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暖不急着离开姚府,拉着瞳昔,凭着记忆,趁着混乱溜到自己在姚府曾经住过的后院,在一颗桂花树底下,探出利爪刨啊刨啊。
瞳昔疑惑的摸了摸下巴,蹲下,帮忙刨,“这桂花树底下有宝贝不成?”
颜暖挖挖挖,突然眼睛一亮,咧嘴一笑:“嘿嘿嘿,这是我五年前酿的桂花酒,埋在这树底下,如今好不容易混进来一倘,怎么说也得把这酒带出来呀!”
瞳昔摸摸孩子裹巾脑袋:“这点小事儿都记上了!”
颜暖从坑中抱出酒坛贼眉鼠眼的左右视察,拉着瞳昔跑到一墙角下,蹲下,指着一狗洞,讪笑:“也不是特别有本事,不然怎么连个大门都出不去只能选择爬这洞了呢,你说是吧是吧…嘿嘿嘿。”
瞳昔桃花眼⊙_⊙!:“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钻狗洞!”
颜暖紧了紧胸口的酒坛,讨好一笑,“我跟你说,别看着狗洞跟狗洞似得,其实是我八百年前自己刨出来的,我已经爬过无数次,至于狗有没有爬过,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相信!”
瞳昔远目,风中凌乱,一步一步凄凉的向狗洞走去,蹲下,幽怨回头,道:“要不你先爬,过不了我还可以在你屁股后面踹上一脚!”
先爬就先爬,嘛了不起!勾兰院呆久了,性子都被胡魅惯娇了。颜暖在心里鄙视,抱着酒坛一头就钻到狗洞中。
颜暖钻钻钻,万万没想到钻到一半,呃,连着怀里酒坛卡住了。
瞳昔见状,在洞外压着笑声,跟气喘病人似得。
颜暖在洞里闷闷的出声,“我说,要不要那么幸灾乐祸,我卡这儿了你也别想出去!”
“哈哈哈,女儿啊…在里面定定神先,哈哈哈,我笑完了再踹你出去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暖在里面挤得连咬牙切齿都做不出来了,哭都没地方发挥了。
“女儿,我跟你说,你现在姿态叫那一销魂,我真想画下来给你看看,以后不开心就靠它取乐了…哈哈哈哈。”
“瞳昔!!!老娘我出去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别急哈!哈哈哈,我现在就踹你出去哈…””你踹下试试看!”
“好,我试试看…”
“喂你别…啊!你真踹我屁股啊混蛋!”
瞳昔蹲下身,睁大眼睛,夸张的捂嘴:“啊,女儿,好像卡的更紧了!”
“让你把我往外拖啊,谁让你把我往里边踹,你这个脑袋被驴踹了七百次,被门夹了八百次,被猪蹄子蹬了九百次,你你你…”颜暖气的说不出话,在洞里头进不去,出不来,声音闷闷的跟被罩在木桶里似得,又滑稽又可爱又可怜。
瞳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搞不好真的要从喜剧变成悲剧。
开玩笑,这两不知好歹的孩子,这可是在人家地盘上,还刚撒完野来不及逃窜就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是找死么…
于是瞳昔收起放肆的笑声,顺手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很仗义的说道:“放心,你爹来救你了,我一定把你拔出来,我跟你说哈,想当年我拔萝卜也就提一提上面的叶子,边上的土就跟大便似得自动松开了,也不是土多软,主要是我技巧过硬,我跟你啊说女儿,拔萝卜跟拔人是一个理儿的,你等着哈!”
颜暖在里面耐着性子听完他长篇大论,听到瞳昔啐了一口水,胸口猛的跳起来,妈呀,颜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生到一半被卡住的难产婴儿,这还不打紧,还遇上了一位半吊子不靠谱的产婆,不管是用什么方法把你弄出来的,总之弄出来就对了,至于是死是活,诶,那就求上头保佑了。
“开始了开始了啊,给你提个醒儿。”瞳昔音色玩味儿的跟逮着耗子的花猫似得,别提有多兴奋了。
颜暖在洞里闷不吭声,突然脚上一股大力重重的往外一扯,怀中本来紧的密不透风的酒坛转了一个方位,酒坛头朝洞口,底朝着她肚子,也就是说,占的空间更大了,卡的也更紧了。
“诶呦妈诶,我活不了!我出不来了,一辈子得呆狗洞里了!”颜暖在洞中一个劲的哀嚎。
“哦!你终于承认这是一狗洞了?狗爬的对吧,说!”
颜暖在洞中翻白眼,现在这状况,这真不是重点啊…
“要出来还是说实话!说!”瞳昔又是一巴掌拍到颜暖的屁股上。
“啪!”
颜暖在洞中声音闷闷:“好吧,其实这洞是我当年跟小黄一起刨出来的,大部分是我刨的,大部分是小黄钻的…”
瞳昔捂胸,长叹:“幸好我没爬,老子对跟狗同爬一洞这种事情儿还真不感兴趣。”
“瞳昔,我是不是要被卡死在这儿了…我还那么年轻,呜呜呜,我还没嫁人,呜呜呜,我连未来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呜呜呜,我不甘心…”
“啪!”瞳昔又在颜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掏了掏耳朵,道:“别嚎了!”
说完就将颜暖又往外一推,一拍脑门子:“不对!刚才是往里拉的!”念念叨叨之际又将她双腿往里一拉,又自言:“不行,里头的洞比较小…”于是又顺势将她往外推。
啊啊啊啊…
颜暖简直觉得自己在像是被人当扭麻花碎尸万段的蹂躏了,不是,是当会喘气的钻头刨狗洞了…
爽啊!天打雷劈的爽啊…
最后颜暖跟做梦似得,终于被人硬塞出来,坐在墙外,整个人都傻了,简直比在地狱了走上一遭还折磨人那,瞳昔那厮,低头看了看洞口,摇摇头爬上围墙跳下来,嘴上还念念叨叨,“又不是特别高,非要爬什么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