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程薇这样不聪明的人也听出来了，廖启芳根本不是说请她打保龄球，而是在讽刺她，讽刺她太大牌，太把自己当回事。
程薇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廖启芳呵了一声，她还从来没有等一个人等那么久过。
廖启芳的生活很有规律，一般到十点半就会开始收拾做睡觉的准备，从来不熬夜，结果等程薇都已经等到十一点十分了。
“我困了，也懒得跟你吵架，我过来是警告你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不会由着你骗宫凛，更不会由着你仗着宫家的权势办坏事。”廖启芳非常严肃地站起了身，盯着程薇。
有气质的人严肃的起来的时候，他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严肃会让人恐慌，有窒息感。
程薇是宫凛捧着的人，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脸色看，突然看见廖启芳那么严肃，她不由得心漏跳了一拍，连呼吸都停滞了。
“什……什么意思？”程薇舌头都在打结。
“你，进不了宫家的门，不管宫凛怎么坚持，我以及宫家所有人都不会同意。我劝你早点离开宫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见好就应该知道收手，你居然还愚弄宫凛，真是好大的胆。”
廖启芳眼皮发涩，实在已经困了，她的作息非常有规律，严于律己的生活才能让她更加高效。
廖启芳又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既然你讨厌我，我就不在这里给你添堵了，你也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老老实实地在宫凛身边做个外室，还是尽早离开。”
廖启芳的话摆得很明白，她生气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容忍程薇。
廖启芳去了贺佳那边，宫凛这边那么多客房，她也不肯住在这里。
廖启芳走后，程薇马上跑上楼，门也不敲，直接进了宫凛房里。
宫凛正在换衣服，脱下了上衣，听见门开的声音，他飞快把衣服套上，他心里烦躁，没有看进来的是谁，就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程薇突然被宫凛给凶了，万分憋屈，霎时间眼泪汪汪，“宫凛，你干嘛对我那么凶。”
宫凛马上扭头，这才发现是程薇，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仆人。”
“宫凛……”程薇眼泪掉了下来。
没人知道程薇的哭是真难过还是装的，程薇装哭装可怜的本事一流，就连演技比程薇强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凌未未都比不上她。
宫凛走上前去将程薇抱在怀里，柔声道：“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别哭了，你如果生气就打我两下。”
“我打你，我当然想打你，你妈都跟我说了让我离开你，即便跟在你身边，我也不会有名分。”程薇跟宫凛哭诉。
宫凛没吭声，他已经知道了廖启芳的打算，也能猜到廖启芳肯定会跟程薇说这些东西。
能有什么办法，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宫凛会跟廖启芳表态，咬定一定要做某件事，但是这次，宫凛自己都在犹豫。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许下的承诺，宫凛也不会和程薇纠缠到现在。
爱这种东西或许以前是有的，可是在程薇的无理取闹面前，宫凛的耐心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程薇听不到宫凛解释，心里更加着急，“宫凛，你倒是说话啊，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说法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还说要娶我，可是你看现在算什么？”
宫凛还是不吭声，沉默地抱着程薇。
程薇一把将他挣开，逼问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凌未未？你喜欢她是不是？”
宫凛双手慢慢收紧，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程薇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哭得更委屈了，“我就知道，你跳水救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意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宫凛感到很烦躁，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对凌未未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看到凌未未的时候会感到很安心，尤其凌未未傻笑的时候，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细缝，嘴角也向上扬起，看起来很傻很单纯，也让人很安心，特别像宫凛记忆里的感觉。
宫凛一直在捧凌未未，或许就是因为当初在电视里看见凌未未的笑容，宫凛到现在还记得凌未未第一次随剧组主要演员去参加娱乐节目，在台上笑成傻子时的样子。
如果没有宫凛，凌未未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
如果没有凌未未，宫凛也不会私底下给凌未未开小灶，知微影视无论有什么资源都是凌未未的，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贺佳一直偏袒凌未未，宫凛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反倒由着贺佳去做，不计较成本地去推凌未未。
程薇想害凌未未，宫凛也隐隐地很生气。
宫凛有时候脑子里总会蹦出凌未未的样子，他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凌未未落水的时候，他当时脑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停跳，手指冰凉。
还有和凌未未一起在林子里待的那几天，凌未未对他的照顾，她那痴傻乐观的模样，让宫凛突然放下了心，把人前所有的防备都卸下，心里那么放松。
而这种感觉，程薇完全给不了。
“你就是喜欢凌未未，你根本爱的不是我。”程薇接着跟宫凛吼。
宫凛怒了，“我爱的人是凌未未行了吧，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么说吗，我这么说行不行，你满意了没有？”
“你……”程薇哭得更厉害了，抹着眼泪，扭头跑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摔得砰的一声，宫凛愣愣地站在房里没有追出去。
宫凛跌坐在床上，接着换上睡衣，躺下睡觉。
程薇爱怎样怎样吧。
廖启芳发话了，宫凛也不想为了一个并不值得的人和宫家人做对。
他在程薇身上花的金钱与精力已经够多了，如果这算是还债，那他的债也已经还清了。
宫凛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相册里找到很多张照片，上面都是凌未未，有精修过的写真照片，也有很随意的街拍，但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让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