这位先生,我想您似乎是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米。米什么东西,我叫埃塞亚,只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生计都无法维持,仅仅是偶然间运气好一点的贼罢了。”埃塞亚沉默片刻后,反而冷静地说道。
“哦,我认错人了吗,是吗,唉,我这眼睛也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配老花镜咯。不过,埃塞亚先生,你的好运还真是让人嫉妒,是吗?”老头把书轻轻放在桌上,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