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轩辕杰铭正坐在春丰易的办公室里接受第二次的治疗,他不晓得大洋彼岸那边发生的事,可他也同样不想破坏他们现如今的生活轨迹,他感觉到他同轩辕晓新都仅是需要时间去修复他们内心的那道缺陷,可现如今他坐在这里,仅仅是想令伤口恢复得更加快一些。
“很准时啊。”春丰易走进办公室,望着轩辕杰铭,淡淡一笑。
“我从来未曾有过让人等的习惯。”
“恩,好习惯。”春丰易打了个响指:“那让咱们现在便开始吧。”
轩辕杰铭半卧在椅子上,闭上了眼,只不过眼睫毛不停颤动着,显现出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这一次我不会对你使用催眠的:“春丰易淡淡一笑:“咱们便像朋友那样,谈谈话便可以。”
“恩?”轩辕杰铭听见便睁开了眼。
“说到底心理治疗听起来感觉玄妙,其实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你只需要将你心底的东西说出来便可以了。”
轩辕杰铭点了点头。
“况且同样不要感觉面对我会感到尴尬,我只不过是个聆听者,并且不泄露秘密那是咱们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轩辕杰铭仍是点头,内心却已然稍稍放松了。
“如此轩辕杰铭,你能讲讲你家庭的情况吗?包括你的父母,你的妹妹?”
“这有关系吗?”
“嘿嘿,我说过,咱们只是谈谈话啊,曾经在大学的时候你都很少提及你的家庭,因此我同样想了解一下嘛。”
“其实我家同样没什么可说的,非常普通的一个家庭,但是我父亲才从公安局退下来没多久,他年轻时候是缉毒队的,常常在云南那一带办案,小的时候我几乎是很少瞧见他,家里基本上只有我同我妈两个人,直到我八岁那年我父亲才调回来上海公安局,同样是那一年,我有了个妹妹。”
春丰易点了点头:“如此这之后你父亲便一如既往在家了吗?”
“同样未曾,他仍是经常早出晚归的,我爸是那种做起事来不要命的性子——我妈曾说过吧,他骨子里有亡命徒的本质,因此才会对着那些冲锋陷阵的事如此热衷。尽管家里添了一个妹妹,可并未曾使得我家里变得热闹起来,由于家里多个孩子更加增加了家庭的负担,因此我妈妈同样不得不外出接一些家政服务的工作——其实简单了说,便是给别人家烧烧饭带孩子什么的。”
“因此说,其实你的少年时期几乎所有闲余时间都是同你妹妹在一起度过的?”
“是啊:“轩辕杰铭喟叹道:“她还如此小,必须要有个人照顾,尽管小时候同样不乐意——你晓得一个小男孩总同样希望跟同龄人出去玩的,带个小丫头在身边真的很不方便,因此我不由自主的待在家里带她。”
他想到年少的时光,脸上忍不住微微带了微笑:“小的时候我还非常不喜欢她,真想着家里未曾有过这个麻烦鬼便好了。”
“我想我假如有个妹妹的话可能同样会如此想的,但是看你如此疼晓新,估计是有什么事转变了你的看法的吧?”
“晓新胆子小,很爱哭,并且很粘我,那个时候我上小学,有时候回来晚了,她便必然要等我回来才肯吃饭,而且总喜欢躲我怀里哭,志明,尽管那个时候咱们都还很小,但是当我望着她如此粘我的时候,嘴上说烦,心里却仍是很感动的。于是我便想,这辈子我肯定要好好照顾我妹妹,一定不叫她受一点委屈。”
在春丰易的引导下,轩辕杰铭又慢慢吞吞地说了许多他同轩辕晓新之间的回忆,一如既往说到当他们都成年后,彼此好像都对对方有着太强的占有欲,常常不希望对方有比自己更为重要的男女朋友出现,他的脸色才黯淡了下去,他说他遇见西门玉清,才当真有了愿意告别过去的想法,只不过事与愿违,每次轩辕晓新伤心的时候,他便会想放下一切,只不过想安慰她、只是想让她别如此伤心。
“志明,我不晓得我要如何才能对她真正狠得下心?”
春丰易说道:“这么说来这个心结不单单在你身上,在晓新身上估计体现得愈发明显。你们当中的感情,是起源于你们从小相依为命的情感,原本当人慢慢大了,对社会接触得愈多愈深入,这种情感便会慢慢淡下去,会在你与你爱人之间的情感前让步。说到底,轩辕杰铭,你已然做到了,只不过晓新未曾,正是由于她的‘未曾’才会叫你感觉愧疚和痛苦,只有她同样放手了,你才可以真正地放手。”
轩辕杰铭哑然。
“并且,轩辕杰铭,估计你自己还没感觉到,由于你父母婚姻的模式,说起来叫你对婚姻是存在抗拒感的,你交过很多女朋友,同样在身体上同她们有过多次的接触,可在精神上你其实是抗拒的,你有一种同行为相反的精神上的‘柏拉图’倾向,差不多有这般情形的人会对自己最亲的人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眷恋,由于仅有最亲的人才能带给你安全感。”
“我父母婚姻的模式?”轩辕杰铭有点不知所云:“说到底他们过得还算不错吧?”
“当然:“春丰易坐在一张桌子的桌角上,轻轻一笑道:“你的父母正是咱们上一辈人婚姻的标准模式,他们并未曾外遇,同样未曾如此多争执,但是你父亲工作的性质却断定了了他必然很少出现在家里的事实,正是由于这种‘父爱‘因素的缺乏,令你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而相反,在晓新的生活里,说起来你是扮演了父亲和哥哥双重的角色,你给她的依赖太重了,便好像她的双拐——其实她的双腿明摆着是完好的,但是她却要依靠着双拐行走。”
“你是说,我令我的妹妹变成了瘸子吗?”
“嘿嘿,轩辕杰铭,我只是打个比方,说到底你的问题在心理学上仍是很常见的,可以称为一种‘未完成时’,正是由于对过去生活里某种东西的缺失的念念不忘,才让你一如既往在现如今的生活里寻找,
就好像你过去暗恋一个女孩子却未曾成功,便会导致你在以后的恋爱里一如既往在其他女孩子身上寻找这个初恋的女孩的身影。说到底,轩辕杰铭,你能够放下的,也许你已然放下了,只不过你还不晓得而已。”
等到轩辕杰铭接受完此次的治疗之后,给人的感觉并非释放完的轻松,有些不得不思考的沉重。
他想起了许多之前他没有想到的事,他慢慢清楚了春丰易所说的“未完成时”,正是由于父母的婚姻未曾带给他相当的安全感,他才将自己一切的心思都用在了晓新的身上,他在生活中拼命扮演强者与照顾者的身份,但是内心深处,却是非常得渴望爱与被爱,在同西门玉清在一起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这种缺少爱的寂寞好像已然慢慢被一种幸福的圆满所填满,不过,他仍是会想到晓新,好像一种习惯,不过他自己同样察觉得到,那更似是独自品尝着一段记忆里的歌曲,可生活,却在别处。
“我真的已然放下了,只是我还不晓得吗?”他在自言自语,可在他还未曾理清的时候,接到了轩辕晓新的电话。
“哥哥,我已然回来了。”
轩辕晓新的声音里包含着冷寂,叫轩辕杰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故作镇定地问:“只不过是……有时回来吗?”
“不,哥哥,这一次,我估计要住很长的时间了。”
轩辕杰铭的心再次一震,尽管不愿去面对,却仍是不得不问:“你和世凡还好吗?”
“不,我已然和他离婚了。”
“你说什么?!”
“哥哥,这些事电话里同样说不清,你过来,我再告知你吧?”
“现在?”轩辕杰铭瞧了瞧微暗的天际,心里有些顾虑。
“嘿嘿,哥哥,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在你酒里下药的。”
说起这件事,轩辕杰铭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叹了叹气问道:“好吧,你告知我地址,我这便过来。”
轩辕杰铭听见轩辕晓新说出的地址后心里便有点难受,由于他晓得那一片的出租房环境并非那么好,他猜想着是并非原世凡晓得了真相因此同晓新离了婚,她才不由自主的回来,不由自主地住在那样的地方。
轩辕杰铭霎时间感觉很疲累,晓新的回来,大概便告诉他再同样未曾了安宁的生活,他和西门玉清可能又得开始停不下来的争吵。
但是,他又如何可以放弃照顾轩辕晓新的责任呢?即使并非为了她,同样还有一个孩子……
尽管轩辕杰铭已然想好了轩辕晓新住宿的条件,但是当他在那里绕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个停车的地方,在地下一层的旅社里缓缓走着,望着不断走过的浓妆艳抹、衣衫暴露的女子同举止粗鲁、上身赤裸的男人,他的眉头忍不住皱得很深,他好不简单走到楼道最深的地方,在左拐的房间里找见了轩辕晓新。
轩辕杰铭当初无数次考虑过他与轩辕晓新再次见面的情况,但是他怎么同样未曾想到会是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轩辕晓新瞧上去比一年前更清瘦了,头发稍稍凌乱,脸有疲色,抬头望着轩辕杰铭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马上落下了泪水,她哽咽着叫道:“哥哥……”
“晓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轩辕杰铭焦急地问道。
“哥哥!”轩辕晓新哭着扑到他怀里,轩辕杰铭浑身一震,试图推开她,可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又当真不忍心,他的双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最后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轩辕杰铭一如既往等到她哭得够了,才缓缓推开她,担心地凝望着她,问道:“晓新,究竟发生事了?”
轩辕晓新收了泪,轻声说道:“他们晓得了……”
“晓得这个孩子并非世凡的吗?”轩辕杰铭紧紧锁了眉:“晓新,我承认这件事我做错了,我原本不该叫你瞒着他同他去美国的,他……有伤害你吗?”
轩辕晓新苦苦一笑道:“一个男人受到这般的欺瞒,他怎会不生气不发怒呢?他时常酗酒整夜不回家,喝醉了酒还经常动手打我……”
“他怎么能够这般!”轩辕杰铭愤慨万分地说道,从小到大他从不舍得打轩辕晓新一下,想起这一年她所经受的痛苦,他差不多出奇地愤怒了,他拿起手机,翻到上回轩辕晓新打给他的那个号码,说道:“晓新,上次你打给我那个号码便是你们在美国的电话吧?我要找找那个人渣!他不是承诺过要照顾你的吗,却为何要叫你受苦?”
轩辕晓新听后一惊,扑上去抢过来轩辕杰铭的手机,绝望地望着他说道:“哥哥,你还感觉到这件事闹的不够大吗?”
轩辕杰铭的手僵硬在那里,过了半晌,他颓然瘫坐到在床上:“是啊,从头来说做错了的原本便是我罢了,我凭什么去责怪他人?”
“哥哥……”轩辕晓新正琢磨着告知他他们的身世,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她心里对叶少斐告诉她的话同样是半信半疑,仅仅是叶少斐给了她一个离开原世凡的原因,她心想仍是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否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再告知轩辕杰铭事实真相会好一些,并且,她还想摸透轩辕杰铭的口风,瞧瞧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还剩多少。
轩辕杰铭的脑子里像是被飓风刮过一般紊乱,铁定未曾心情去观察轩辕晓新的表情变化。
“哥哥:“轩辕晓新在他身边坐下,将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这一年你和嫂子过得好吗?”
轩辕杰铭猛然抬头,望着轩辕晓新的眼神里夹杂了一丝惊恐:“晓新,哥哥从来未曾求过你,可这一次,我恳请你,别再去伤害西门玉清了好吗?”
轩辕晓新心往下一沉,她猛然发现自己太过看重轩辕杰铭对自己的感情,她认为他们仍是像以前一般,不管哥哥身旁有多少女朋友,自己终归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一旦自己叫他放弃,他必然会离开那个女朋友,但是一年前他未曾离开西门玉清,如此这一年后,他又如何会离开呢?
不,一旦我摸清了真相,告诉他咱们未曾血缘关系,他必然会接受我的!轩辕晓新努力说服自己,随即恢复了镇定。
“哥哥,我不会……去迫害她的,以至于我同样不想叫她晓得我来过,哥哥,我现如今只想带着小洋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便好。”
“小洋?她叫小洋吗?”轩辕杰铭的观察力才移到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的身上,他望着那个柔弱的女婴,脸上流淌着了爱怜的神色,他将她缓缓抱了起来,枕在臂弯里,左右摇晃着。
那女婴便“咯咯”地笑了出来。
“小洋,小洋,爸爸来了哦。”轩辕晓新同样逗着她说道。
轩辕杰铭听见这一声“爸爸”,搂着小洋的手臂顿时好像灌了铅一样,那满脸的怜爱同样被黯然失色所取代,他默然注视着女婴,说道:“她长得和你真像,我记得二十二年前,我初次抱着你的时候,你同样是这般,弱弱的如同一只小猫一般,长得非常漂亮。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