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罗苦笑道:“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齐大人就是怕钦差大人来了之后被这些乱贼份子捣乱,偏偏就让这个王小波逃了去。看来,是我低估了王小波呀!”这名家丁沉思不语,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备了马匹,杨明罗连夜赶往青城县。
随同一同前去的有十几个人。王小波一直目送他们远去,这才悄悄的从墙头上飞落下来,沿着一条小路而行,只见对面过来五个家丁,王小波只有躲到花丛之中,这五个人谁也没有留意花丛中有人,便走了过去。王小波避着这些人的耳目,连进了十多个房屋,始终看不见这些箱子藏在什么地方。
那些箱子不是小物件,按理说如果藏在某个房间,必然会看到,除非这宅子之中有什么暗格地道之类的。王小波在杨明罗的家中翻腾了半天,始终不见东西藏在哪里,只有悻悻离开。路过莲花池边,只见亭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便在那里睡觉。
王小波也不觉为异,那杨明罗不喜欢外人住他房屋,虽然这些人都是他自己人,毕竟身份低微,睡在亭上也是情由可愿,自己那天不是被杨明罗安排在柴房睡觉吗?王小波离开百仙镇,前去青城县,原准备先借宿张凤羽的客栈,等那钦差前来。可到了城门之前,只见有一队宋兵把守门外,城墙上满是李顺的通缉令图案。城门楼上倒悬着一个女人。
王小波心头一震,隐身在一株树后,凝神向那女人看去,可是距离太远,又是大晚上的。看不清样貌,但通缉令上的李顺必然和那女子有着某种联系。王小波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对方共有十多个人,只有五个人还在大口吃肉,大口饮酒。
其他人或靠墙壁,或互相依背,沉沉睡去。另有三四匹马在他们边上。这些人显然不是齐元振的兵,却是为捉拿李顺而来。
钦差来临之际,齐元振自然是要将这些该通缉的要犯捉拿归案心里才能踏实,李顺连杀七个宋兵,此时传到朝廷,皇帝都分外震惊,特别派兵来支援齐元振,捉拿这个杀宋兵之人。李顺这几天消声灭迹,再不露面,天地之大,可又能上哪里找去,不知道谁向齐元振透露,李顺的姐姐在青城县之中,核实了身份,确认她就是李顺的姐姐李敏之后,派人将他倒悬城门,并且传出话去,要引李顺现身,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天,李顺也没有现身。王小波知道李顺有个姐姐却从未谋面,虽然不知道此女和李顺的关系,救她的心已经浮然而生。
喝酒的那五个人一边磕着花生米一边说道:“你说这小娘们到底是不是李顺的姐姐?这样吊她两天,李顺不出现,这娘们就要死了。”“怎么,你心疼啊?”引得众人一阵大笑。“我不是心疼她,只是眼下一个李顺都捉不到,明天又会多出一个人来,钦差大人说到就到,齐大人这两天可有得烦了。”
另一人说道:“可不是吗?杨明罗刚刚进城去,说是跑了一个逃犯,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是这么多事情呢。”刚才说‘心疼’的那个兵道:“管他呢?我们是皇命在身,只管捉拿李顺,如果齐大人让我们连逃犯也要我们出手协助,就由他向皇上说吧!”“对对对,我们是来协助他捉拿李顺的其他的一概不管。”王小波在暗处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喝酒的有五个人,靠背睡觉的两个人,倚墙角睡觉的有三人,总共是十个人,料来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大踏步走了出去。此时城门已关,门前燃着几根火把,照的门前还是一片光亮,五个人看见一个人从暗处走将过来,立刻提高了警惕,这么晚了,不会有人进出城门,除非对方是通缉要犯。“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捉拿李顺,可当真面对起一个危险人物时,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惧意。
一想起李顺曾杀死了七个宋兵,那武功一定是不错的。王小波也不隐瞒。道:“我可没有鬼鬼祟祟,是你们心虚吧!你们放心,我不是李顺,我叫王小波。”
说起‘王小波’,五人还是挺意外的,先前进城的杨明罗就说逃犯正是王小波,没想到这杨明罗进城不久,王小波便跟了过来。“你就是在百仙镇杀人夺金的王小波,你还敢回青城县,胆子可不小啊!”看来杨明罗进城之时,对他们都说了王小波之事。王小波斜眼看着倒悬在城门楼上的李敏,只见一个粗麻绳拴着她两只脚踝,头朝下垂直下来,离地面尚有一丈多高,不知道是不是倒悬的原因,李敏满脸冲血,跟火烧似的红,双目闭合,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王小波从女子的脸上依稀看到李顺的样子,或许她便是李顺的姐姐李敏,当即用手指着李敏说道:“你们身为大宋官职在编人员,就是这样对付穷苦百姓的吗?还不把她放了。”这时那些睡着的兵在王小波一声怒喝之下都醒了过来,手中分别拿着长矛剑斧便来到五人身边。其中一个清瘦的兵走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王小波,你不过也就是一个逃犯,我们虽然目的是捉拿李顺,可也不介意把你给捉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王小波道:“很好,你自己都承认你们是为了捉李顺,偏偏捉了这位女子把她倒悬于城楼之上,又是处于什么目的,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另外一个宋兵说道:“你放屁,她李敏是李顺的姐姐,她弟弟犯了事,姐姐一样难逃干系,只是吊着她已经便宜了她。”王小波道:“什么狗屁理论,你们的直属大人是谁,我要告你们。”
几个宋兵互视大笑,那个清瘦的兵说道:“我们是皇上委派下来直接听从王爷之命,有本事你去卞梁告我们啊!就怕你见不了王爷,就被我们的王爷侍卫给杀了,哈哈哈。”王小波再不和他们说话,只是冷冷的一哼,纵身便爬到城墙之上,手掌一摁脚尖一点,又纵上丈余,正是‘天梯纵’轻功。城墙高愈三丈有余,这些宋兵没他那么好的轻功,自然没人能跟得上,知道他是要上到城楼之上去解下李敏的绳子。
这些宋兵又怎么会如他所愿,纷纷向王小波投掷兵器,一会一个长矛飞来,一会一个钢刀窜来,王小波身在墙壁之上,面对后心不断抛开的兵器,左右翻动身体,或脚踢或掌击,将来的兵器都反格回去。这时一名宋兵将一把月牙似的弯刀甩将出去,白光闪动,锋利非常,却把吊着李敏身体的绳子给斩断,宋兵们一惊,都怒视着发刀之人。那个扔刀把绳子斩断的宋兵似乎瞬间比别人矮了一截,低着头不敢说话。
却听王小波说了一声:“谢谢了。”眼见李敏笔直的坠落下来,王小波纵身从墙壁上弹出,双臂拦腰将李敏抱住,手臂一翻让李敏压到自己身上,王小波背脊着地和李敏搂作一团翻翻滚滚好几个圈。几名宋兵追着他就杀了过来,各挺长矛向王小波刺到。
王小波身子一纵,两足翻腾之间已经踹到两人,跟着斜身避过一柄长矛夹手夺了过来,顺势回撞将那名宋兵撞飞了出去,跟着变动长矛在身前舞了一个圈,将宋兵逼开一步,矛头突然向西南角一刺,撞破一个窟窿,突出包围,横摆斜穿之下,又打倒了三人。其余几人围成一个半圆,边攻边进,要把他逼在墙角之内。王小波几次欲突破,都被他们长矛给反击回来,只有一边退一边思退敌之策。
转眼间,身子已经贴住了墙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前五人一字排开,长矛之间间隙不露,密集而为,把王小波周身要害全部罩住,王小波只有强制性反攻,他被逼到了墙角已经没有余地给他闪避的可能,他双手舞动长矛,虽然凌厉,却都被对方密集的招式给拦截下来。忽然只见一名宋兵挺矛朝王小波的额头上刺到,另外四支矛则向他胸腹进击,王小波横矛将身前四矛压下,头向右斜转,朝他额头刺过去的矛头顿时插入墙壁之中,深及数寸。
王小波不等对方从墙壁拔出矛来,左手在矛杆上一搭,身子便贴墙而立,居高临下,使出一招‘雷霆千钧’来,长矛斜戳而下,一股内劲崩出,四名宋兵哪里敢接,分别向两侧翻滚避开,矛头戳到地面之上,劲风激荡,搞的地上尘飞土扬。王小波跟着斜挥而上,使眼前的这名宋兵不及拔墙上之矛,对方果然害怕王小波这一着,撒手跳开,脚没有站稳,只见王小波脚在墙壁上的矛杆向外一搓,长矛破墙反射出去,正好撞中那宋兵的心口,他下盘不稳,顿时仰翻倒地。王小波手中长矛顺势便朝两名宋兵横扔出去,双脚在墙壁上一撑,没等两人把他所扔的矛给拨开,双足已经踏上两人的胸口,跟着拿住自己适才扔的长矛回身刺出。
他身后这两名宋兵见他举手抬足间便打倒三人,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自知不敌,已无斗意,两人一并往后跳开。王小波一刺不中,矛头在地上一镀,身子向前弹出,飞起两脚便将他二人踢翻在地。王小波于顷刻间将十人全部打倒,虽然都是轻伤,并没有对他们使杀招,可也让他们心生怵意,即知不敌,谁还会恋战,相扶相携逃进了城中。
王小波见他们逃到城里,正好开了城门,倒也省了自己的事。他过去见李敏仍在昏迷之中,唤了几声也没有醒过来,便将李敏横抱了起来往城里走去。王小波一入城门不禁感叹千万还记得何日时,正是李顺负着自己也是一个晚上来到青城县,此时自己救了他的姐姐,依旧是这么一个黑夜,依旧要去一个地方,來凤客栈。
城里城外因为钦差要来,都加强了戒备,更何况通缉犯李顺尚在外逃,王小波怕撞到巡查官兵,引起冲突事小,被人发现自己和张凤羽的关系岂不连累于人。进城之后便以街侧小巷,沿石路而行,从来凤客栈的后门进入,同样是张凤羽开门迎接于他。张凤羽惊愕道:“你不是说要去找李顺的吗?怎么还在青城县,小灵说你打了她,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位女子又是谁?”将王小波和李敏安排妥当,张凤羽满腹的疑问,向着王小波一连串的问道。
王小波帮李敏盖好了被子,说道:“她是李顺的姐姐叫李敏,被人倒吊在城楼之上,他们想引李顺出现,所以才想出这么一着。”张凤羽‘哦’的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要告诉我这几天你一直留在青城县?小灵那天在街上看见你,本来她之前说你和我的事,我知道了之后好好数落了她一顿,她说有机会当面给你道个歉,可是见了你,她说你就打了她,这怎么回事,你可不是随便打人的人啊小波。”张凤羽深知王小波的为人,一定是由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王小波长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于是便将这几天的际遇都对张凤羽说了,说罢又道:“那天打张姑娘实在是无心之过,还请张姐多费唇舌,千万别让张姑娘恨我才好。”张凤羽道:“她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不会怪你。”
王小波道:“唉!我伤病严重之时,多亏了张姑娘的照顾,如今我居然打了她,这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啊。”张凤羽笑道:“你是有苦难言,不过你确定那天抬的是齐元振的全部财产?”王小波道:“齐元振当然不会说是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凤羽沉思道:“嗯,如果能查出来他把这些金银财宝都藏在百仙镇的什么地方,领着钦差大人去看看,去看看他一个知县令居然这么多油水,就知道平时有多刻薄我们老百姓了。”
王小波道:“这个我来之前去查过,根本不知道他们把那些箱子给藏在哪里。”张凤羽颇为担心道:“那钦差大人来了,我们无凭无据,说了钦差也不一定会相信我们啊!”王小波道:“他齐元振不只是刻薄农民,他专横跋扈,勾结地方恶霸地主,强占土地,加大征收税赋,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位钦差大人真的想着我们川峡百姓,只要有人举报,他一定会着心去追查此事,一查就知道,这个齐元振是多么的可恶。”张凤羽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看这位钦差大人是否真的是为民办事。”
两人说话间,李敏醒了过来,问道:“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她一天吊在那里滴水未进,感觉浑浑噩噩的头脑沉重,不禁用手摸着额头:“头好痛啊。”见到李敏醒来,张凤羽和王小波都迎到床边,王小波道:“我们都是李顺的朋友,李姑娘无需紧张。”
李敏抬头望了二人一眼,只觉的头疼欲裂,双手抱着头,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动:“我好困,我头好痛。”王小波知道她这是被倒吊的时间过长引起的身体不适,便道:“好困就再多休息一下,不要睁眼,小寝一会就会好转的。”李敏在王小波的柔声细慰之下,重新钻到被窝之中,不久便又沉沉睡去。
张凤羽怕惊醒了李敏,低声对王小波说道:“你也去隔壁休息一下吧!折腾了一晚上,你也够累了。”王小波答应了一声,被张凤羽带到隔壁的房间。王小波连日奔波劳累也却是累的很了,和衣躺在床上便即沉沉睡去,直到听见了门外吵闹之声,他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他所住的房间是坐西朝东,初升的日头放出万丈光芒从窗户折射进来,一片亮光更是铺在王小波的身上,秋末日光虽然淡化,还是觉得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他坐起身来,眼睛透过窗户碰到阳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来,不禁说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他思念未定,听见外面哭叫声更大了,依稀是张凤羽的声音:“各位官爷,我给你们跪下了,放过我女儿吧!我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话音带着哭腔。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说道:“去你的吧!想要我们放了你女儿,让王小波来找齐大人吧!”他说‘去你的吧’几个字时,似乎是将跪在地上的张凤羽给踹到了地上。之后就是张小灵支支吾吾的哭叫声:“娘,救我,娘,你一定要救我啊!”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已经被对方强行拖走。
王小波拉开门冲出去,突然被另一个人拖进了另一个房间,王小波见到她,愕然道:“李姑娘,你醒了。”拉他进屋的正是李敏。李敏一早就醒了过来,张凤羽命厨房熬了鸡汤给李敏,李敏很是感激,说道:“谢谢你掌柜的,李顺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可真是他的福气。”
她也却是饿了,将鸡汤喝的一滴不剩。张凤羽看着她喝着香,心里也高兴,说道:“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李敏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了掌柜的,我已经饱了。”
张凤羽笑道:“别老叫我掌柜的掌柜的,叫我声张姐姐吧,李顺和小波都是这样称呼我的。”李敏道:“嗯,好,张姐姐。”昨天夜里看不清楚,而且李敏也是一脸的倦困之意,完全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个李敏简直就是一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