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暖觉得全身疼痛,周围冷言冷语不是没听过,以前以为只是在姚府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夫人小姐们才会对自己欺压,原来到了向城最底层的烟花巷依旧不得安生。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注定是到哪里都容不下的扫把星?
她没有说话,顾自走进那黑暗的小瓦房里,里面黯的让她一下适应不了。
灰黑的灶台,一张桌子,和一个简陋的柜子,两张小竹床,除此之外在也没有多余的家具了。
她顾自走到一个小角落里蹲下,心里空的慌,头埋在臂弯间黑暗淹没。
她不是什么金贵的小姐,甚至连最普通的命也被玷污上,那双天生泛着淡淡的紫色的眼睛和一头常年被一块头巾包裹的褐发,就是所谓扫把星和怪胎的象征。
虽然她的眼睛紫的并不明显,不仔细看并瞧不出异样之处。
她可以为一个馒头跟姚府的下人抢的昏天暗地,可以为了避免一顿皮肉之苦收放自如的谄媚,更可以为了从小拉扯自己长大的沈妈和下人咬人打架超额去做粗活。
只是大夫人死于难产,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受着,乖乖的跟着沈妈离开那欺压了自己十三年的姚府。
不,不是乖乖的,是巴不得!
只是她受不了即使到了这里,也要受人嘲讽和冷眼。
她正摸上还生疼的脸颊,心里咒骂着混蛋时,沈妈拽小鸡一般把那少年扔进屋子里,少年重重跌倒在她面前,昏暗中只能瞧见他眼眸闪烁。
颜暖忙起身,躲在沈妈身后,对着那少年做鬼脸。
活该!
少年冷哼一声,利落的起身往桌子上一座,还不忘狠狠的瞟她一眼。
沈妈抓着颜暖的手掌看着少年:“颜暖不怕,这臭小子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拔下他一层厚皮”
颜暖也恨恨的回瞪他,点头,哼!这个屋子最有地位的人给她撑腰了,突然觉得腰板直了。”切!”少年看出她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鄙夷的哼了一声。
沈妈又是操起鸡毛掸子向他扫去:“瞧瞧自己什么样儿,一身脏的往吃饭桌上蹭!赶紧给我刷干净去,还有个姑娘在不嫌害臊!”
少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得,突然抱着肚子狂笑起来:“就她这样还姑娘?什么是姑娘的叫他去看看老驿家的姑娘!那才叫荷花从淤泥里钻出还不沾污泥呢!”
颜暖气的咬牙切齿,冲上前就一把将他拖下桌子,在灰暗的的屋子中按在地上,不管什么部位,逮着就咬,死命咬,咬的头都发颤!
屋里传来一阵惨叫:“啊!老子的屁股!”
颜暖忙放开他,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不过依旧狠狠的瞪着他。
沈妈干咳两声:“不理阿昔!这死小子小子就欠揍!”
颜暖赞同的点了两下头,少年赌气的捂着屁股拖着腿坐上炕头,发亮的眼眸依旧不忘和她对着瞪。
沈妈在炕头忙着做饭,而颜暖坐在黑屋子里和那少年天长地久的干瞪眼,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沈妈做饭的声音,气氛僵直的诡异。
直到沈妈唤着他们吃饭时候,阿昔才一瘸一拐的坐在矮凳前低头扒饭,颜暖也努努嘴搬了一矮凳在桌子前坐下,不料坐下时凳脚直直在蹬上阿昔大大咧咧伸腿的右脚上。
屋里又是一阵惨叫,震的屋檐都斗两抖,阿昔一个起身猛的推开颜暖,筷子‘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吼道震天响:“你他妈的过来就是跟老子对着干的是不是!你再敢惹老子一下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