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盯着,凌未未马上气势陡转,她敲敲贺佳面前的桌子,道:“你怎么回事,你是副总啊,知微影视是个资金雄厚实力顶尖的公司,不是个小作坊。”
凌未未看着贺佳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
贺佳这是在跟宫凛对着干,动程薇头上的土,贺佳的确是宫凛的弟弟,可是宫凛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凌未未这次栽在程薇手里,已经认识到了程薇这个人的厉害之处。
她再也不能把程薇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了。
凌未未担心程薇会报复贺佳。
“你干嘛呀,我是为你考虑,你还骂我。”贺佳百般纠结,觉得凌未未在发神经。
凌未未面色突然认真,看着贺佳的脸,“你斗得过程薇吗?”
贺佳动动嘴唇,想说话却把头低下了。
斗不过,当然斗不过。
如果贺佳有办法对付程薇,何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想除掉程薇其实很容易,宫家和贺家树大招风,总有很多难缠的对手,明争暗斗彼此算计非常多,贺佳对那些手段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想办法找把柄,世界上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没有完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舆论压不倒程薇,没事,还有其他手段。
捏造罪名告程薇,直接让她进监狱,从此耳根清净。
宫家和贺家能在竞争激烈的商场上活下来,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在商业斗争上总能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宫家人和贺佳都害怕宫凛受到伤害,如果不是宫家人当初没有发现保姆虐待宫凛,宫凛何至于患上自闭症。
宫凛可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即便忍受着心理疾病的困扰,仍然是宫家引以为傲的天才。
他们舍不得再让宫凛难过。
他握着拳不甘心地锤在桌子上。
一直沉默的苏卿走到贺佳身边,“贺佳,你别自责,我和未未跟程薇原本就有旧怨,她陷害我们也在情理之中,真的非常感谢你帮我们。”
知微影视的官方发言传播很快,那么偏袒艺人的发言,明显是跟总裁夫人对着干,太多人准备了瓜子花生等着看好戏呢。
苏卿看了眼凌未未,拍拍她的肩膀,深吸了口气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两个总能挺下来的,你也别为我们两个人乱了阵脚,我们不想连累你。”
凌未未和贺佳能算是患难之交,贺佳帮了凌未未很多忙,如果没有他照应,凌未未不可能在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贺佳救了苏卿的爸爸,苏卿把这份恩情记得清清楚楚。
她们两个人都不想拖累贺佳。
“宫凛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去找他。”凌未未开口道。
贺佳点点头,“我哥的确应该回来主持大局,他的未婚妻要害自己公司的艺人,他总不能做个瞎子哑巴装不知道。”
会议室外有人敲门,贺佳的助理探头进来,“副总,您该去见李先生了。”
李先生是苏卿参与写作的那部民国电视剧的投资商之一,宫凛在凌未未目前在拍摄的电视剧上投了太多钱,手里没有那么多资金,全部都是对外拉的投资。
李先生投的钱占了百分之七十,苏卿和凌未未出事以后,他马上就联系了贺佳,他们约好了要见面。
贺佳烦躁不已,和凌未未跟苏卿说一声,就走了。
李先生等在接待室里,贺佳带着随行的人进了接待室,他面带微笑地和李先生握手,非常商人做派,“李先生,请坐。”
李先生笑着回应,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咱们事情都比较多,我也不拐弯抹角的,直说了吧,那个《乱世风云》女主角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再商量商量。”
贺佳早有准备,就知道李先生过来肯定要说换角,《乱世风云》成本不算太大,给凌未未开出的片酬不多,但是凌未未看在苏卿的面子上还是决定要演,能和苏卿一起拍戏也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当时李先生知道凌未未要出演,高兴地乐开了花,请贺佳吃饭,一顿饭加上酒庄珍藏酒水,花了近二十万。
可是凌未未一传出负面新闻,李先生马上翻脸了。
贺佳沉着气,拿起桌上的待客茶水,喝了一口,“您不是非常希望未未出演女主角吗?”
“那是以前,我是个商人,不可能明知道要赔还硬往里砸钱。”李先生非常坦诚,根本不多费口舌。
“可是都已经定下了,我们已经签了合同,如果违约凌未未有权索要违约金,何况凌未未的风波到了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停息了,完全没有必要换角。”贺佳跟李先生解释。
李先生面露不悦,“这件事我原本不该找你谈,找项目负责人就行了,可他不敢做主,非让我找你,您如果不同意,我可以撤资。”
“那您就撤资吧,我们公司不急着拍电视剧。”贺佳非常强硬地不肯退让。
李先生急了,站起来严肃地看着贺佳,“贺总,你年纪小不要一时冲动,换个主演而已,对你我都好。我看了剧本,很不错,也很符合现在的形势,这种题材有火热的趋势,咱们不应该错过这个时机。”
贺佳站起来要走,李先生心里非常看好知微影视,不想错过合作机会,他们平常都是宫凛自己投资,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不容易对外拉了次投资,李先生才有机会分一杯羹。
李先生堵在贺佳面前,道:“有实力的女演员那么多,章芙芮最近也挺火的,让她来演也很合适,还有苏卿,一个编剧没那么重要,宣传的时候不要提她就是了。”
“不好意思,知微影视办事儿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想做就是不想做。”贺佳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李先生被冷脸对待,愣愣地待在招待室里。
过了一会儿,贺佳的秘书又进来对李先生道:“我们贺总说,让您回去准备一下解约的事情,过几天我们公司会派人过去详谈。”
李先生重重唉了声,有些气恼,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撂脸子,心里实在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