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斯普草原边上的是一片平坦的俄勒冈山地,而连接者两者的是在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圣塔克斯城,圣塔克斯本是一个小小的军事边塞,但大陆上不断来往的商人源源不断带来各式各样的商品比如羊毛毯,北方放牧的高大骏马,西方的火族淬炼的锋利武器,南方的珍贵木材和药草,再加上不断迁徙来的移民使圣塔克斯几年之间就壮大为诺特图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都市。
同时这也是个多民族共存的城市,不断迁徙来的移民在定居下来的同时也带来不同的民族风俗,由此而来形成了各式各样的格局,整个圣塔克斯也被规划成不同的街区,有卡坦玛雅人区;拉坎冬人区;基切诸民族区;马姆诸民族区……特别是圣塔克斯城的领主笛卡夫里奥的官邸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官邸面前的道路也因乌及乌,被修成了柏石路,名义是为了庆祝领主千金的生日。这时候是这条路最热闹的时候,两旁的摊贩多如牛毛,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妈妈,那是什么?”“哎呀,脏死了,快走快走,小心弄脏你的新衣服,下次碰到这样的一定要离远一点……”一个中年妇女正拉着眨着大眼睛的小女孩避过那躺角落里的“垃圾”走开。
仔细地看,那垃圾不是垃圾,而是一个受伤的人,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貌,破碎的衣服显眼地向人们诉说主人不幸的遭遇,身上散发的臭气和斑斑血迹吸引了一团死苍蝇在头上“嗡嗡”地在响,难怪会发生开头的一幕。
“咳咳……想不到我还没有破解家族的诅咒,就要死在这里,那个死老头,那是什么魔法,竟有如此的威力。”躺在角落的那人抬起了头,散发顺着脏脏的脸庞滑落,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他正是露宿在威斯普草原石林中的少年——荆易裂。此刻他的脸上正流露出了极其不甘和失望的神情,“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死在一个灰暗的角落里,让蛆来腐蚀我的躯体,难道这就是荆氏家族的命运吗?”他靠着墙艰难地站起身对着湛蓝的天空吼叫,颤动的身体表明了他现在的激动心情。
他不是应该死在石林中吗?怎么还有命从威斯普草原一直走到圣塔克斯城里,能在“喃赫布曼”魔口下活下来从古到今唯他一人,不过按照现在的身体情况看来他离死也不远矣。
“妈的,我不会死的,我会破解家族的诅咒,我会让荆氏成为诺特图的王性,我一定会的。”他扶着墙蹒跚地走出了那条小路,走上去通往风武学院的路,那里一定有能够医好他身上的伤的魔法师。
风武学院是圣塔克斯城人们的骄傲,它是朔月王朝的皇室学院之一,这所学院为皇室培养出了不少的人才,但也培养出了不少的反面教材。这里专门教授风系武技和魔法,和大陆上其他三所学院并称大陆上的“四流武院”,另外的三所学院是:建立在西方沙漠边缘上火武学院,建立在南方丛林边缘上的地武学院,和建立在遥远的东方海上的海武学院。
大街上的路人见了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立刻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让开一条道,惟恐惹祸上身,要是万一他死了,岂不赖到自己身上来。不过这样一来反倒为荆易裂省了不少时间,少了阻挡他的人,他可以更快地到达目的地。
风武学院就在眼前了,不知道风学院的那些魔法师肯不肯为自己治疗呢?就在这时,一声声的惨叫和叫骂之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三个卡坦玛雅人正在殴打一个拉坎冬少年。
“他妈的,竟敢弄脏我的衣服,你这个拉坎冬杂种,你们这个肮脏低下的民族,你们不配跟我们同样生活在诺特图大陆上,他妈的猪罗,该死的。”其中一个身材最高大的卡坦玛雅人边打边骂道,他全身都是鼓起来的肌肉,上面隐约可以看见缠绕在手上的条条青筋。
周围的人们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相反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在圣塔克斯拥有不同的民族,因此也有不同的习惯和风俗,但人们并没有和谐团结地共同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相反他们之间有很浓重的种族歧视观念,每天治安官的桌上准放着一大捆的报告:大街某某个街区发生一个种族的人被其他种族的人打伤甚至打死的事件,人们对这种事情已经完全见怪不怪,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有些人甚至以此为荣,特别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那个拉坎冬少年早就被打倒在地,脸上身上全是鲜血,他正双手抱头,极力地缩小自己挨打的面积,但对方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似乎要把他打死为止。
“看来我命中注定不能破解诅咒了”,荆易裂自嘲地对自己说,他可以容忍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容忍别人无知的嘲笑,却不能容忍自己对生命的漠视。
“住手——”,周围的人们突然感到四周的空气降温了,他们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三个卡坦玛雅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人们扭动僵硬的脖子转过了头想看一看发出如此冰冷的声音的主人。可是待人们惊讶地发现声音的主人荆易裂——一个几乎站都站不稳的小流浪狗时,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继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嘲笑之声。“哈哈哈,这小子不是吃错药了吧。”“哎,小子,你还可以站得住吗。哈哈哈哈”“要不要让我买一片黄油面包先填饱你的肚子。”…………
但也有不笑的人也是唯一的两个人,刚刚推开酒吧的两扇小门的穿着浅灰法师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靠着酒吧前的拦杆似乎很有兴趣的望着这边,他长着一头白发。
“妈的。”被荆易裂冰冷的语气吓住的那三个卡坦玛雅人回过神来,那个最高大的卡坦玛雅人可能觉得刚才在大家面前很没面子,气势汹汹地朝荆易裂走来,“打死他,杰克。”“打死他。”两个同伙嚣张地在一旁助威,原来他叫杰克。人群幸灾乐祸地流露出又有好戏看的样子,早就忘了自己刚才被冰冷的声音吓得目瞪口呆的丑态。
杰克像一头发情的公熊挥舞着他的大拳头走近了荆易裂,不打招呼就猛地一记右勾拳,想先来个下马威,可是他的拳头被挡下来了,被荆易裂瘦小的胳膊挡了下来,荆易裂此刻正弯下身躯用两只胳膊护住了脑袋,可两只眼睛却透过胳膊藐视地盯着杰克。
他竟然敢出手挡下自己的拳头。杰克怔怔地看着荆易裂,转而清醒过来咆哮道:“还敢挡,你这狗杂种。”直拳,勾拳不断地招呼到荆易裂的手上,“看你怎么挡,我要打断你的手。”
好痛,好痛,一拳比一拳重,拳头还在不停地落在两只胳膊上,手上几乎没有感觉,麻木了,说不定手上的骨头已经被打断了,但他还在忍,在等一个打败杰克的机会。
他的头脑一直保持清醒,很多人在这时候早早就放弃了,但他不会,他有一个习惯,一个他死去的父亲教他的习惯:认定的事永不放弃,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打了一会,杰克可能认为对方已经死定了,或许他打累了,他转身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周围的人群展示他强壮的肱二头肌,他希望能看到钦佩的目光,但他看到了人们眼中恐慌的眼神。
就是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认为他死定了的时候,荆易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了上去,猛地咬住了大个子的咽喉了,尖利的犬牙深深地刺入了脖子上的那条青色的大动脉。
他感到了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可以感觉到鲜血正汩汩地从咽喉流出,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受,他想把那个肮脏的杂种推开,但他刚才还孔武有力的双手已经早早的垂下了,再也没有机会举起了。他惊讶他倒下了,他最大极限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夕阳了。
荆易裂也跟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还在咬着杰克的咽喉,他感到滚烫的鲜血经过他的嘴角快速地流出,他双眼一黑昏了过去,一部分是因为浓重的血腥,但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经受伤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周围的人们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大个子的同伙也被吓着了,这么多年了,他们早以对街头混混打架,杀人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天才看到什么是真正的血腥场面——这是真正的杀戮。
不知是谁第一个清醒过来,喊了声“快跑啊!”人们一个两个接着跑着离开,瞬间周围的人们跑了精光,周围一下子沉静,仿佛死人杰克会爬起来吞噬他们的“无辜”灵魂。连大个子的同伴也跑了,看也不看刚才还对之尊敬有加的大个子就跑了。
现场只剩下一具尸体,一个差不多已经死了的荆易裂,一个受伤的拉坎冬少年。
过了一会,被打的那个拉坎冬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了刚才的场面,他没露出任何的厌恶表情,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是为了救自己,他轻轻地走了过去,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大个子,连拉带拽扶起了荆易裂,探了探他的鼻子,“还有气息。”
“好,我救定你了,你不要死啊,我带你去找爷爷,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好兄弟!”那个拉坎冬少年轻轻地把荆易裂推上了后背,不顾荆易裂身上的臭气和血迹,背起他朝着风武学院的方向走去,听起来这个少年的爷爷能救荆易裂。
“不用看了,颈大动脉被咬破了,没救了。”长着一头飘逸白发的正靠着栏杆的那个人看着荆易裂离开的方向冷冷地道。
旁边的一个瘦小的人似乎很有兴趣看着杰克脖子上的伤口,回答道:“怎么,你对那小子有兴趣?,不过这头野兽看来没那么容易降服。”
那人嘴角微微一挑,勾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有难度才有意思,你吩咐下面给我盯紧,我要他。”
那拉坎冬少年背着荆易裂走着,边说:“你坚持住,就要到了。”就要风武学院的大门了,那少年却不向大门走去,转头朝大门的右边方向走去,难道他的目的地不是风武学院吗?
为了表示领主笛卡夫里奥的恩赐,全城的大道两旁的泥土旁特地种上了树木,不过据小道消息,那是为了让北方嫁过来的小妾有一种在家乡的感觉。风武学院没办法,只得在学院的院墙外面应付着种了几棵,没想到那几棵树生命力旺盛,自己发芽生长,这几年来几乎笼盖了整个院墙,最后学院的魔法师不得不施展魔法来抑制它的生长,才压制住了它,但学院院墙的周围从此有了一片绿色的保护者。
此时那拉坎冬少年就来到了大门右边的那片植物林中,他慢慢地蹲下身,弯着腰让荆易裂从自己的背上轻轻地滑下来,小心翼翼地让荆易裂躺在长满青草的地上,看了看周围,周围没人,他来到院墙边念动咒语,扑满绿色叶子的墙上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洞口,他放心地来到荆易裂的身旁,把他的一只手拉起,架在了自己的的脖子上,一拐一瘸地搀扶着荆易裂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