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又是一波更疯狂更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响起,沈妈扔下铁缸子,发出刺耳的响声。插着腰大大咧咧的回骂着:“自扫门前雪,别人的家务事最好少管!我沈妈在自家门口扫地泼水碍着你们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周围依旧低低咒骂着,可却没有先前放肆,渐渐低声下去,嗑瓜子,三五成群的小赌,靠门廊上醉酒,该干嘛干嘛去了。
整个巷子一副颓败靡腐的样子。
沈妈搓了搓围裙,瞟了他们一眼,转身对颜暖说道:“别理他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我沈妈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他们欺负到你,进来吧。”
颜暖低着头愣了一下,正打算迈进门槛,眼前一只卷起裤脚的腿突兀的抵在门廊上。
她抬起头,看到抱胸斜靠在门上的少年,一个头发脏乱披散着,一脸泥灰的脸上看不清五官,只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透过层层脏兮兮发丝挑衅的打量着她,一身松松垮垮脏旧的粗衣斜挂在身上。
颜暖皱了皱眉头,这打算迈过那只腿进去,而那只腿又往门槛上挪高了几寸。
厌恶赶人之意再明显不过。
颜暖死死的瞪着那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而那少年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丑妖怪!”
颜暖敏感的撇过头,嘴里却丝毫不让步:“你才是妖怪!”顺便补充了一句别人经常对她说的字眼:“怪胎!”
她知道自己的瞳孔颜色异于常人,所以经常被人说成妖怪,扫把星,不过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你!”少年一身锋利的凑近她,扬起手毫不留情的将巴掌落在她脸上。
“啪!”一个巴掌声清脆响起,她向后踉跄了几步,勾到旁边的门板,重重的向后倒去,一堆竹竿随之比里啪啦滚散下下来,压了她一身。
颜暖全身酸楚,她不知道原来穷人比那些虚伪的上层贵族们表现抵触情绪更为直接,至少他们是用言语从精神上把你讽个体无完肤,而不是用没风度的暴力。
巷子里又是幸灾乐祸的一阵讽笑。
“阿昔,这可是你娘给你带回家的小媳妇啊,第一天就挨揍了啊!”
“哈哈!媳妇这玩意就该先前给点苦头瞧瞧,日后才顺从呐!”
“阿昔小时候就是孩子头!如今越长越爷们了!”
那少年扯着脖子吼道:“别污蔑老子!狗屁的媳妇!”
屋子里一阵响动,沈妈行色匆匆的探出身来,惊叹一声:“诶呦喂!小姐这是怎么了!”
穷人巷子里听到‘小姐’两个字眼风外刺耳,一个妇女吐着瓜子壳尖声说道:“哟!还小姐嘞,不是醉香楼里的小姐吧!”
几声模糊不清尖锐的说笑声又闹开。
颜暖揉了糅摔得生疼的胳膊,恨恨的瞪着那兜着腿,痞气的斜靠在门廊上不为所动的少年。
“阿昔!你这个臭小子!就你会随便欺负人的!”沈妈忙上前扶起颜暖,顺手操起一根竹棍就挥手准备打去,少年见状忙架起腿往巷子深出跑去,边跑还边扯着青涩的嗓子骂道:“沈妈!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丫头揍我,小心你老了没人给你送终!”
余妈气的不轻,挥着杆子就朝他追去:“臭小子!老娘今天就抽死你这皮痒痒的小杂皮!”
巷子里阵阵煽风点火的起哄,嬉笑怒骂。
“一看这就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来烟花巷就开始闹上了!”
“啧啧啧,这往后有的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