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让灵莫染不许去送他,因为他怕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苏洛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就走了,孤零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苏洛到了英国伦敦之后,白光就让他的父母来接苏洛,苏洛跟着他们来到圣斯医院,准备住院。
白光的母亲看着苏洛,“既然是我儿子大学的学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这里有个医生是我的同学,治愈好了好几个胃癌病人,相信你最后也能治好。”苏洛点了点头,“谢谢伯母。”苏洛就在圣斯医院住下了,第一天,他就被带去做全身检查。
检查的结果好像比夏河给他看的结果还要差。“苏洛先生,经过我的检查,您的胃癌最后确诊为中晚期,要立刻做手术,以及经过长时间的化疗,康复的希望是60%。请问你的家人在吗?还是,您选择一个人独自承受手术带来的风险。
我也不能保证手术过后您能活着睁开眼睛。”医生的话让苏洛反倒无所谓,既然他已经来了英国,他就不怕灵莫染会知道,时间会冲淡一切,就算他没能活着离开英国,他也无憾,至少她还有白光啊。苏洛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在地球另一端的灵莫染会怎么样。
白光等苏洛离开编辑部之后基本整天都呆在编辑部里陪着灵莫染。灵莫染问他,“不去上学么?你就不怕全门挂科?给你处分?”白光摇摇头,“不会,我签了生死状。”灵莫染问他生死状是什么。
白光一脸神秘,“无非就是我保证每门成绩都在年级前五,学校就不会逼我每天出现在学校里了。”灵莫染拍拍手,“不愧是A大的,这么霸气。”然后继续盯着电脑。
白光凑到灵莫染耳边,轻轻吐着气,“苏洛不在,你空虚吗?”灵莫染一巴掌扇上去,“我觉得你比我更空虚。”“苏洛不在,我就是那个保护你的人,小心,不要陷入我的温柔乡里。”灵莫染看了一眼有些神经质的白光,“你跟我是同一种人,闷骚,小心,你会陷进我的温柔乡里。”
白光摊了摊手,“我早就陷入你的温柔乡里了,只是你不知道,我不想说。”灵莫染吓了一跳,“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所以我已经死在沙滩上了。”
白光叹了口气,“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灵莫染跟白光说拜拜,白光才满意地离开。编辑部里的编辑们又炸开了锅。
“你们觉得那个白光是不是要追我们灵编的意思,这苏秘书前腿才刚走啊……”一个小编开口道。“听说苏秘书要去英国两年?还不准灵编去看他,我觉得吧……事情很蹊跷啊……”“现在造谣也犯罪,积点口德吧。”“哎,怎么不去七年,七年之痒,事情就不一定了。”
“你们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灵编是会移情别恋的人嘛!”“白光这攻势,和当初的苏秘书一模一样啊,灵编会不会招架不住?”苏洛躺在病床上,等会儿就要被推进去做手术了,划开手机,看了一眼灵莫染的大笑脸,他心满意足地被推进去。手术前,“孩子,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白光的母亲安慰着苏洛,“可是孩子,这个女孩子长得好漂亮,是你女朋友妈?”苏洛点了点头。
“在做手术的时候想着她,她会保佑你。”苏洛微笑着再次点了点头。苏洛的手术整整做了一天一夜,被医生切了大半个胃,从此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插着食管维持生命。
他的手术很成功,但医生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醒,也许一天,也许三天,也许一个礼拜,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灵莫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一瞬间感到心痛,捂着心脏,她差点窒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苏洛出事了。她拨打了苏洛的电话,可却是关机状态。
第二天上班,白光又来了。白光看见灵莫染的黑眼圈很深,于是就问她,“怎么了吗?黑眼圈这么深。”灵莫染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苏洛出事了,可是我联系不到他。”
白光突然想到昨天是苏洛做手术的日子,他还没去问情况。白光安慰她,“怎么可能出事呢,最近感冒而已。”“可是,可是……”灵莫染也说不出的所以然来,“我只是昨晚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痛而已,可能是我多想了。”
白光拍了拍灵莫染的肩膀,“就是嘛,他怎么可能有事,你别胡思乱想了,只是因为苏洛不在,你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灵莫染点了点头,“最好这样。”白光回家之后赶紧打电话给自己母亲,问苏洛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白光的母亲坦白地说道,“手术很成功,但是切掉了大半个胃,现在瘦得成了一个骨架,靠食管维持生命,目前还没醒来。”白光心里一沉,“情况不好吗?”白光的母亲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手术前我让他好好记住他手机里那个女孩的模样,让他有个信念,我想他应该会做到的吧,可是目前的状况的确很不好。一个男孩子,一个人来治疗,孤苦伶仃,虽然表面上总是带着微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的。
白光啊,妈妈问你,你要是认识那个女孩子,最好把她带来,也许她能唤醒苏洛。”白光挂断了电话,苦笑,怎么可以让灵莫染知道苏洛得了那种病呢,万一她知道了,岂不是会很难过。灵莫染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辗转反侧,没了苏洛,她睡不着。
苏洛还是躺在病床上,像个死人,但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却很慢。他很虚弱,很无力,还无法伸展他的四肢,控制他的眼部肌肉。他就像那时候的灵莫染一样,被困在一件黑屋子里,但却手脚都被禁锢着,根本无法移动,他不能像灵莫染那样,听着他的声音行走,这里没有灵莫染,这里也没有出口。
苏洛哭了,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他好想灵莫染,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也许不做手术才是最好的方法,至少他可以和灵莫染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可是现在,他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白光的母亲看到苏洛眼角流下的泪水,以为苏洛醒来了,赶紧叫医生过来查看。医生用手指撑开苏洛的眼皮,涣散的瞳孔,他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还没醒。”
医生沉重地说道。“老同学,他明明哭了,哭了不代表他醒了吗?”孙阳微是苏洛的主治医生,她看着苏洛日渐消瘦的身体,无奈地摇了摇头,“流泪只是个生理现象,不代表他醒过来了。才一天,也许他体质弱,麻药还未过去呢?”白光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呢?可怜这个孩子,家人都不在身旁支持他,鼓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孙阳微拍了拍白光母亲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了,既然手术是成功的,那他就会醒过来的。”其实孙阳微也吃不准,以苏洛的身体,究竟能不能醒过来。灵莫染给苏洛打了个电话,电话居然通了!“苏洛。”
她轻轻地唤着他。“嗯?怎么了,莫染。”他回应着他。
“我好想你。”灵莫染有些委屈,“没了你我都睡不着。”对面的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傻瓜,以后我每天跟你通电话,你就不会睡不着啦。”
灵莫染嗯了一声,“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你。”对面的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我都说过了,有你在我会分心,好了,那边时间应该不早了吧,你快睡吧,晚安。”白光挂断了电话,只剩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