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水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紧张,从他紧张的情绪里我好想知道了他们之间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可能让我受伤,可能让我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摇了摇头快步追上前面的杨天佑说道:“之前听你的母亲说你还有一个兄弟”
杨天佑的脚步一顿,转过脸来看着我:“林小姐,这个问题和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吗?”他的语气不像是刚才那样胆怯、懦弱反而好像是有了什么底气
他这种炙热的眼光让我受不住了,我低下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林小姐还不要管太多,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比什么都重要。”他的语调略带威胁,好像是我刚才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想不通,我不过是简单地问了一句他的反应就那么大难不成这个从来不成露面的杨家少爷有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不成?这件事的确得查一查!
洛浅水跟上我的脚步:“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没劲:“没什么,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杨天佑在一家酒吧的门口停了下来,指着对面吧台上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名叫红依,是这家酒吧的舞女,因为长得漂亮我父亲很喜欢她。”
我看了看周围人群里埋伏了不少杨家的人:“杨少爷还真是心思缜密,就这一个小小的舞女值得你派这么多人来盯着?”
我故意用言语刺激他,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更多关于杨家的事情,只可惜从刚才开始杨天佑好像整个人变得凌厉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少变化
隔着这么远实在是看不清红依的面貌,一个仰头一杯浓烈的伏特加就缓缓流入喉间,伴随着靡靡之音,整个人好像都染上了一股慵懒之意。
有的人不漂亮身上却又一种吸引别人的魅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是我见到红依的第一印象,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一杯酒、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合起来就是一个故事。
洛浅水好想知道我生气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站着不敢说话,有的时候连一举一动也要看着我的脸色
我冷哼一声:“人你也见了,应该不是夜姬,我想跟她单独聊聊,你不要跟上来。”
“哎,你等等!”洛浅水喊了两声,我不想搭理:“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跟着我!”
我走到红依的身边对着酒保说道:“来一杯伏特加。”
红依喝得好像有些多了,趴在一旁的吧台上,长长的头发、酒红色的波浪卷着遮挡了大部分面容,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觉得气质独特,这越来越让我好奇她本来的样子。
“你是因为杨闫明的事情来得?”她的声音清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风尘女子
“你知道杨闫明死了?杨家的人明明已经把消息都封锁起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人是我杀的。”
“啊?”
“你为何要杀杨闫明?”
“难道他不该死吗?有钱人就可以无限制地犯错而不被惩罚吗?”他这样发自灵魂深处的一问让我语塞。
“那你也不能擅自杀人灭口吧,其实完全可以交给法律来解决”
“林胜男,不要自欺欺人了”她抬起了头,我终于是看到了她的样子,怎么形容呢?清逸脱尘?好像是广寒宫那一抹做寒冷的月光。
她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想知道发生的故事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因为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其实做了坏事的人也有好人。”
“我有一个妹妹叫红联,笑得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她为了挣钱供我读书就在这家酒吧打工,她人长得漂亮,歌唱得又好听可惜没过几天就被杨闫明看上了我找到阿德时候,她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你能理解一个至亲的人变成一顿白骨是什么样的感觉吗?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杨闫明!”
至亲的人变成白骨,这样的感觉我太能了解了:“可是你只是个普通人啊,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杀死他的呢。”
“夜姬你一定认识的吧,我和她约定,她借给我杀人的力量,事成之后,我需要把自己的灵魂交给她。”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了灵魂你就什么也没有了,孤魂野鬼永世不等超生!”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喝了一大杯酒,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打了个酒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看着她烂醉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忍:“什么忙?你说吧?”
“一会儿我可能就会魂飞魄散,可是我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达成,我想要你帮我。”
红联的来生投胎到一户条件非常好的家庭,父慈母爱,十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风火轮在草坪上肆意地奔跑,笑声传了好远
红依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拿起吧台上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谢谢,其实我很后悔,你比我幸运,千万不要走了老的老路。”
话音刚落,沉重的就被跌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一下子摔了个粉碎,尖锐的声音刺我的耳膜红依渐渐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洛浅水收了手,刚才还在草地里奔跑的小女孩跑得太急了摔了一跤,她犹豫地站了起来终于是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身后的父母连忙跑来轻声安慰着
人的一生那么长,报仇可能只是一部分,千万不要不计后果地去完成一个目标,这样不仅会伤害到真正在意自己的人,也会让沿途的风景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回家的路上我的情绪有些低落,长长的月光,长长的影子,还有长长的落寞,洛浅水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相信我,不管什么时候,我喜欢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人。”