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未在房里走来走去，站累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还没讲出来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一个七分熟的牛排和一个五分熟的牛排相遇了，可他们却没有打招呼，为什么？”
宫凛嘴角微微翘起，开口回答：“因为他们都不熟。”
“你知道答案啊，那多没意思。”凌未未马上蔫了，想好的其他几个冷笑话也不想讲了。
宫凛出奇地打量了凌未未，在这种小事上跟她解释道：“我从前听过。”
凌未未讲的冷笑话太老了，几年前那个女人曾经给他讲过，那女人跟凌未未不一样，她心里的想法很多，明明有好玩的事，却故意讲冷笑话逗宫凛。
宫凛还要很配合地笑。
当时他虽然没有过怨言，却觉得挺累的。
“凌未未，以后你的生日改到今天。”宫凛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道。
他脸上淡淡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些低落感觉。凌未未仔细瞧着他的脸，一度以为自己不过看花了眼。
宫凛怎么可能会伤心会难过。
足足愣了二十多秒后，凌未未才回过神，思考起宫凛所说的那句话，眉心紧蹙，不悦道：“生日是出生的日期，由不得自己，哪能随便改，再说了我对自己的生日没意见，不想改。”
“我说你的生日是今天。”宫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道。
凌未未非常不理解，宫凛面对她的时候态度总是改变地很快，瞬间变幻，让人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究竟有什么打算。
明明宫凛在面对其他人其他事的时候始终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从来不会出现其他情绪，永远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可面对凌未未的时候宫凛有时会接近于正常人。
的确，宫凛这样的天才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怎么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然而，当平日里的一个天才突然以正常人的姿态面对别人的时候，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你让我改生日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宫凛，咱们都是成年人，你这么无理取闹真让我无法接受。”
凌未未有些生气。
管家不是说贺佳的妈妈过来跟宫凛说了难听的话吗，现在贺佳回家找他妈说这件事了。
凌未未一个人被留在宫凛这里，宫凛还反倒神经病似的给她提条件。
还让她改生日，宫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改不改？”
“不改。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如果我觉得合理就改，不合理就不改。”
“总之有理由。”
宫凛跟凌未未争执了几句，愈发没有耐心。
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在工作上所有话全部都只说一遍，助理在一旁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统统都要记下来，哪怕他说‘我去趟洗手间’都要认真对待。
凌未未却一遍遍地问他，根本不知道她做了宫凛非常忌讳的事情。
宫凛所说的话，如果听不明白就自己去想，如果想不明白就去猜，总之绝对不可以将一件事问上好几遍，而且还讨价还价。
宫凛捏着手指，目光锐利地看着凌未未。
凌未未不是完全没有自觉的人，她感觉到宫凛生气了，而且很烦躁，她低着头好长时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过了两分钟左右，宫凛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或许感受到自己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宫凛又开始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他认真时候的样子更帅，更吸引人。
不过心里杂乱无比的凌未未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宫凛的俊美外表。
“我，我真该回家了，我妈肯定已经着急了。”凌未未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宫凛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他不知道是听见了凌未未的话，还是觉得凌未未太吵，冷漠道：“出去。”
凌未未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还有留下的道理，拔腿就走，脚步匆匆地一口气走出老远，看看宫凛没有让人追来，凌未未步子迈得更大，速度更快。
一直到外面才想起来贺佳将车开走了，她又没车，掏出手机要叫车。
“未未小姐，等等我。”管家喘着气叫住凌未未。
凌未未一看见是管家，有些警惕道：“不会是宫凛又让我回去吧。大叔，你跟他说，他现在这样的确过分了。”
管家与宫凛不同，脸上带着笑容，“少爷让你坐车回去，他的司机会送你。”
凌未看着管家的眼睛，不是十分信任，皱眉问道：“大叔，您跟我说实话，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宫凛那个闷葫芦，只知道耍脾气，什么不说。”
管家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仔细一想，又闭了嘴，如果说出这件事，凌未未知道了她不过是以别人替身的身份待在宫凛身边，她肯定要跟宫凛闹。
他们相处这段时间，管家对凌未未的脾气也有所了解了。
“未未小姐，少爷得病的那段时间养成了一些习惯，对曾经存在过依赖过的东西有种超乎常人理解的执念，有些时候你可能不理解，不过我们这些外人能体谅他一些就体谅他一些吧。”
他需要别人理解，她难道就不需要别人理解？
她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里吃了多少苦，绝对不会比他少。
凌未未只想早点走，没跟管家争什么，坐了车回家。
凌未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梦见她和妈妈被程建明赶出来时的场景，还有程建明翻脸后说的污言秽语。
程建明让他们滚，还说他根本不爱凌毓秀，只是利用她而已，哪知道她居然那么蠢，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
凌毓秀当时没哭，动手想打程建明，被程建明甩了一巴掌。
凌未未扑上去咬程建明的胳膊，程建明狠狠踢了凌未未一脚，踹在她肚子上，一点余力都没留。
直到那个时候，凌毓秀才鲜见地哭了。
凌未未发过誓，这辈子一定会为妈妈报仇，一定要让程建明后悔。
然而目前为止，后悔的都只有她和凌毓秀，后悔跟程建明有关系。
程建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哪里会记得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