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易裂朝青格达湖中的银白铃龙伸出了双手,他要用自己的怀抱来迎接这个可爱的小魔兽。
它来了,它爬上了湖水边的青草地上,荆易裂将本来准备用来装白铃龙兽的黄色烂麻袋扔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解开了自己的兽皮袄,将白铃龙兽用皮袄包住,抱在了怀里。
白铃龙兽被他抱在了胸前,不时用湿润润的短舌头舔舔荆易裂的脸,还用它的一双短耳朵去刺刺他的皮肤,最多的就是用它可爱的小脸去磨擦荆易裂的脸庞。
荆易裂这时候才有机会一睹银白铃龙兽的真面目,它有着两只可爱的小耳朵,耳朵的边缘还有着银色的弧纹,一双可爱的圆形大眼睛,正眨叭眨叭地看着他的眼睛,圆圆的胖鼻子喷着细小的气息,嘴中有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一双小爪子还时不时地去抓荆易裂散落在面前因风而舞动的散发,一身的银白色的皮毛微微反射着太阳光,不过还是让荆易裂看出白铃龙兽的身上有些银色的斑点,不过由于皮毛是银白色的,所以斑点的颜色看上去只不过比其他的部位更深一些。
荆易裂看着可爱的小银白铃龙兽,不时逗着它,早就忘了寒风吹在身上带来的逼人寒意,也忘了周围环境的变化,正想象着如何说服怀里的这只小白铃龙兽离开自己而到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刁蛮小姐那儿去,想着想着他却有了一点的舍不得了。
突然他全身的汗毛直立,他感到一阵逼人的寒意,虽然秋风很冷,但很明显荆易裂的身体并不是因为冷天气而有做出动作,从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因为一股杀气,而这股杀气来自不远处的湖边,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全身皮毛黑的发亮的草原魔兽正呆在不远处的湖边,不过身上还有些地方是红色的,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看情景可以推断出那只野兽应该是因口渴来此喝水的,他想它应该早早发现了自己和白铃龙兽,看它大嘴里伸出湿舌头可以见得它很渴,见得荆易裂看着它,它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两只獠牙,头额中央的第三只眼睛瞪着荆易裂,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看来那只野兽对这一人一兽有莫大的兴趣,看起来它不止很渴还很饿。
荆易裂没有见过这种魔兽,在公会的书籍上也没有注意到,但从它对自己表示出来的兴趣推断,它应该不是食草类的魔兽,虽然草原上有很大部分的魔兽是属于食草类的,而且看起来它现在好象已经找到了它的下午的点心——荆易裂,它此刻已经停止了喝水正慢慢地沿着湖边向这边走来。
荆易裂不知道这是草原上的高级魔兽——刃爪三眼豹,一身黑色皮肤如黑色珍珠一样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三只眼睛瞪着猎物——荆易裂,据说第三眼拥有诅咒——眩目术,它的特点是前面的两只爪子跟一般的野兽相比,特别的长,锋利,每个爪子上犹如装备上了三把锋利的刀锋,加上它的移动迅速,致使每个遇见它的猎物没有任何的逃跑的机会,除非是比它高级的魔兽或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武者和魔法师。
刃爪三眼豹是在草原上游荡的杀手,经常到处骚扰牧民们,时不时地去猎杀牧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牛羊,危害匪浅,有时候甚至还要去偷袭过往的商人,危及商人们的生命。
荆易裂看见它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爪子踏在青草上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这应该也是在它手下猎物一般是没有生还的机会的原因之一吧。
它的口水顺着弧形的利牙流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的本来直直的草儿瞬间折下了腰,褪去了绿色的外衣,变得枯黄了,上面还有着黄色的液体,看得出来它的口中应该是含有什么令人麻痹的剧烈毒药,这也应该是猎物难以在它的爪下逃生的原因之一吧。
荆易裂将怀中的白铃龙兽轻轻放回了湖中,虽然把它扔回湖水中并不会伤害到白铃龙兽,但他还是冒着被刃爪三眼豹偷袭的危险,轻轻地将白铃龙兽送回了湖中,朝它摆了摆手,示意它快点游到湖中心去,因为虽然看起来这只黑色的魔兽豹很凶狠,但应该是不会游水的。
被扔在水中的白铃龙兽,善解人意地朝荆易裂叫唤了几声,听话地游到了湖中心。
荆易裂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召唤出那把白色的魔法刃,将它握在了手里,正面地面对黑豹,脸上毫无丝毫的畏惧之色。
黑豹走近了,荆易裂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它像是刚刚饱餐过一顿,张开的嘴角边上还滴着红色的鲜血,旁若无人地朝他吼叫了几声,身上的红色原来是因为沾满了其他不知道什么野兽的鲜血,更增加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现在白铃龙兽已经安全了,荆易裂当然不会笨到在这没有任何的障碍物的地方来面对三眼黑豹,他来到了一个小土丘的后面,将魔法刃飘在空中,然后吟唱起魔法:“挥舞着你的思想,让风神听到你心里的声音,让风儿为你舞动。
空中的魔法弯刀一分为三,这是他在空闲时,自己运用魔法时候想出的招式。虽然数量多了,但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三把弯刀之中的白色明显的淡化了,那力量当然跟着也下降了。
三把魔法刃“嗤嗤嗤”三声划破长空朝刃爪三眼豹袭去,荆易裂在土丘后面暗暗用风魔法控制着气刀的弧度,呆在原地的三眼豹见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平时那些小动物见了它都是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任它鱼肉,现在竟然有人敢先向它动手,它简直气疯了,张开血盆大口,大吼一声,想扑上去,不过现在见势不妙,想逃奔而去,但这已经晚了。
荆易裂在土丘后面看到情形,想到:如果能抓到刃爪三眼豹,那也许就不用把白铃龙兽送交给别人啦。
三眼豹扑到自己的右边想以此来躲开三把魔法刃,但是没有用,魔法弯刀似乎是有灵性是的,很快就将黑豹团团缠住了,黑豹呆在原地扑来扑去,不时地跳跃来跳去,还咆哮几声以示抗议。
三把飞刃在自己的头上绕来绕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尤其那刀还时不时的上来割上一下,荆易裂没有因为现在的大好情形而高兴,从他的直觉上感觉到如此凶悍的黑豹不可能就这样失败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他没有高兴,并不是表示所有“人”都不表示高兴,在湖中观战的白铃龙兽在一旁早已经发出庆祝胜利的叫声“嗯嗯啊啊”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似乎是在给荆易裂加油。
荆易裂听到白铃龙兽的叫声,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的好笑。
他转头去看白铃龙兽,一时没有再注意黑豹那边的情形,白铃龙兽的感觉十分的敏感,它看到荆易裂转头来看它,它更加高兴了,叫的也更大声。
只听到“嗷”的一声,把荆易裂的注意力又移回战场,场中的黑豹不知道什么时候直立起来,两只前爪的爪子已经完全展开露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拿着六把利刃,其中的一把魔法弯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它用变异的利刃爪打散了,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两道魔法刃还在忠诚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见形势不容乐观,他决定收回了两道魔法刃,免得白白浪费精神力,
刚一念至此,那两道剩下的还在黑豹身上舞动的魔法利刃飞回他的手中,他面无惧色跳上了土丘,开始第一次正面地面对这只草原上的可怕魔兽,他知道现在不能逃,这一片全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地,根本没有任何的障碍物来阻挡它对他的侵害,如果逃跑的话,那他的下场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黑豹见他站在土丘之上,面无惧色地盯着自己,刚才又吃过他的苦头,一时间也不敢妄动,用它的三只眼睛回敬荆易裂。
荆易裂他现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只好这样跟它对峙着,双眼之中尽是冷冷之色,全身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杀气,他的全身气势将这只黑豹完全给震摄住了。
黑豹首先忍不住了,它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它是北方草原上的霸主怎么能让自己的尊严受到弱小人类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它在那股杀气之下难受得要命,如果不能解脱,很可能当场就会发疯。
它扑了过来,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它的影子,只见一团黑色闪过,右手臂上已经多了一道伤痕,看起来好像很厚的皮袄竟然比不上它的爪子的锋利,一丝丝的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黑豹已经在荆易裂的右边草地上,脑袋低低地靠着地面,双眼盯着荆易裂,瘦腰弓起,后爪蹬地,嘴角微微咧开,似乎在嘲笑荆易裂的无能为力。
荆易裂没有在意它的挑衅,双眼只是盯着它,一点不惧它的伤害,眼睛依然挑衅性地紧紧盯着它。
黑豹一击得手,还在暗自得意,你也不过如此嘛,但一抬头却看见荆易裂挑衅性的目光,它愤怒了,“嗷”地吼叫一声又扑了上去,很快有是一道伤痕,但是它又看见了荆易裂的一道挑衅的目光。
于是事情很快发展下去,一团黑影在他的周围团绕,以土丘为中心,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站在被草覆盖的土丘上的荆易裂的身上的伤痕逐渐多了起来,劣质的兽皮袄根本挡不住刃爪三眼黑豹爪上变异后异常锋利的爪刃,不一会,整件衣服已经破碎得跟“乞丐装”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有一点特别就是兽皮袄是被鲜血染红的令人眩目的红色,全身伤痕累累,上上下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荆易裂在被袭击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只是略微地扭转身体,避免自己的要害部位被黑豹的利爪所伤害。
三眼黑豹伏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这次它已经没有原来的完全戒备的状态,它看着眼前的猎物,炫耀式地举起它的亮晃晃的右前爪,嘲弄着看着荆易裂,上面还留有刚从荆易裂的身上划来的血红鲜血,那个样子看来就像要好好享用眼前花费了大力气的美食。
这时的荆易裂的双眼之中寒芒一闪,连他的黑色长发也不能阻挡他的凌厉目光,黑豹被突如其来的凌厉目光震慑住,就在它犹豫的一瞬间,荆易裂从土丘上一跃而起,向黑豹扑去,骑在了黑豹的背上,他的右手上紧握着的魔法刃高高举起,狠狠地扎入了黑豹两肩胛骨之间,一股滚烫的鲜血激喷而出,飞溅在荆易裂的脸上,蒙蔽了他的双眼,使他一时之间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入眼的只有血的红色。
黑豹背上黑色的皮毛上绽开一朵朵美丽殷红的血花,看上去十分得艳丽,还有就是血腥。
黑豹明显受不了这样子的剧痛,“哇嗷”地大叫,拉长着身体,一双前刃爪拼命地往自己背上抓去,想抓到荆易裂,却又够不着,十分可恼,同时上蹿下跳着,拼命地挣扎,想把这个人类甩下背去。
荆易裂的双眼被鲜血染红,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到身下的黑豹激烈地在挣扎,全身上下不断地颠簸,几乎就要被摔下背去,突然他的背上传来阵阵的抽心的剧痛,似乎脊椎都要断裂了,原来是黑豹见不能用利爪抓住他,便用自己的天生的优势,一条钢鞭似的尾巴狠狠地抽打着荆易裂的背部。
荆易裂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有用两只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勒住黑豹脖子,他一点都不在乎背上的剧痛,黑豹越用力,他手上使的力量就更大。
经过几个回合,黑豹渐渐地支撑不住了,四只爪子还在死命地刨着绿色的草地,草地上的青草全被它刨没有了,露出了草地下面的黄土。等到身下的草地已经被刨出一个大坑的时候,黑豹渐渐不动了,看起来它已经没有气了。
坐在它背上的荆易裂放松了力气,他全身的力气早就已经消耗怠尽了,是他坚定的意志让他支持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放松了全身的肌肉,趴在了黑豹的背上,刚才还荆易裂面前炫耀着的黑豹现在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生命力——看起来应该是这样。
荆易裂在它的背上喘着粗气,突然他发现整个天空都翻过来了,上面变成了下面,下面变成了上面,然后只听见耳朵里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嚎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左胸口的心脏处传来一阵的剧烈的疼痛,他受不了剧烈的疼痛昏了过去。
荆易裂醒来时,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疼”,全身的伤口怕是不下百处,他很想就这样子躺着,不要起来,在这里静静地死去,死亡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恐怖的,但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那样他就可以不用担负着荆氏家族的沉重的使命。
但一想到自己所担负的使命,他就拼命地要起来,他必须起来,他不能逃避命运对他的严峻考验。
他必须起来,因为躺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回去才能得到救治。
他一下一下慢慢地推开身上压着他的沉重的东西,挣扎着拖着严重受伤的身体慢慢起来,这时候才看清楚压在他将他压得昏过去的东西——是那只已经死了的黑豹。
怎么会呢?它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压在他的身上呢?
他不知道:
当黑豹的肩胛骨被他扎入,被抓着脖子而没有办法时,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它会死去,所以它假装死去,留下来最后的一口气,要死也要敌人陪着自己一起死,待荆易裂放松之时,跃起而尽全身之力,欲击杀荆易裂,它扑了上来,用它的利刃爪快速地插入敌人的心脏,但是很遗憾,它挣扎时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没有剩下过多的力量,只是划破了荆易裂的胸口的保护心脏的血管和肌肉组织,好险,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荆易裂站直了身子,仰头望向草原尽头的那边,那是一道绚烂在草原上的地平线,现在可以看见太阳还没有升起,但阳光却已经被早早洒落在绿色的草原上。
他正看得出神,却发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的裤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