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峻森空微眯着眼看着一脸踌躇的若兮,嘴微微勾起: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个人!不仅有着身手高绝的奴隶,而且还和潇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说不准能从她那里知道潇然忽然消失的这几个月,以及那批杀手为何没有得手。单纯的将所有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似乎被人保护得很好。如此有趣的人,就此放手似乎有些可惜了。
忽然间香风一阵,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忽的在若兮耳边响起:“小主人,你可真是狠了心的。和奴家生了气,就自顾自得跑下来喝酒吃饭了。”
若兮有些吃惊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抹红影,道:“你不是不来嘛!怎么又下来了?”
“还说呢!”霁云娇生生的横斜了若兮一眼:“若小主人原哄一哄奴家,奴家又怎会不来?小主人只顾着你的役,这眼里、心里,全没把奴家装进去!”
若兮有些头痛的放下酒杯,拍了拍霁云的背:“我前面不是看你正生气嘛!”
“看奴家生气了就不理人了!”霁云反问道,身子一扭坐在了若兮的怀中,双手勾着若兮的脖子,头靠在若兮的肩上,呵气如兰:“小主人,你就不能哄哄奴家嘛!”
北峻潇然冷眼看着这位冒然的闯入者,冷声道:“自知是奴隶,又有什么资格对主人使性子!不安守本分的呆在屋子里,却出来到处乱跑,如此奴隶,不要也罢!”
“欸!这是若兮自己的内事,潇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北峻森空笑着说道:“若兮他自己会管好自己的奴隶,若兮不错吧?”
若兮尴尬的笑笑:“霁云不懂事,各位多多见谅。”
“小主人做甚要对他们道歉!”霁云凌厉的瞪了北峻潇然一眼,狭长的凤眸之中大有挑衅的意味:“我是小主人的奴隶,又不是他们的!他们有什么资格对你我指手画脚?小主人也竟帮着外人,可是奴家可不愿小主人被人欺负了去!”
“欺负?”北峻潇然冷笑两声:“怕是被你欺负了去吧!”
“公子真的是说笑呢!奴家啊才不会和那些多管闲事的外人一样呢!”霁云轻哼一声,故意将外人两个字咬的极响,然后人又往若兮脸上粘了粘:“奴家只会讨小主人的欢心,只会为小主人分忧,奴家哪敢欺负小主人啊!冲着小主人都还来不及呢!”
“哼!有你这样的努力哪能让人开心!只会让人头疼罢了!”北峻潇然讥讽的说道,一双眼眸死死的盯住霁云粘着若兮的脸。
“头疼?有吗?”霁云无辜的说道,一双水眸眨巴眨巴的看着若兮:“小主人,你有头疼吗?要不要奴家为你按按?”
“哼!不男不女!”北峻潇然冷哼一声,摔下酒杯,转身走出雅间。
“潇然!”阮轻水见北峻潇然被气走,也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而若兮一见如此情形,也下意识的准备推开坐在自己怀中的霁云,站起身子追出去。却不想霁云紧拽着自己,不让自己起身追出去。
“你——”若兮不悦的瞪了霁云一眼。
“人家的妻子都追出去了,小主人跟去凑什么热闹?”霁云伏在若兮耳边轻声说道。
一句话,又如五雷轰顶一瞬间将若兮惊在原地,愣在那里,原本恼怒的表情也一瞬间变为了茫然与苦恼。
是啊!人家都已经有妻子追出去了,她一个外人还要去凑什么热闹!
霁云看着若兮怅然若失的表情,胸口只觉闷得发紧,不悦的拿过桌子上的酒杯独自饮了起来,却不想被酒水呛住了,连连咳嗽。
若兮被霁云的咳嗽声一惊,也会过神来,板着脸拍了拍霁云的背,冷声道:“不会喝就不要喝,呛死了还要人给你收尸呢!”
霁云一听若兮如此说来,当下红了眼睛,从若兮的怀中跳了出来,恨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如此不同情理了!自己心情不好,也不必拿我来出气啊!”
“我——”
“我算是看透了!”泪水决堤,洒在霁云的衣领上,溅出大朵大朵的水花:“不论我是如何掏心掏肺的对你,也是及不过外人的一句话!我,我当初还真的是瞎了眼的我!”
说罢,霁云就哭着离开了雅间。
“霁云!”若兮看着红影飞快的在眼前消失,想要伸手抓住,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来不及抓住他的一片衣角,只能愣生生的看他哭闹着离去。
“若兮不去追吗?霁云他似乎很生气呢!”北峻森空微笑着说道。
若兮有些愣愣的看着红影消失的地方,最终缓缓收回视线落在身边的那只酒杯:“不,不去了。”
那只酒杯是自己前面才用过的,后来霁云来的时候也用同一只酒杯饮了一次。若兮轻轻摩擦着杯壁,双眸凝视着手中的青花瓷杯,似乎想要透过杯子看见另一些东西:他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自己是女子。他也不知道吧!哦!不对!他是忘了的!他已经忘了她了,自然也忘了她其实是女子。
若兮苦笑,凄哀的眼神隐在眼睑之后。
北峻森空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过若兮手中的杯子。
若兮手中一空,忽然惊觉了过来,惊慌抬头看向端凝着杯子的北峻森空:“森空?”
北峻森空抬头,忽的对上若兮惊慌的眼,微微一笑:“我见若兮一直看着这只杯子,以为上面绣了什么很精致的花纹呢!”
“嗯!”若兮被北峻森空的话一时绕不回来,又生怕北峻森空看出什么不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上面的,花纹?”
“难道不是?”北峻森空挑眉:“莫非若兮不是在看这只杯子,而是在想一些事情?”
听北峻森空如此一说,若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见杯子精致,不似一般客栈能有的,想来这家店的主人一定是情趣高雅之人,故多看了两眼。”
“哦,原来如此。”北峻森空笑着点头,放下酒杯道:“若这家店的主人听到若兮如此夸赞,一定会很开心的。
若兮失笑,一扫前面的阴霾,道:“森空真的是高看了若兮了,若兮只是一平庸碌碌之人,哪有一句话就能让人高兴的本事!”
“没有吗?那可未必哦!”北峻森空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窗外,道:“今夜月色不错,若兮不妨到客栈后的小池塘处逛逛,也不负了如此美色!
“是吗?”若兮也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又转回了头看向北峻森空,道:“森空要不要同若兮一起到外面走走?”
北峻森空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要忙。若兮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一样?”若兮有些迷惑。
北峻森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雅间。
看着北峻森空翩然离去,若兮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但最后化为了一股温馨的笑:“谢谢你,森空。”
萦香袅袅,窗边的美人榻上正卧着一名黄衣男子,而男子面前正跪着一名黑衣人。
只听那黑衣人道:“亡火、灭水、逐金,全都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