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昔没有再来找颜暖,颜暖也赌气的没有去找他去解释什么。
颜暖总觉得瞳昔太不讲道理,况且现在墨旦的情况确实让颜暖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自己的儿女情长。
颜暖几乎是夜夜守在墨旦身边,稍微一有动静,颜暖就立马睁开眼睛,生平有什么不妥。
墨旦好几次都要颜暖去休息,颜暖一边打哈欠一边直嘟囔:“我没事,你别管我,好好休息。”
墨旦也苦于自己无力劝动,更何况…他真的很享受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颜暖,留了私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墨旦情况却越发糟糕,夜里不断咳嗽,颜暖拿着丝帕扶着他,却看到丝帕上一片血迹。
颜暖颤抖的将血丝帕藏起,表面上还安慰这墨旦
没事,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振作一点。
这日午休时,墨旦看着颜暖的在床头半睡半磕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拉拉她衣袖,颜暖立马从浅眠中惊醒,下意识的拉着墨旦的手,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墨墨,你没事吧。”
墨旦摇了摇头,对颜暖说:“颜暖,你上来一起躺着吧。”
颜暖犹豫了一阵,觉得这实在是不合适,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墨旦没事,你躺着我,上来怕挤到你…”
墨旦不高兴的扯了扯嘴唇:“怎么,你这是怕我病气过给你,你放心好了,我这病不传染人、”
墨旦故意冷着语气,想激她,颜暖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墨旦不领情的翻了一个声音,声音不大,却刚好让颜暖听个一清二楚。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
颜暖直到墨旦这是故意激将自己,但一想到墨旦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知道能就这么看着他多久,大夫前些日子来说,他…可能随时离去,也许就在下一刻,让他们还是准备丧礼。
颜暖在外面哭了好一阵子,整理哭过后的痕迹,又进来笑眯眯的对他说,墨旦,大夫说你身体恢复的很快呢,不要担心哦。
墨旦明明那么虚弱,表情疲惫的似乎抬抬眼皮都那么无力,可还是笑的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说,我早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会躺很久呢,颜暖你等我哦…
那时候她慌忙装作去倒茶水掩饰滑下的泪水。
思绪归回,颜暖看着墨旦还带着孩子气的赌气背影,悲悯之情油然而生,轻轻的爬上床,在他背后搂过他,说:“墨墨,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别闹性子呢,我这不是上来了吗?”
墨旦回过神,带着孩子气的回抱着颜暖,消瘦的下巴枕着颜暖的肩膀,声音糯软:“颜暖,我喜欢你,好喜欢…”
对于墨旦是不是的对她说这些话颜暖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慌乱,渐渐被一股心酸所代替,
喜欢…
喜欢到不惜伤害的自己来够资格配颜暖吗…
“颜暖,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情形吗?”
颜暖一愣,微微一笑,用力回报他,说:“当然记得,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从你手中捡回来的呢……”
墨旦摇了摇头,说:“颜暖,你不知道第一次见你,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颜暖看着某处一点,愣愣的说道:“人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勇敢,没办法,那时候我还不想死,因为连我自己都抛弃自己了,那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个人接纳我了,至少那时候是这样的…”
“颜暖,其实我那时候在暗处已经观察了好久,只是一直迟迟没有出手救你,因为…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确实冷漠。”
颜暖没有想到墨旦会更她说这个,捏了捏他手以示安慰。
“对不起,颜暖,那时候的我已经中毒五年,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愤世嫉俗,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害,看似对谁都样样上心,其实是样样不上心,现在想想,那是的我可真是虚伪啊…”
“不会不会…”颜暖拍了拍墨旦的背:“如果你都虚伪了,还有谁不虚伪。”
“是啊,谁不虚伪,就如同我和帝母,表面上亲密无间,其实那是虚与委蛇,背地里双方都防着对方.””虚伪这东西,是逼出来和比出来的
“不,你不懂,其实自从我中了那毒以后,其实对与生命早就已经得过且过,无所谓的活着,因为没有什么在希求,人生因为失望头顶更不会有什么希望,反而无所谓了。”
颜暖一下一下的拍着墨旦的背部,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人绝望并不可怕,至少你还有力气去愤怒,还能怨天尤人,颜暖,那时候的我连觉得都吝啬了,只是…当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又重新尝了一回什么叫不甘…”
“墨墨…”
“你听我说完…颜暖,我不后悔,从来,如果我还是已经的样子,或许连偷偷的在角落里看你的勇气都没有…”
颜暖喉咙发涩,一个劲儿的嘀喃:“不要讲了…你现在…很好,就这样。”
“颜暖,其实…我好像用我余下的日子每天在你的耳边跟你说一一百遍一千遍,颜暖,我喜欢你,好喜欢,真的…这样讲多了,你就不会忘记了。”
颜暖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
“颜暖…我喜欢你,好喜欢…”墨墨带着梦呓般的语音,渐渐的弱下去,最后陷入沉沉的睡眠。
颜暖抱着默默,压抑着哭声,不停的颤抖。
半响,她抬起头,颤抖的探出食指在他鼻息下探了探,试到他微弱的鼻息后,才放心的放下手,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整理了被子,一回头,却看到瞳昔正站在门口看着颜暖。
面无表情。
颜暖一愣,正要上前,瞳昔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颜暖捏了捏手掌,回头看看墨旦,还是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