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细雨迷蒙。
城瑾在梦中轻声呢喃:“姐姐,你真的不来看小瑾了吗?小瑾好想你!”
一道闪电破空而过,将孤寂的夜照射的如同白昼,一个鬼魅似的身影悄悄来到了城瑾的房间。
“小瑾,小瑾!”人影轻拍着城瑾叫道。
烛光中映衬出尹凤清丽的面容
城瑾缓缓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高兴地说:“尹姐姐,是你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看我?小瑾好想你啊!”
“小瑾,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我也很想你呢。”尹凤笑了笑,接着又说:“诶?灵鹫呢?他怎么不陪着你?是不是你们……?
“不是不是!”城瑾兴奋地说:“尹姐姐,隐修说,明天要替我和天雪姐姐解毒呢!姐姐,过了明天小瑾就可以完全好了!灵鹫与童战他们现在都在密室作准备呢!”
“啊,谢天谢地!小瑾,你的病终于可以完全好了!我真得很高兴!”尹凤亲昵的拍拍城瑾说:“隐修的确很厉害!这幺说,天雪也一样可以好了。阿弥陀佛!这下童战再也不会难过伤心了!”
“是啊,姐姐!”城瑾拉着尹凤坐下说:“天雪姐姐长得好漂亮,对小瑾也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怪不得童战这幺心疼她。”城瑾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不错!”尹凤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诡异,她看看城瑾说:“小瑾,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也有个姐姐幺?就是天雪呢!天雪真的很聪明很善良。童战怎么会不心疼她呢?”
“对啊,姐姐。”城瑾点点头说:“以前我以为这个世上只有灵鹫是最执着,最痴情的人。现在我才知道,童战对天雪姐姐的情那才是最最执着的!他竟然守着天雪姐姐整整一年,小瑾看着他们这份不离不弃的感情,有时候还很羡慕呢!不过,灵鹫对小瑾也很好的,小瑾已经满足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唔!”尹凤慢声应着,她看了看城瑾说:“对了,小瑾,明天隐修要在密室为你们解毒?那我也去帮忙吧!”
“隐修说,有灵鹫、童战他们就够了。对了,还有十一郎和童博。姐姐,你知道幺?我到这里那么多天,就只见过豆豆,从来没见过那个什么童博。真是奇怪呢!”
“哦?”尹凤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喃喃地说:“他们明天都会去密室?太好了!”
城瑾握着尹凤的手,不舍地说:“姐姐,你今晚别走了,好不好?陪陪小瑾,小瑾好紧张!”
尹凤从身边的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纸包,交给对城瑾说:“小瑾,别害怕!你应该相信隐修的医术!再说,明天灵鹫他们都会陪在你和天雪身边,不会有任何危险啊!我把这个给你,明天你就会更加安心了!”
“姐姐,这是什么?”城瑾看看小纸包,奇怪地问。
“哦,这是‘雪露凝神香’,它能安神定心。明天你把这个放在茶水中给童战他们服下,他们就会更加凝神专注的帮你和天雪了。”尹凤柔声说道。
城瑾高兴得伏在尹凤怀里,憧憬着明天。
‘明天’,是期盼的代名词。有情人期盼明天,因为在明天可以看见初升的太阳,清新的雨露;失意人期盼明天,因为在明天可以等到一份希望,一份收获。然而对失心失魂的人来说,‘明天’只不过代表着更深的失落、更深的愁怨。
雾霭沉沉,香烟裊裊。密室的四周被紧紧围护着。
童战、灵鹫、童博、十一郎手抵着手盘坐在两个热气蒸腾的木桶周围,布起层层的气浪守护着隐修、天雪和城瑾。
隐修口中念念有词,运指如飞,根根钢针分别刺在天雪和城瑾的“天池”、“曲泽”、“劳宫”和“少海”、“神门”等穴处。
“好!”隐修看看童战等四人大声叫道:“现在你们四个将各自内力灌注天雪、城瑾的
任督二脉,令她们维持生命气息的运转,同时护住手少阴、手厥阴两脉。
童战四人耳听隐修命令,齐齐出手将内力传入木桶之内,接着又透过木桶将内力击入天雪、城瑾的“廉泉”、“膻中”两穴,欲将二人的任督二脉一气贯通。
然而,四人之力却在木桶周围盘旋,始终无法击中天雪、城瑾的“廉泉”、“膻中”两穴。
“你们用力啊!”隐修看着四股白气徘徊木桶周围,却无法进入两位姑娘的体内,不禁焦急的大喊道。
童战、灵鹫、童博、十一郎相视而望,又分别将各自的内力提至十分。然而那四股气仍然只是纠结一起,并不游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再用力啊!”隐修擦着汗,跳着脚。
童战、灵鹫、童博、十一郎四人周围升腾起阵阵气浪,四人的面色更是由红转白,白转灰,显然他们已经将内力提至极限。
气至顶门,力到极限,却依然故我,只在密室上空盘旋撞击。
“噗!”灵鹫支持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继而倒在了地上。
“灵鹫!灵鹫!”童战、童博与十一郎忙不迭的扶起灵鹫,呼喊着。
此时,守在密室之外的童心和豆豆听到屋内呼喊声,急忙想破门而入,却被缕缕香气迷得昏昏然,眨眼间,二人便倒在了门边。
密室中,童战他们将灵鹫扶起,焦急关切的询问着灵鹫的情况。
一个全身黑衣蒙着面的人影悄没声息的闪进了密室。当看到密室中的情况,不禁冷冷一笑,压着声音说道:“没用的!你们都已经中了‘雪露凝神香’的毒,无谓的挣扎只会令你们的内力阻塞不前。不信你们试一试,你们的‘檀中’穴可是在隐隐作痛?”
“‘雪露凝神香’?”隐修惊叫地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的‘雪露凝神香’?”
“这位朋友,”童战踉跄地站起身,看着蒙面人沉声说:“我水月洞天一向隐于世外,和善待人,从未与江湖朋友起过争端,更未结过仇怨。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水月洞天?你为何要如此做!”
童战的声音虽不大,但是蒙面人仍然倒退了数步,颤着声音哀怨地说:“是幺?你从未与人结过仇怨?可是我却知道你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更欠了别人一笔债!”
“欠债?这样看来朋友该是冲着童战而来,”童战深深地说:“既然如此,请朋友交出解药将我这几位朋友所中之毒解去,再向童战讨还,可以吗?”
“我……我”蒙面人再退几步,摇摇头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却不应该你来还,而是另有他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妄动真气,我得到我该得到的,自然会将解药交给你!”
蒙面人说完,便一步一步走向木桶。
“你要做什么?”隐修连忙以身相挡。
“对不起,我不想伤你!”蒙面人一指点倒了隐修,难过地说。
“你敢!”童战顾不得‘檀中’穴的疼痛,猛地冲到蒙面人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朋友,”不知为何,童战声音忽然轻柔了许多,深邃的眼神似乎要穿透蒙面人的内心:“欠债还钱!欠情还……倘若童战的确欠了朋友的情或债,朋友只管找童战讨还。童战决不皱一下眉头。但是请不要向童战的朋友还有童战的……童战的妻子下手!”
“妻子!”眼泪悄悄滑落,浸湿了巾,寒透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你一点点爱怜?难道我前生欠你?”蒙面人黯然心碎。
冷不防,面上的儒巾似风吹般悄然坠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凄然面容。
“尹姑娘!”
“尹姐姐?”
震惊的声音响在耳畔,凉在心底。
天雪慢慢从木桶中站起,湿透了的衣裙滴着水,沾着身。她不管不顾,迈出了木桶,站在了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五年的妹妹面前。
“牙儿!”柔柔的声音,心痛的面容。
“月牙!果然是你!”童战握着儒巾,蹬蹬瞪,连退了数十步,不敢相信地,心痛地望着眼前的月牙。
“不错,是我!”月牙扬起头,仇视的盯着天雪。
“月牙,”童战内疚地看着月牙哀痛地说:“月牙,我知道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但是这与天雪完全没有关系。童战今生欠你的债,今生便可以还你!”
“牙儿,”天雪心疼地抚mo着月牙的面庞,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渍说:“牙儿,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爱童战,今生今世都爱他!所以我将童战交给你。我也说过,我不会再与童战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泪痕,而你才是天雪。然而,命运竟如此捉弄我们,让我们都活的痛不欲生,断肠如斯!牙儿,我知道我不该在这里,我欠你的,永远欠你的!如果你想讨还,我决不会怪你!但是童战是我们两个人的唯一的牵挂,永远的生命,他没有错!牙儿,你该恨的人是我!牙儿,我会还给你一个公平!”
“不是,月牙!是我欠你的,该诅咒的是我!请你放过天雪!”童战的泪顺腮而下。
月牙的眼中交错闪现着仇恨、嫉妒、痛苦、哀绝。
“没错!尹天雪,是你欠我的,你今生今世,直到永远,你都欠我的!”月牙一咬牙,一错身,手中的幽冥剑直奔天雪而去。
“月牙!不可以!”童战不假思索地狠狠将天雪推出剑圈,以身挡在了利剑之前。
血,汩汩而出;人,缓缓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