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早上的昏暗空间,茉儿看着身旁的俊俏男子略带一丝孩子气,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有型的眉毛像是两把利剑时刻准备着插入对方的心脏,高挺的鼻梁时刻释放着王者的气息,随着岁月的琢磨而日趋含蓄,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却有不得不接近的危机感与臣服,只是这样的男子不属于自己,只是过客而已,闭上眼,慢慢的沉醉在自己的云端世界里,至少,那里一直会有你的存在!
微闭着眼睛的李绛豪感觉到隐约的注视,却选择忽略,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是真的只有她口中的三个月,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看着一切的平静,心里倒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我的,心里暗暗的发誓。
病房里。
说句实话,茉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躺在床上的‘父亲’,印象当中的父亲经常把自己高高举起,为自己买一些还吃好玩的小玩意,总是逗得自己哈哈大笑,可是现在他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眼神迷茫,似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甚清楚。
三个人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茉儿,你和伯父好好聊聊吧,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找了张椅子随便的坐下,“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到底是谁了?”
“茉儿,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就这样离开,难道就因为我以前的错误,你就要否决我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吗?”
床上的人艰难的开口,言语中透露出疼心与忏悔,却有多了一丝无奈,“我那时可能年纪小,有些事情记得不清楚,下一次,希望你见到你的妻子,呃,应该是前妻,你应该会更坦白一些,不是吗?”
“该死的,你们到底是在哪里找的人?”平稳的语气好像重复着一个不争的事实,黄强志只是觉得无辜,招谁惹谁了,有黎茉儿的地方,就是麻烦之地,即使当初自己做错了,但绝不是在她的缘故,只是自己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一个人,从没有,才会什么也留不下。
床上的病人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当初被人救了就知道没那么好运,本以为骗过这小妮子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不行,“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父亲的大腿上有一块印记,如果你现在愿意让我检查,我会对你的信任加一分——”
“不用了,小姑娘,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从被讨债后,打成这样,有人说我是他们要找的人,我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说自己是你的父亲,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妻离子散,也没人愿意认我,多一个家人,我何乐而不为呢?”
黎茉儿没有说话,像是之前就知道结果一样,本来就没有希望,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失落了些什么呢,是庆幸父亲现在不是这样的受苦,还是为父亲是否还活着,多了一份担忧,可是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从没有想过要来找自己呢?
车内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气氛,没有人开口说话,“我还不是很确定那个男人是否是我父亲,毕竟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我想再等等吧!”
“既然不是,那也没有继续欺骗自己的必要——”李绛豪如是的道出自己的想法,仔细的盯着茉儿的眼睛。
“其实你一直都不能理解我,不是吗?”黎茉儿略带失望的看着李绛豪,陈述着一个波澜不惊的事实。
“茉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收到伤害……”
“可是我已经经受过我认为的最大的伤害,那时候,你又在哪呢,难道我的一切都要指望着你吗——”
这接近控诉的嘶吼让茉儿多年来的愤怒一泄而出,美丽的脸庞也因突然的奔溃而显现出裂痕,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控诉,在一瞬间将一切毁灭!
难道自以为是的关心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囚禁和限制吗,不是这样的,曾经的那个可人儿般的茉儿哪去了,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她,难道自己所做的挽救仅仅是徒劳吗,不会的,即使是,自己也会将它变为不是。
这一夜,两人无眠,只是静静的冷战着,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冷战,早餐桌上也毫无言语,总之,有句话说的好,对对手最大的仁慈是看着他自己毁灭,而现在万素怡觉得以前做事情真的是缺少了些算计,笨到自己动手,现在不就是最好的场景么!
“有什么药是我也可以吃的吗?”平常不上楼的黎茉儿此时好像想多了解这个家一些,四处的逛起来,碰巧看到万素怡在喝水吃药。
“这个好像很适合我,主治失眠——”二话不说,直接咽下一颗,“希望这样精神一些,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要去工作了,你不开心吗?呵呵!”
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竟敢这样张扬,不过这样的做法,倒是符合她的作风,思绪渐渐飘远,这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想将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紧紧的锁入怀中,可是却发现,没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劳,不是吗?
“茉儿,我已经决定了,这件礼信公司,我打算卖了,不打算做无所谓的挣扎了——”深吸一口气,“事实上,离婚手续已经办妥,小米归尚家,条件已经谈妥,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了两成,我应该感谢他的慷慨,不是吗?”
现在,小薇已经很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更多的是理智在做主。
“那伯父伯母呢?”茉儿不忌讳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已经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事实,我相信他们已经接受了,我们打算回老家,开始新的生活,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谢谢你,同时,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会的!”
两个人的友情融入了这个带着悲情的怀抱,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