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纯白长袍的男子站在阮璃的床前,细心地为她检查着身体各部份。邱悠、阿彻和阮定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铃铃铃……阮定一拿起手机,不禁皱眉。他按下了接听键,走出房间外。
“喔!李秘书,有什么事吗?”阮定一眼角瞧房间内瞄了一下,很是担心。电话内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令他变得烦躁,“你们这堆废物,这么小的事也办不妥吗?”
阿彻瞥见阮定一那焦急的模样,走了到他身边,莞尔地挥手,示意他回公司。阮定一掀动嘴角,笑了笑,然后迈开脚步,“行了!现在就回来。”
“医生,你慢走!”邱悠送医生到房门外,恰好阿彻也折返房间,两人对望了好一会,然后才露出苦涩的微笑。
“你说你知道那开启盒子的方法?”阿彻交叠双手,疑惑地看着邱悠。
“嗯!是啊!”邱悠沾沾自喜地说:“其实刚才我看见盒子上的那把锁后,发现了一样东西,初时没注意,但愈想愈奇怪。”
“是什么东西?”
“是一张只剩下半张的相片,剩下那半张应该是阮……”邱悠想了想,噘着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啦!反正是阮琉、阮璃其中一个吧!”
“那另外的半张呢?”
邱悠摇摇头,说:“没看见呀!但我知道另外那半张相片应该上面有个人,而那个人应该是和盒子有关的,他可能留下线索,日后可让阮璃记起盒子内的东西吧!”她低下头,像要想起什么似地紧闭着眼睛,“那相片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嗯?”阿彻不解地看着她。
“噢!我记起了!”邱悠激动地扯着阿彻的手,说:“就是那张相片,阮琉和陈伯恩中学时在课室拍的相片!”
阿彻无奈地看着邱悠,到底什么跟什么?完全搞不懂!
邱悠和阿彻约了陈伯恩到阮琉的家,他们正要求陈伯恩把阮璃心中的底层记忆打开,陈伯恩则一直微笑,没有说过一句话。
“喂!你到底怎样?”邱悠毫不忌讳地问陈伯恩。
陈伯恩扬起嘴角,说:“邱悠同学,放了寒假就这样无礼地对老师吗?”
邱悠卡了卡喉咙,便噤声。
“别再反抗吧!事已至此,你该知道,我们已猜出答案了。”阿彻冷漠地睨着他。
良久,陈伯恩才说:“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我只好把盒子打开吧!”
陈伯恩跟着阿彻他们上去阮璃的房间,甫见阮璃,他便急不及待地走到床前,放肆地把目光放到阮璃上游移。
“陈伯恩!”阿彻粗声地喝了他一句。他便收起眼光,握住了阮璃的手,在她耳畔说了句:“我爱你,阮……”由于他声音渐小,听不到他说阮……什么。
“好了!你们连用潜意识便可以知道那些记忆。”陈伯恩红着眼,目光再次放到床上的人儿身上,说:“即使你们知道了答案,也不可以怪她。她没错,错的,是爱!”
看着陈伯恩在阮璃的潜意识下了手脚,阿彻问:“你懂得心理学?”
“在大学时副修心理学,想不到……真有用!”陈伯恩自嘲地说。
邱悠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陈伯恩截断了,他说:“好好看清楚答案吧!事情的始末都好好给我看清楚。”他别有心意地看着邱悠,这番话也好像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似的。
送走了陈伯恩后,他俩便开始了最后的旅程。他们一人牵着阮璃的一只手,然后再把腾空的手互相握紧,合上眼,深呼吸了一口,便放松身体,好好进行感应。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手喔!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喔,当我们把阮璃的深层记忆打开,就没机会再看到啦。潜意识内的画面未结束,都不能放开手!”邱悠心内一把声音跟她说,她微笑、点头。
一开始,又是黑漆漆一片,慢慢地,他俩终于看见了那个宝石盒子,盒子依旧发出眩目的亮光,唯一不同的是,开启处已经没有锁锁住。盒子霍地打开,强光一跃而出,刺眼得叫人无法张开眼。
当他们缓缓把眼睛打开的时候,眼前的盒子或什么都不见了,只觉得自己像在某个人的身体里面,窥看着那人的生活回忆……
镜子内反映着一个异常美丽的少女俪影,邱悠和阿彻都知道,他们正潜伏在阮璃以往的身体里面,撷取着她过去的回忆。
阮璃在镜子前转身,左看看右看看,她忽然把脸贴近镜子,不满地咕哝:“怎么长了个小粉刺?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那样糟糕的我!”然后,便用指甲勾了勾,再薄施脂粉,把她原本已十分标致的脸增添几分青春的气息,显得更为动人。
她又拿起许多不同的手袋往身上左搭右搭,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就对着镜子扬起了一个充满魅力的甜笑,再佻皮地眨了眨右眼,然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们觉得镜内的阮璃跟现在的她有点不同……她没那么开朗、自信。
她在门外碰见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那女孩看着她,眼内流露出敬佩、激赏的目光。
那女孩温婉地说:“姐,早安!”说话时目光流离在阮璃的脸上,却又不敢迎上她的目光,这是属于阮璃的柔顺和青涩。
阿彻和邱悠同时强往了,体内的血液好像在那一瞬间被凝固,两人心中同时冒起了一个问题,“究竟我现在看的,是属于谁的过去?”
她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笑着说:“小璃,怎么你现在看姐的眼神都像学校那些跟屁虫啊?”
回忆内,那叫小璃的女孩羞赧地红着脸,腼腆地说:“什么嘛!姐,你那么自信,又美丽,我也忍不往要多见几眼而已啦!才不是你那些狂蜂浪蝶呢!我真的受不了他们喔!常常”小琉、小琉“的挂在嘴边。”她边说边鼓起两腮。
而被他们进驻处体内的那女孩被引得哄堂大笑。霍地,她似是灵机一动地问:“喔!对了,今天是七月十三日吧?”
面前的女孩点头,说:“嗯,是啊!姐,今天肯定有一大堆男生围着你,硬要跟你拍照留念了……”女孩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姐,你有没有跟陈伯恩说?……我们要去英国留学的那件事。”
另一个女孩,脸上的笑容渐渐末落,别过脸地说:“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然后又装作开朗地说:“小璃,我说你啊,今天就好好和那些仰慕你的男生们个照吧!你都不知道,他们暗地里把你改了个绰号,叫”冰美人“啦!还问我,我们样子一模一样,怎么你就是这样内向、冷漠,弄得我多尴尬。”
当回忆中那个阮璃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阮琉却说:“走吧!最后一天上学,我才不想迟到呢!”然后就牵起她的手,并肩走到旋转楼梯的尽头……
回忆,就由这一天开始被打开……
翌日,阮定一和她的太太在机场送别阮琉、阮璃,各人互相说了一些激励的说话,便准备登机。
“阮琉!”陈伯恩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同时转头向后望。一个衣着较时髦的女孩很快便继续向前走,而另一个身穿及膝裙的女孩则向他的方向跑去,说:“你有东西给姐姐吧?我帮你拿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