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鸟鸣,花香、绿茵。
童战天雪,灵鹫城瑾,四个人手拉着手,又置身在这迤逦美妙的风景中。他们背靠着背,心贴着心,共赏共醉。
忽然,风不再清,天不再蓝,云不再飘,鸟不再鸣。
一股凌厉的剑气夹着阵阵邪风直扑向童战四人。
随后而来的童心、童博、十一郎和尹仲均大惊失色。
“糟了!”童心大叫:“大哥,咱们快去阻止她!”
童心和童博联袂来到碧潭边,尹仲和十一朗紧跟上去。
“谁?”尹仲看着童心三人凝重的表情问:“他闯入水月洞天难道要害童战?”
“还有谁?就是月牙!”童心怒气冲冲的脱口而出。
“童心!”童博和十一郎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童心,”尹仲紧抓住童心问:“你是说,那股邪气来自凤儿?不可能!凤儿怎么会加害童战!你在开玩笑,是不是?童心!你一定在开玩笑!”
童心甩开尹仲说:“不信,你自己去看!要不是月牙,我二哥根本就不会受伤!”
“童心,够了!”童博见尹仲面如死灰,不禁深感同情与为难。
凌乱的发丝,含恨的眼眸,怨毒的神情。
黑气笼罩剑身,刮起阵阵腥风。
月牙手持幽冥剑,疯狂凶狠的刺向童战灵鹫天雪和城瑾。
“凤儿!”尹仲飞扑上前挡住了月牙。
“你敢拦我!”陷入疯狂的月牙怨毒的喊道:“挡我者死!”
“凤儿,”尹仲哀伤的看看月牙说:“我是爹爹啊,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幺?”
“尹仲,”十一郎叫道:“没用的!她已经被魔剑控制,根本不会认识你!现在只有全力将她制住,才有可能让她清醒。”
“怎么会这样?你们……你们不要伤害凤儿!”尹仲见众人全神贯注对付月牙,心神俱碎。
飞砂走石,天地乌蒙,树倒潭倾,水石乱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忽然,一阵诵经声如一道霹雳震彻云霄,传进月牙耳中,侵入其心。
月牙缓缓弃下手中剑,清澈如水的眼神柔柔的望向低头诵经的尹仲,轻轻走到他的身边,猛然扑进他的怀中痛哭起来。
“凤儿,”尹仲轻拍女儿说:“爹知道你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风停云驻,天空慢慢透亮清澈了起来。
“童战,童战。”此时的天雪伏在童战肩上,喜极而泣:“牙儿,我的小牙儿终于回来了!童战,苍天还是体恤我们的,对吗?”
“是!”童战搂着天雪,深邃的眼眸仰望苍天:“苍天神灵永远都会护佑着水月洞天,护佑着童氏一族!”
此情此景,令有情人温馨甜蜜,令失意人企盼希冀。
鱼儿欢悦,鸟儿喜鸣,仿佛一切竟得圆满。
然而一切真可圆满?
一团黑气慢慢升腾,缓缓盘旋。瞬间,便在众人周围布下层层剑网,利刃夹着黑气如千针齐发直向童战天雪面门袭去。
“不要!”
“小心!”
月牙与十一郎的喊叫同时响起。
‘当啷郎’几声脆响,金光闪闪的割鹿刀与断裂而碎的幽冥剑同时掉在了地上。
“月牙!”“牙儿!”
童战与天雪慌乱的扶起以身挡剑而重伤倒地的月牙。
“月牙,”童战伤痛的望着怀中的月牙,哽咽地说:“月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傻?”
“童……童战,”月牙凄笑着说:“童战,天雪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日夜思她念她,甚至从未在意过默默陪在你身边的牙儿。牙儿知道,那是因为天雪已经溶入你的骨髓,你的生命。就算天雪离你远去,你依然会为她守着今世缘来生约。牙儿真得很羡慕很嫉妒。牙儿爱你,愿意陪你走过今生。但是牙儿做不到,所以牙儿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永远记得牙儿,永远记得不只是天雪和你有来生约,牙儿也一样和你有着来生约!”
“月牙,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太多太多!”
“不是的!童战,世间事本无对无错,没有谁欠谁。只有前世今生的缘,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童……童战,我没有怪过你,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不用自责,只要你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留过牙儿的足迹,牙儿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月牙!”童战泣不成声。
“天雪,”月牙又望了望天雪,虚弱地说:“天雪,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地狱巖吗?那里曾有过我们的痛苦悲哀,我们的欢笑泪水,更有过我们的期盼和仰望。我真得很想再和你一起去看看,可是那里已经被我封住了,就像封住我们曾有过的姐妹情。现在,我要走了,天雪,你还会记得我,是不是?记得你有过牙儿这幺一个小妹妹,对吗?”
“嗯!我会永远记得我有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妹妹!牙儿,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采花,好吗?”
“嗯!好!”月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强撑着将童战和天雪的手拉在一起:“童战,天雪,你们……你们……”月牙柔柔的笑了笑,慢慢闭上了泪痕点点的双眸。
月缺月圆,花开花谢。
童战天雪、灵鹫城瑾携手再次来到碧潭边,默默立于青竹香冢间,深深怀思着,祈祷着。
柔风吹,花满地。香冢青青笑迷离。
今世缘,来生情,雪月芳华从此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