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玉清,你干嘛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啊?”轩辕杰铭感到很无助,即使他想到了其实西门玉清是想成全他还有轩辕晓新才做了这样的选择,可是当他一看到她如此的态度,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发凉,手中紧紧地攥着桌角:“西门玉清,难道我们一定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吗?”
西门玉清的嘴角微微勾起,成功地摆出了一个笑容:“你懂的,我们必须这样走。”
轩辕杰铭看到她神情淡定,就知道她已经下了狠心,只不过是他独自安不下心:“西门玉清,我从徐娟那里听说过你和车俊超当年的事情了,我感觉像他那样的人,不论任何时候都只把自己放在最最重要的地位,我不相信他此次来找你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想要给你赔偿这样单纯吗?”最终那句话其实是他随即想到才问的,只不过是因为放不下心,或者说不情愿西门玉清这么简单就跟着车俊超走了。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是个贪婪的人,如果轩辕晓新离开了他也会时刻想念他,而当西门玉清离开了他也不会情愿松手。
西门玉清坦然一笑:“车俊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还有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知道的比你要清楚。只不过,轩辕杰铭,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喜欢你,他极有可能选择离你而去;但当他已经拥有了一切的时候,才可能真正地去喜欢你,我个人认为,车俊超在我的生活轨迹中恰好表现出了这两种关系。”
“算了,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那我就没话可以说了。”轩辕杰铭无可奈何道。
西门玉清站起身放下了小阳:“去吧,我就不去送你离开了。”
轩辕杰铭瞄了一眼西门玉清,此时的这个女人叫他觉得十分陌生,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她的果决吧。
事情发生的那夜,西门玉清送走了轩辕杰铭,她在门口缓缓地目送着他开着车离去,知道车子驶出了视线也不肯回屋去,微风吹浮起她凌乱地长发,表情就像是钢铁般坚硬。
“我和轩辕杰铭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车俊超,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是时候该解决了。”他喃喃自语道。
当轩辕杰铭开着汽车离开之后,西门玉清才缓缓回到了屋内,她轻柔地看着小阳安然地躺在床铺上,脸上坚硬地表情随即就化开了,就算生活变得破败不堪了,小阳也将是她生命中的支点。
西门玉清打起电话给车俊超,说二十多分钟之后她会抵达,之后就搭车前往了他所在的那家宾馆。
当车俊超开始看到她的时候,神情中竟有一些惊喜和兴奋:“西门玉清,这下你可以决定了?”
西门玉清却淡然一笑:“没错。”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很坦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车俊超匆忙拨通了一个号码,向他的助手索要了两张前往英国的飞机票,之后遍一个劲儿地朝西门玉清献殷勤,不是端茶倒水就是俯身捶背,然后坐在她的对面说:“说句老实话,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真的感到十分地开心。”
西门玉清轻声地问:“两张飞机票?小念言该怎么办啊?”
车俊超顿时感到十分尴尬:“这个……我觉得这孩子不会适应英国的生活的,我想我还是把他送给国内的某人领养了吧。”
“我们俩走得这么匆忙,这件事情我想你还没有时间处理吧?”
车俊超听到她这么说,表情立马就变了:“西门玉清啊,我们之间能不要总是提及这个孩子的事情吗?我们难道就不能够好好地规划一下我们两人之后的生活吗?西门玉清,你不知道,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却没机会……”
西门玉清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讥诮:“那么在这之前你不是好像还十分喜爱这个孩子的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快,难道你就这么狠心扔下孩子不管?不过这的确是你的作风,利用完了就扔掉。”
车俊超感到十分不爽,就好像被窥探到了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他恍然发觉自己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于是便强装着淡定说:“西门玉清,我知道你我之间可能还有一些事情存在着误会,但是,我也是太想让我们早点在一起而已,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不成熟的办法。”
西门玉清冷冷地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再伪装下去了,我知道的,你让阳雪茵除掉这两个孩子?”
车俊超大为震惊,一下子竟跳了出来:“不!阳雪茵所做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让他干的!”
“是啊:“西门玉清巧妙地一笑:“这的确不像你的风格,你所做的事情向来不会触犯法律法规,因为法律还没有对你这种没有道德的人规定该怎么去判刑!”
“西门玉清,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车俊超企图用手抓住她的手,然而却被西门玉清无情地甩开了。
西门玉清生冷地说:“这个我当然也知道了,你找阳雪茵来监视我的日常生活,然后在其中巧妙地进行破坏,而丽丽和轩辕杰铭之间发生的事情,你绝不会查得到,或许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吧,不过,车俊超,倘若不是你在其中作梗,像这样的悲情下场就不会发生了!”
车俊超神情恍惚地望着西门玉清,在她的眸瞳中已经丝毫没有了往日的一些留念,她深邃的眼神里有的仅仅是深深地恨意和愤怒,而车俊超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去伪装了,这服和蔼并且痴情的面具已经被西门玉清撕得粉碎,那么他也只好将这层面具撕下,冷冷地说:“西门玉清,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是个喜欢把感情暴露的人,几年前的你就是这样,而如今你依旧还是那样。”
西门玉清撇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实交代吧,就算你没有了我,这场悲剧也依然会发生!轩辕杰铭和轩辕晓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本来就相当于是一场罪恶!原本就不可能值得原谅!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之间的罪过会血债血还的!”
西门玉清吃紧地撇撇嘴唇,很久之后才说出一句话:“这不可能,如果他们两个是亲兄妹的话,如果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世,他们就不会这么累了,也就不可能会走上今天这样的悲剧了!”
“话是没错,然而他们归根究底还是相爱了不是吗?这就是天大的事实啊,事实就是天大的罪过啊!”车俊超的表情如同野兽般狰狞着,随后冷然道:“西门玉清,你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一直没有变化吗?那是因为你向来都是这样去维系你和你爱的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现在已经物是人非而已,只不过当年的那个人是我,而现在的人却换作了轩辕杰铭而已!”
西门玉清心中突然一惊,这件事情到还真被他说中了,脸色轻微地有些发白,但是她依然笑着说:“没错啊,或许这几年我一种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依然只是当年的那个被伤害地体无完肤,什么都没有的我,只不过这其中唯一的区别是当年的我比不过没有看穿你野兽般得真实面目,现在我看清楚了而已。”
“真是这样吗?”车俊超笑道。
西门玉清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凄迷:“实话实话说吧,人都是自私的嘛,都会变的,尤其是站在某一个立场上,面对着晓衫这样强烈的诱惑时,我也不能不变啊,晓衫比我美丽,比我富有,比我的社会地位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而你选择她作为一个砝码,这是没错的。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去追求心中所向往的美好的事物和重要的东西。”
车俊超一听到她这样说话,神情不禁僵硬了起来,而他的内心就像是一个玻璃杯子一样碎了一地,先前所有伪装好的玻璃全部都稀里哗啦地碎裂开来,到此刻他终于开始表露出了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的真正的内心。
“你一定十分恨我吧?”他隐约听到了自己的问句。
西门玉清看了看他的神情,泰然一笑,眼角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泪花:“恨!怎么不恨,当然我只是能稍微体谅你而已,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可以原谅你的行为。”
“这样啊?”车俊超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本来就没有打算奢求她的原谅的。
“车俊超,你以前穷困潦倒的时候,志气却高昂得很,我一直以为你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和事物,所以你选择了晓衫也只不过是寻了一条捷径而已。我也不会否定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跟你的努力有着很大的牵连,但是,我只想问你,你觉得现在的你幸福吗?快乐,吗?你是否真的有当年想获得成功时的那种肯定敢和自豪感?”
车俊超怔怔地呆立在那里,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他一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想要挣脱束缚,却始终还是在一个格子里没脑地乱转,其实他还不能真正地去理会真正富裕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是身边的人也无法理解自己,晓衫强烈的优越感和她的放任个性,以及生活习俗等行为,这些其实都是他不能完全真正地去接受的。
他曾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生活在瞭望塔上的孤独者,每逢午夜时刻便会情不自禁地怀念起曾经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生活,在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身无分文,但那时候的自己却拥有着一腔热血和对生活强烈的希望。而且目标十分明确,曾经的他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努力地拼搏奋斗着,但是现在,似乎是什么都得到了,去感觉自己还是一无所有,这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戴着一个邪恶的面具在生活,这种生活让他感到很累,很压抑,很痛苦,很无奈。
如果能让他重新回到当年贫穷的时候,真的可以吗?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勇气。每每想到小时候和母亲耕田插秧的情形,在毒辣地阳光下。他和母亲艰难地一脚一脚,一步一步在泥地里吃力地行走;有时候外来的亲戚们咄咄逼人地来到家里逼问债务,母亲流着泪水,抱着自己跪在他们面前请求宽限时间的情形;在大学吃白饭度日和偷喝饭店的汤来饱肚……
西门玉清眼也不眨的瞅着他,当她看到他脸上呈现出因为忧伤回忆而产生的那种可怜表情的时候,她觉得这时候的车俊超才是真正的自己,因为在这个时候,她可以体会得到他的真心,他能理解他的心酸。
西门玉清轻声叹了一口气,悠然道:“是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根被就一文不值。我依旧是那句老话,车俊超,我可以体谅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够去原谅你。”
车俊超看了西门玉清一眼,在那个时候,他重新又回归了曾经用真心对待过她的那个纯真的少年。
车俊超瘫倒在椅子上,半捂着脸,他肩膀微微颤动,内心泛起了阵阵地涟漪,难以平静下来。
西门玉清的宽容和理解对他的震撼力很大,让他的内心十分震惊,本来他以为西门玉清提起这么多年的往事之后就算这一生也不会再向任何人的面前去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了。但是那一刻他隐约感觉到了超然地释怀感,似乎自己得到了真正地解脱,不用再去想那些在午夜里总是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噩梦了,那些梦,曾一度让他冷汗不止。
“旭言,这么多年了,你能告诉我这些年的一切了吗?”西门玉清望着他,坦然一笑:“这七年了,都没怎么联系过,我不知道你到底过得怎么样,但是你和晓衫之间的生活,真的好吗?”
“我和她的七年里,其实只有两年的时间是十分和谐的,因为那两年她生病了。”车俊超的两眼僵直,他遥望着前方,点燃了一支香烟,呆呆地吸了一口。
西门玉清感到怅然,虽然陆晓衫背叛了这个人,她自己也恨过她,不过过了这么久了,回忆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她依然记起曾经的那段时光里,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们几个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一个个鲜活的笑容,灵动的生命,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凋零,世间真是无常啊。
“晓衫的病情突然恶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可能我和她早就分开了吧。”车俊超的神情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忧伤,但是却又显得格外宁静,好像在说着一个故事,一个和自己并不相干的故事:“这之前,我们其实已经分开居住了差不多半年的光景,我曾经一直食杂学校中居住的,但是当他生病了之后我就又搬回去了,一直到她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晓衫的爸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迅速病逝的,我想他们家族可能有某种遗传病吧。”
西门玉清半晌都没有说话。
车俊超接着说:“我和晓衫的个性其实也并不融合,她喜欢热闹的人群和环境,喜欢一大堆人聚在一起玩乐,喜欢各种和人打交道的事情,最初的时候我是被她的这种我不熟知的生活锁诱惑的。但是很久之后我就开始觉得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了,我喜欢按照我自己的个性行事,我喜欢一个人在夜晚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喜欢去图书馆,即便是去旅游了,我也是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和大自然融为一体,那种感觉对我来说才是最为真切的。这种和她的分歧让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婚后的生活简直是乱七八糟,毫无规章,以至于我们后来的时候频繁地发生争吵……”
讲到这个地方,车俊超的表情又开始沉默了,他突然就想起了陆晓衫和自己曾无休止地争吵,他想起了她一生气就开始毫无保留地攻击自己的自尊心。当然,他承认自己当时和晓衫在一起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单纯,但是他对婚后美好的生活的那份期待还是存在着的,一直抱有这份好感。但是婚后的生活却让他感到失望至极,这简直就是一个消磨的过程,这个过程当中他对她仅仅存在着的那一点点好感很快就被消磨殆尽,之后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无限制的讨厌,他讨厌她的飞扬跋扈,他讨厌她的无知和无理取闹,在这期间,自己竟莫名其妙地会想起了当年和西门玉清在一起的时光。
“曾经的时候,我十分怀旧念你。”车俊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别的不单纯的意思,他仅仅是在说明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
西门玉清苦涩的说:“是啊,我知道的,但是现在真的已经太晚太晚了。”车俊超看着西门玉清:“我一直想改变那个错误的,或许在那个过程当中我的措施用得有些失败,但是,西门玉清,我对你的心却是一直没有改变过。”
西门玉清无力地摇了摇头:“真心吗?恐怕这其中也是附带着条件的吧?”
车俊超的脸上肌肉开始抽搐,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哀?”西门玉清的声音变得尖锐:“是啊,没错,你们去英国之后的日子里,我也曾很多次幻想着你们婚后最好是痛苦不堪,甚至还想过用一些手段去报复你们,但是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有去做,只是简单地把这些愤怒和幻想用我的笔来发泄。”
“这样的仇恨确实让你的幻想成功了。”车俊超苦笑。
西门玉清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讥讽地笑意:“今天听你这么一说,你和晓衫的生活似乎恰好是我笔下悲剧的人物命运一样,那么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呢?但是我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办法去体会呢?”
“我想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那个最善良的人吧。”
“哈哈,善良?恐怕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西门玉清摇摆一下头颅,嘲笑道:“农夫难道不善良吗,但是他最后的命运却还不是被蛇给咬死了。”
车俊超再一次被她说得沉默了下来。
“我恨过晓衫,有时候胜过了恨你,但是当我知道她立下的遗嘱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错了,我悔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恨她:“西门玉清的脸庞上已经挂满了泪珠:“我想这肯定是因为当年的时候我无意地下咒,才会让她这么年轻就离开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遗嘱的?”车俊超听到她的话竟吃惊的跳了起来,脸上的惊恐就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西门玉清微扬起下巴盯着他,看到他这般摸样轻声笑了出来,这笑容中包含了温柔,却也附带着残忍:“这不就是你之所以会回来找我的缘由吗?你一方面用旧有的事情来打动我的心,另一方面用你自己阴险的手段来挑拨离间我和轩辕杰铭。”
“这……这……”车俊超的双手布满了汗珠,身体僵硬地缓缓站起身,不断地朝着屋子后方退却,直到尽头的时候终于冷叹一声气无力地靠在上面。
“的确是因为她的要求,我才这么做的,因为她说要你和我结婚,并且终生不准离婚,你才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下来她的那笔财产,所以你才会如此迫切地回到国内来强烈要求我跟你一起的吧?”西门玉清猛然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盯着车俊超,神情漠然。
“额……额……”
西门玉清进一步逼近了他:“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都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西门玉清……请你认真听我解释……”车俊超目前的表情可以说是尴尬到无地自容了,他想勉强露出笑容,但是却始终也笑不出来。
西门玉清看着他的脸,眼神冰冷而且凛冽,这是因为她在这一刻又看到了那个心狠手辣戴着伪善的面具的车俊超,他还是在企图利用自己胡诌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只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再那么愚蠢,让他轻易地骗到自己了。
“可能这正像你所说的,你跟我之间还有一丝感情:“西门玉清在快要蹭到他的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冰冷地说:“在那一个不熟悉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才是相似的。如果我们两个继续走在一起的话,能够继承那么一大笔遗产,这样不是很好吗?”
车俊超一边强笑,一边挣扎地说:“是啊……西门玉清,晓衫把这份遗嘱留了下来。可是我这么努力地想要挽留住你那是因为我其实还真正地爱着你,特别是这些年来有了太多的煎熬,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你在我生命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和重要性了。所以……”
西门玉清淡然地笑了笑:“假如我们两个结婚的话,这笔遗产要捐出去的话呢?”
“不要紧,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知足了!”
西门玉清深切地双目凝视着他,她令人不解地目光让车俊超感到十分地不安,过了一会儿,西门玉清才又缓过心思笑了笑:“车俊超,你变地不一样了,你变得连撒谎都不会有太多的心里活动,我明白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如何,你都是想要先把我从这里带去英国,剩下的到时候再说对吧?有关那部分财产你会怎么处理,我又不懂这方面的具体行情,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手脚来应对呢?”
车俊超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她识破,豆大的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西门玉清缓缓转过身体,后背对着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说:“旭言,我觉得你自己今天的成功,凭着你目前的教授地位,你的尊严和尊重已经不需要在借助外力来维护了,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一笔遗产呢?况且,当你得到这部分遗产的时候难道你不会觉得良心过不去吗?难道你真的每晚都会睡地很安稳吗?”
“对的,我的确是疯掉了……”车俊超焦灼的内心开始狂躁起来,无数个面具被撕得粉碎,他现在的内心正在挣扎,真心的忏悔和永无止尽的欲望在猛烈地斗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欲望会膨胀到这种地步……”
西门玉清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怜悯,她转过身说:“旭言,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迷失的时候,这很正常,但是最重要的是最终的时候我们应该冷静地知道我们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你现在所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这不正是你曾经想要的吗,不正是你的母亲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母亲,母亲……”车俊超深藏在心房最深处的感情被一下子激了出来,泪水涟涟中,他仿佛又重新看到了自己在那段岁月当中,勒紧了裤子,为了自己的大学梦,像苦工一样辛勤却无奈地在烈日炎炎中工作的母亲,然而自己终于走向成功的时候,却一天也没有再去理会过那个让他梦想实现的母亲,他突然觉得很想哭诉,很想痛哭一场,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失去了意义,毕竟对他好的那些人们还有他在乎和想拥有的那些人都变了,离去的离去,改变的改变,而且在那些人离开他之前都对他抱着深切的恨意,他的成功的喜悦没有人可以分享,他也不能够向什么人倾诉自己的酸楚了,出了不断地朝着前方爬行,已经失去了别的目标。
多年前的时候,他喜欢逃避,不想想起母亲的脸庞,不想想起西门玉清的事情,而唯一逃避不了的就是内心中仅存的那部分良心,这倒是让他每天深夜里都会从噩梦中不安地惊醒。
“我想……我真的知道错了……”车俊超软弱无力地滑倒在地面,仰起脸颊看向西门玉清,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淹没,这一刻的她好熟悉,正是他曾熟知的那个人。
“西门玉清……”车俊超伸出手朝向她,然而西门玉清却并没有任何回应的举动,仅仅是冲着他轻柔地一笑,随后边转过身离开了房门。
房屋外面的星空出奇地明亮,西门玉清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她知道的,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可能被曾经的那些往事给牵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