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前。
在那个时间段里,西门达勇在司马智利的带引下已经成为了虔诚的基督徒,同时他也非常相信只要他能活得自然坦白,一定就要西门玉清原谅他以前的所犯下的错,这个样子他才可以拥有救赎。
西门达勇盯着轩辕杰铭,虽然对面前的人他没什么好感,更谈不上信任,可是他相信若是让他坦白面对自己的所犯的错,这样他也会诚实坦白他和他妹妹之间的事,自己就能为姐争取到她应该拥有的幸福,他微微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道出了当年的事。
“前几年,我们才大学毕业,又因为我和我姐都是我们那个系最优秀的学生,于是就有一个导师对我们很是欣赏,就打算介绍我们出国留学,可惜名额只有一个,这样就只能和我姐说好要公平竞争。看看我们之间哪一个才是最优秀。”
轩辕杰铭自然知道最后是西门达勇去了国外但西门玉清没有,他这样很是自责的神色,想了想他也大概猜到了后面的事情,却并没有说什么,缓慢点了支烟,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西门达勇说。
“我姐本就是一个非常热情、又没有心计的人,于是我把在她那看到的报告交给了导师……”西门达勇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额头,随后搓了搓自己的脸,对于自己以前所做的恶心事很是无言,在他的心里面天天要去面对以前的错,在心底只有深深的自责,为了利益,就是为了一次出国的机会,与姐之间的血缘关系都可以出卖,去背叛,自己真的是多么的无药可救啊。
“你偷了你姐的?”
“嗯,我当时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快速扑捉到好的新闻点,若是想要在那场比赛里胜,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那么做……我到现在都没有和我姐说,在交稿的那一天,我故意把她写好的丢掉,自己却把她写的那份给复制了最后交了上去。我姐当时还一股脑的认为自己太丢三落四,都不知把稿子放哪了,她到最后还高兴抱着我说,你真的是好命,打小就比她优秀,让我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没怀疑过你?”
西门达勇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埋在头发丝间,一滴泪水从脸庞滑落:“我姐压根对人没心机,我猜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她不知人性在利益驱使下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更加不会想到,她亲爱的弟弟会这样把她出卖”
街道两边的路灯都已点燃,天色还没有完全黯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轩辕杰铭手里的烟忽明忽暗。
轩辕杰铭从上衣口袋里把烟递给他。
西门达勇摇了摇手,说道:“很早就戒掉了。”
轩辕杰铭于是把烟装回口袋,转头看了看西门达勇,问道:“西门玉清是怎么明白的呢?”
“就在我把出国手续已办好的那天,导师把我交的那份稿给她看了,我那个时候就在旁边……我非常害怕去看她,更是没办法面对她,但是在当时我脑子里想的是她可别说出事实,不然我那样做就没什么结果,和导师告别时我姐也没说关于稿子的事。”
“我无法忘记我要出国的前一天夜里,姐拉我到门外面,我感觉到她一直看着我,可是我不敢看她,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那眼神在我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她那样的绝望,她说,我最亲爱的亲弟弟就这样把他姐出卖了,她完完全全从没想过……”
轩辕杰铭心里有些疼痛,为她疼,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出卖她应该是站在绝望边缘伤的体无完肤,若是他是当时的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去报复,他最讨厌被出卖。只是她太善良,反而伤了自己。
“我的印象里,我姐没怎么哭过,但是那晚她哭得那样伤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那样的伤心,她说她会让我如意出国留学,只是她今后都无法原谅我。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松了一口气,庆幸她不会把我给揭发,我还很高兴自己很成功,为这偷来的幸运窃喜,在我出国留学期间,我才明白偷来的成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因为那段期间我打电话到家里,她不会接我电话,我用写信用MSN的方式,她也不会回,她就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惩罚我,让我心里面的内疚一天一天加重,我在那几年获得的成功并没带给我一丝高兴,我开始想念在大学的日子,每次微不足道的成功都会让我高兴得晚上睡不着……我到最后才明白,我做错了一件极大的事,所以我必须要赎罪。”
轩辕杰铭有些揶揄地冷笑道:“人可真是自私啊!西门达勇,你想救赎,只是想为自己救赎,你只是觉得那个偷窃在你身上留下了污点,这是你这一辈子洗也洗不掉的污点,所以你感受不到一丝成功的欢愉,对你姐不见得有多对不起。”
西门达勇拿下撑着额头的手,双眼有些迷惘:“你或许说的对,我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当然那段时间你过得并不好,看来,老天对每个人的安排还是公平的,你偷到了成功,可是没有办法获得心安,你姐很聪明,她并没有妨碍你的前图,她更是不让你最后去恨她,她选择让你内疚,让你背负着这个罪恶向着接下来的生活走下去。”
“你看人性真是阴暗。“西门达勇勉强一笑道。
“我认为是实话。”轩辕杰铭目光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散漫:“我明白你和我讲的这些真话,是让我明白你姐的苦,不再伤害她……我明白的,若是可能,我会让她幸福的……”
“也不是只有我,其他人也有伤害过我姐,但是她没选择去好好报复那些伤害她的人,她只是扛下来了所有痛苦,独自承担,当我看着她笑着对大部分人说,往事已远,目前的她仍是生活得很好,也很开心,我会心疼她……”
“她真的就是这样的人。”轩辕杰铭现在有股冲动,压制不上来,觉得现在必须去完成,对着西门达勇颇为平平淡淡的笑着:“你还有事吗?”
西门达勇看了眼轩辕杰铭,嘴角弯起,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没有。”
轩辕杰铭对他很是赞赏一笑:“谢谢你说了这些事给我听,你关心你姐,同时也让我明白,我的女人是需要我来安慰。”他说完就踩了油门,车向前方冲去。
西门达勇一直看着他的车在视线里消失,突然间他感到肩膀上压着的重量瞬间轻了,轻轻呼了口气,周围看了看,街道上来往的人可真是热闹,灯光都那样迷人。
轩辕杰铭很快的回到家,一进门,就冲进了书房,一把抱住了正在书桌电脑前打字的西门玉清。
“你要干嘛?!”西门玉清惊叫一声,开始非常用力把他推开,但是轩辕杰铭抱的很紧,没有放手让她挣开自己的怀抱。
西门玉清很明显感觉他非常的强硬,拥抱是那样实在,一阵温暖环绕着自己,心里仿佛感知到了一点,不再去挣扎没有再去抗拒,很是温顺的在他的怀抱里享受着。
轩辕杰铭嗅着她发丝的淡淡香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脸上洋溢着无比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