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昔…”
黑暗中,颜暖声音软软糯糯,和平时被他激的喊破音大不相同,让人生怜。
“嗯…”
瞳昔音调带着良久未开口的嘶哑,在黑暗中竟有些许温软。
颜暖没想到他会回应自己,压下颤音,“今天你怪我么?”
瞳昔一愣,不可思议的偏过头隔床看着她,眼睛黑白分明,“你在跟我说话?”
“你怪我吗?”音又颤开几分
“还好。”不冷不淡。
“不怪的话那你的床借我躲一躲吧。”颜暖一个起身,隔着两步的距离轻巧跃到瞳昔的床上,动作一气呵成之余,还不忘“啊啊啊…”的鬼叫。
静谧气氛瞬间被打破。
很明显,颜暖对瞳昔还谈不上在乎其想法。
瞳昔被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惊的起身,刚坐起身,突然又被重重的压回床板。
“咳…老子的肺…”
“老鼠啊啊啊啊啊!!!”
惊厉的音线一扫屋子中沉静。
不要怪她胆小,或许女主特有的娇弱矫情以激起男主的保护欲,她可以追着蟑螂跑,可以捏着虫子玩,可以微笑淡定面对一切该体现女孩娇弱吓白脸的道具,但是…
那是老鼠啊…
长长尾巴,黑溜溜的恐怖鼠毛,滴溜溜的阴险鼠眼…
更要命的是,它还会发出‘吱吱吱’龌蹉的叫声啊…
“吱吱吱!”颜暖刚逃脱的床板上窜出一个三步一爬,五步一叫的黑影,在黑暗中的轮廓尤为阴森。
颜暖汗森森的抱着瞳昔,惊恐的瞪着那黑影,又惊又喜。
喜吧,喜的是在与老鼠共处一床的前一刻即使逃脱其噩运。
惊吧,惊的是老鼠有不断向他们床前进的趋势啊…
话说烟花巷老鼠是常客,常到人见老鼠像见到人一样见怪不怪,导致老鼠也彼此彼此,见到人也像见到老鼠一样,见怪不怪。
瞳昔僵直身体,身体任由颜暖四脚扒着,跟着死死盯着鬼魅的影子。”余,瞳昔,是男人的就应该干掉老鼠,证明你雄性的时刻到了上,上…”话中透着惊恐,破碎不堪。
“别吵!”瞳昔不耐烦压低声音,身体一动不动:“我也怕…”
后面一句明显少了几分气势,颜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跟着屋子一起黑暗了…
那道在颜暖床上不断咕噜探索的影子突然向他们猛窜过来…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颜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的声线可以如此和谐。
老鼠穿过瞳昔的床,华丽丽的向门外逃窜,估计这音调震慑效果实在是太高。
他们连滚带爬的翻下床,天旋地转的混乱中,瞳昔一脚踹到颜暖的肚子上。
瞳昔一身虚汗的坐在地上,看到颜暖捂着独自在地上迟迟未起身。
“喂…”瞳昔伸出食指戳了戳她背脊。
颜暖捂着肚子依旧纹丝不动,刚才那一踹,独自闷疼,甚至下身有种‘潺潺细流’的感觉,突然一惊,不是被他踹的失禁了吧…
颜暖吓的突然起身,弓着身子,走前不忘对瞳昔柔弱无力的骂一声:“你娘的…”
然后匆匆忙忙的向茅厕跑去。
瞳昔摸着下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半响,颜暖白着脸推开厕门,低着头,虚脱的一步一顿走向内屋。
“你没事吧?”瞳昔此时正坐在桌子上,啃着上次未吃完的炸鱼,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
颜暖未语,迈着沉重步伐,经过灶台上,突然操起菜刀就向瞳昔杀气腾腾的走去。
“你个挨千刀的臭咸鱼,竟然踹的我内出血!我要你血债血还!!”
瞳昔吓的从桌子上摔下来,起身抛开鱼渣,拔腿就往门外跑。
“啊啊啊…”
“有话好好说啊!!”
烟花巷还未褪去橙黄通透的余辉,虽破败,但好歹也一派祥和,只是在这晚风轻抚,惬意凉爽的夕阳下,一个裹着头巾额少女举着菜刀,一圈又一圈的追着少年跑路。
一路踢飞横在路边的竹竿,踹走一旁的水缸,撞开摇摇欲坠的门板,整个烟花巷,可谓鸡飞狗跳。
自从颜暖来了以后,烟花巷已经不乏热闹,外面一小吵,里面还炸轰的吵,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情!
三五成群的围着起哄。
“哟,阿昔,这是风水轮流转呐?”
“就是,前些日子还不是你教训你家小媳妇的么?”
“如今怎的,你家小媳妇拿着菜刀追着你跑了啊?””哈哈哈……真是有趣的紧啊!”
瞳昔边跑边踹障碍物,皱着眉头对着闲嘴的七大姑八大姨啐口,“呸,给老子闭嘴。”
隐隐笑声传开。
颜暖边追边对着两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挥舞菜刀,凶煞的样子让她们缩起脖子憋笑。
她一直把他追到上次他们掐架的河边,肚子早已经酸胀的不行,气喘吁吁的跪在一棵树下,嘴里还低低的咒骂。
“你个挨千刀的踹的本姑娘内出血…还让我追的大出血…不行了不行了…”
摔下菜刀往菜地上一横。
瞳昔体力好,离她十步远,依旧能气定神闲的思考着,突然漂亮桃花眼闪过诡异的光芒,试探的一问,“我说…咳…你是不是那里流血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无力的挥着手:“何止?简直是…简直血崩了…”
瞳昔强忍笑意,转转眼珠,轻咳一声:“咳…你知道你个男人让女人那里,咳…流血意味着什么吗?”
她脸色瞬间通红撇过头,不知道啊,但,一定很令人羞涩…
“唉,就是我们有关系了…”
颜暖顾不上疲惫身躯,颤颤巍巍起身,瞬间与后面的树贴的密不通风,惊恐的瞪着他。
有什么比做瞳昔的媳妇儿,一辈子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更恐怖,大难临头,颜暖慌的忘记思考,更何况从来没有人教她那方面的事儿啊,如真有其事,打死她都不会问别人的啊,多难为情…
“你骗谁呐!”
“不信?也行,我们去问问巷子里最懂行情的姬三姐,来来来我们一起去问问她…”瞳昔挥着手向她走来。
颜暖摆着手先后退。
“其实,其实,也没流多少呵,呵呵,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瞳昔义正言辞:“那不行,想我这么有责任感的男人,哪怕一生都搭进去也得负责,唉,谁叫这是男人很容易犯错呢,…”
颜暖双腿颤抖,踹女子的肚子,这是有多容易犯的错啊…
“不,求你了,忘了这事儿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瞳昔捂胸,矫情十足:“怎么办,我良心严重受到谴责,唉…”
“别别…这事儿不传出去,你要干什么都行,以后你是我老大,我听你的,真的!”
“唉…反正都是一家人的事…要不从今天开始,我们先以父女相称吧,我对乱伦一向抗拒的很深,看着自家的闺女,我应该也想不到那方面的事儿的吧…”
瞳昔表情很是忧郁,桃花眼却时不时阴险的瞄向她。
颜暖跪着爬到他身边,抱着他大腿哭丧着脸:“爹啊,我认啊,你比我亲爹还亲爹啊…”(要死拉坑爹拉)
他浑身上下无一不被奸诈气息所萦绕,脸不红不臊,继续谆谆诱导:“那从今以后呢,爹爹的话,闺女要誓死遵从,我说上刀山,你不能下火海,我叫你赴汤,你不能蹈火,你是不知道一个做父母的心啊…别人家教我不知道,自家的女儿不听话我就想把她揪着当自家的媳妇打,所以…你懂的。”
颜暖抱着他大腿,哭的惊天动地:“懂,我懂的,有什么是我不懂的啊…呜呜。”
就是一标准的狗奴才啊狗奴才…
多年以后,当她暮然回首,当她懂得,什么叫月事,瞟见自己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抓狂之余,千言万语之化成三个字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